第16章(1 / 1)

朦胧的月光照耀着京城,温暖的光线并不能照进人们的心房温暖人们的内心。刘弗陵抱着一坛从地窖里挖来的酒独自坐在西宫的墙头上,对月当歌斟着美酒独自伤神。一直隐藏在暗处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灌着酒的莫拉还是很心疼,她飞身而上坐在刘弗陵的身边抢过刘弗陵手中的酒坛仰头灌了大半下去。

刘弗陵看着莫拉那豪放的姿态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莫拉将酒坛扔回给他,他一把接住后才笑道,“酒要是像你这般喝的话可就太可惜了,枉费你嫁过来这么久怎么就不能斯文点呢。”

莫拉冷哼一声不甚在意的道,“我们可不想你们王都里的人那般斯文,西域的人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要是你让我学你们那般文绉绉地拿着酒杯慢条斯理的喝酒,可比杀我了还难受呢。”

“这么好的风景说这话可多伤景,对酒当空人生几何,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以月色做菜喝他个一整夜。”难得有人能够陪伴他一同赏景,刘弗陵甚是高兴,他学着莫拉的样子将手中碍事的酒杯向后一扔抱起酒坛就灌了起来。喝了一大口之后就将酒坛扔给了莫拉,莫拉也不做推辞抱着酒坛喝了起来。

“好酒量。”莫拉豪爽的样子引得刘弗陵连连喝彩,“果真是女中豪杰,看来我当初没看错你,你果然对我的口味。”

莫拉斜睨了他一眼反倒是调侃地言道,“如若不是姐姐劝我,我才不会嫁给你呢。这偌大的皇城有什么好的呢?没有自由,没有亲情,到处都是尔虞我诈,人活在这真的很累。要是在西域我们无拘无束,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很简单,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姐姐为何会和帝上一起离开。”

刘弗陵对刘据甚是无感,他漠然地听着莫拉回忆着以前的生活不做言语,直到听到穆慈的名字时他才淡淡地回应道,“提他做什么,现下人都走了,他都不要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了,再说他岂不是徒增悲伤。”

莫拉看着刘弗陵那冷漠的嘴脸甚是心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你好陌生,陌生的都不像从前的你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变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不顾亲情真的让人好寒心。”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不是一直的是这般性子的嘛?”刘弗陵苦笑着,酒已尽可还未尽兴他随手将酒坛从高墙上掷下。

脆弱的陶罐应声即碎,吓得原本立于墙脚处打瞌睡的润贵立即清醒过来,胆小的他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还小声的呵斥道,“谁,是谁在那故弄玄虚?”

“小润子,再拿坛好酒来。”醉意十足的刘弗陵在高墙之上听见润贵在下面的举动大声吩咐道。

莫拉看着刘弗陵的这个样子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不愿再多劝慰他,她默默地起身说道,“那你慢慢地喝吧,我先走了。”不待刘弗陵回应她就转身飞下墙头落寞的离开。

莫拉不曾注意到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刘弗陵用一双清明的眼一直注视着她,那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你不去追她嘛,看着她的样子很是伤心。”陈阿娇立在刘弗陵的身边,顺着刘弗陵的视线看着莫拉离去的身影有所顾虑的道。

刘弗陵收回眷恋的眼神颇为冷漠的看了身旁的陈阿娇一眼,“追她作甚,女人嘛不管教管教以后怎么会乖乖听你的话呢。”

刘弗陵的一番话引得陈阿娇心花怒放,她高兴的笑道,“这才对嘛,等你报仇雪恨之后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拜倒在你的膝下。”

“你来可不单单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的吧,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刘弗陵早已对陈阿娇来这的目的心知肚明,他甚至是有些不耐的想要打发掉陈阿娇。

陈阿娇看着刘弗陵那副不满的小样子更加喜欢他,甚至不由自主的伸手触碰刘弗陵皱着眉头的脸,刘弗陵下意识的向后仰倒不愿陈阿娇这般亲密的碰触。

刘弗陵的这一举动弄得陈阿娇很是尴尬,她讪讪地笑了笑收回了手,“我也只是来看看你的近况的嘛,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我怎么就这么值得你关心呢?”刘弗陵有些略带嘲讽地看着陈阿娇,惹得陈阿娇对他怒目而视。

☆、chapter19

刘弗陵在短短几日内便已准备妥当等待着即位,即位后的他面容冷峻性子仿佛硬生生地被扭转了般冷酷的不讲亲情手段,残暴已成为他的代名词,原本想要和他套近乎的一干臣子被他周身的气势吓的不敢靠近。

人人只道新帝自失踪一事之后便性情大变弄得人心惶惶,也有人道新帝原本就是这般性情只是多年的压抑让他不能展现原有的性情,也有人道人心不古为了权利新帝什么事都可以做甚至是逼得汉阳帝两夫妻远走他乡。

新帝却全然不顾满朝文武的猜忌,照样做着自己的事,只是他身旁常常跟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甚是神秘,外人只能看见她那硕大的斗笠,她就像个幽灵般跟随着新帝可以说亦步亦趋都不为过。

偶有人能够有幸看见神秘女的容颜的,也会在短短数日之内暴毙而亡,或是死于暗杀。这更加剧了人们对她是何方人士的猜测。人们只道神秘女子的身份必定不凡,新帝有心维护宁可杀害臣子却愿意对神秘女子的作为既往不咎。只是死者皆面露恐慌之色似是想要说什么,这一点反倒是引的众人纷纷猜忌。

而此时新帝看着神秘女子立于他身侧凝视着他,令他浑身无感甚至是有些漠然地看着女子:“你来这里作甚,现在这一切都满你的意了。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面对新帝的指责神秘女子冷嗤一声随意的看着他好似在看一个小丑般,“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嘛,我助你登上帝位只要你事事听从我的指挥我便给予你解药。”

刘弗陵听她这么一说早已潸然泪下甚是伤感,许久不言语半响之后他才开口有些无助的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放任莫拉独自出去游玩,在她最为危险的时候没有保护好她,而她竟然不幸误中你们的陷阱身中莫名剧毒,因为我的这种失误竟导致了皇兄和我多年的兄弟情被你们摧毁,因着我的失误让我不得不受制于你们,真真是可悲可叹可恨,你们这一招真是狠呀。”

“这不是各取所需嘛,如若不是皇上你太难邀请我们也不会想到如此办法来请你和我们合作。不过如此看来你还是满宠爱你那外域夫人的嘛,这般说来留她一命也对我们是有好处的。”神秘女笑的极为暧昧看着刘弗陵的样子更加得意,好似足迹真的抓住了刘弗陵的把柄般,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仔细端详着瓷瓶颇有些遗憾的感叹道,“你这样更让我心疼了,我突然觉得把解药给你岂不是没有看好戏的机会了?真真是可惜呀。”

“你也不要太过得意了,以后怎般又有谁人能知晓呢,我既已甘愿做你们的傀儡你就放过莫儿吧。你让我为你们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们放过她一个孤苦的女子,这场权利的游戏已牵扯进太多的人不要再连累一个无辜的人进来。”刘弗陵面对那人无止尽的要求甚是愤怒握紧拳颇有些歇斯底里地道。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重感情的人,”那神秘女子笑得颇为不以为然,动作很是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仿佛看不见刘弗陵的痛苦般调笑似的说道,“我都不忍心放弃莫拉这个可爱的小东西了,不如我把她带走可好,看看你到底能为她做到如何地步。”

那人玩笑似的话彻底打破了刘弗陵一直隐忍的脾气,他愤愤地站了起来使劲地拍着桌子,“你够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的底线。我一直敬你为长辈可你作为一个长辈做了你应做的事了吗?反倒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不断地设计强迫我们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甚至将先祖苦心经营的半壁宫城付之一炬,真真是可恶之极。也怪不得父王不待见你,要将你打入冷宫,看来你原本就是蛇蝎心肠。”

刘弗陵的一时口快竟气的那神秘女子全身发抖,她气极反笑站了起来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快速地扇了刘弗陵一巴掌。打小起就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的刘弗陵被她那一巴掌打蒙了,他愣愣地看着那神秘女子没有任何的反应。

而那人哭的雨花带泪似的哽咽着,“原来你就是这般想我的,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就凭你母妃一个小小的宫妃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怎么能在这吃人的宫中生存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母妃怎么能够生下你。当年我被人陷害无奈之下被打入冷宫,可那小人竟然能够在外逍遥甚至得到了先帝十数年的宠爱,而她的儿子竟然能够成为一国之君,这对我来说是何等的残忍,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她似是疯了般抓住刘弗陵的胳膊有些癫狂的望着刘弗陵,“你看你好似和你母妃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让我爱不释手,这么多年我无子嗣我一直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孩子般。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把那贱人的儿子拉下皇位就是为你铺路,让你登上这帝位你这孩子怎么能这般不懂我的心意呢。”

陈阿娇的样子让刘弗陵很是错愕,他死命的拉扯开陈阿娇抓着他的手不断的向后退,“你真是疯了吗?你这般做可想过我的感受。”

“没错,我就是疯了,是先帝是卫子夫那个小贱人将我逼疯的。”陈阿娇甚是癫狂的看着刘弗陵,痛哭出声的她一下子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这么多年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爱情没有了,亲情也随之而去。母亲死了,先帝也去了,独留我一个人傻傻的为自己所谓的仇恨奋斗,我情非得已可是感觉自己越走越远已然无法回头了。”

刘弗陵看着她那崩溃的样子顿时有些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话说另一边自打刘据带着穆慈离开宫城之后,二人在别宫稍作休息便带着三五随从离开了皇城,向穆慈曾一手建立的地下宫殿前行。

一路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故居刘据有些难受的看着窗外一直不言语,穆慈看着刘据那般模样深知言语已无法安抚他,只得悄悄地握住刘据的手依靠在他的肩头。穆慈的这番动作让刘据从窗外收回眼神,低头看着妻子那乖顺的模样默默地覆上穆慈那顺长的头发。

“今日一过便踏入西域,你还是不舍得离开这里嘛?”马车内的气氛很是忧伤,穆慈开口试图打破这一难过的气氛。

刘据轻笑出声低头吻上了穆慈的额头,“也说不上难过,只能说是一种解脱吧。这么多年一直在京城中生活,打小就被父王以太子的姿态教导着。要知道宫中不似平常人家那般,母后以前是长公主家的歌姬出身不好,再加上宫中尔虞我诈各方势力相互斗争,如果不学会自我保护真的很难在皇家生存。尤其是自母后离去开始宫中的大小事不断,我早已力不从心一直想着能够机会的话就带着你离开京城游走于五湖四海。如今借着宫中大火突起顺势将皇位交于六弟也让我能够解脱,只是苦了六弟。”

穆慈静静的侧卧在刘据的怀中听着刘据吐露心事,手无意识的在刘据的大掌上画着圈圈,“那你和六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间就兄弟阋墙了呢?”

穆慈的一番小白问题反倒惹得刘据哈哈大笑,他一个爆栗子敲在穆慈光洁的大脑门上笑道,“你呀你,看似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笨呀。”

被刘据嫌弃的穆慈捂着被敲的地方抬起头怒视着刘据,“你打疼我了。”

刘据不顾穆慈生气的脸一把将其揽在怀中笑道,“我和六弟早就知道陈氏已有反意,她还会借机要挟六弟给她卖命。我们一早就派人在她身边潜伏故意制造父王仙逝的消息,孤居在外的她竟然相信了,没有了任何依靠的陈氏似是打算破釜沉舟跟卫氏一脉算算总账。她设计将莫拉拖进水,六弟为了莫拉不得不挺身而出,失踪的这几日正是六弟为解救莫拉而去请高人帮助,我大肆去寻找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假象罢了。”

说道这刘据冲穆慈挤眉弄眼道,“而皇城的被烧正是我和六弟暗地里帮了陈氏的忙,她派进来的小细作一进皇宫就被我们给发现了,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派暗卫将博望苑里的佛堂烛蜡‘一不小心’碰倒在地,这以后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嘛。”

知晓这一切因果的穆慈被刘据的这一番隐瞒气的笑了起来,她皮笑肉不笑的下手将刘据腰上的肉拧了一转疼得刘据‘哇哇’直叫,“看来这一切都是你和六弟商量好的呀?你们可真坏连我也瞒着,我还以为你们俩兄弟真的是反目为仇了呢。”

刘据被穆慈的这一番狠手弄的不堪重负,他连忙告饶道,“好梓潼,好夫人,为夫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为夫吧。”

“你说放我就放,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