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就是拖拉机,底下接上部件可以开沟翻地,后面连上车斗还可以拉东西。”林小虎道,“而且这台是手摇启动的,老毙了!每年乡里都会举办手持拖拉机大赛,一个人开,一个人推,在不同的类型的路上跑,讲究的就是一个配合。我和纯哥连赢两年了,今年必须三连冠!”
贺纯举手敬礼:“必须三连冠!”
谢宁致:“……”
同行的另外几人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也没见过这个东西,纷纷围上来好奇打量。
贺纯和林小虎一起把后面的车斗安上,瞬间,一台怪里怪气的三轮拖车组装完成。
“上来,谢静静。”贺纯坐在驾驶位,朝谢宁致一偏头,“带你炸街去。”
狂野村霸的邀请潇洒帅气,都市丽人的回应犹犹豫豫。
谢宁致顶着压力爬上了车斗,抱着腿坐在里面。
林小虎站在前面,用一根细铁棍插在发动机上,然后用力绕圈转动,金属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随着转速加快,最上面的小‘烟囱’喷出股灰白色的烟雾,谢宁致屁股底下一阵颠动。
嘚嘚嘚
马达声传出,铁家伙启动了!
贺纯一撩头发,拉离合加前轮制动,挂挡,放后轮刹车,放离合,起步成功!
车子往前猛地一出溜。
“唔!”谢宁致惊呼。
“别怕,不会把你甩出去的。”身前双手扶车把的男人大笑,他没带帽子和墨镜,卷曲的黑发被风撩起,宽阔的肩膀和隆起的手臂线条让给了谢宁致熟悉的安全感。
哐啷哐啷哐啷。
车子驶出后院,在平整的土路上以20迈的速度风驰电掣。阳光和煦,微风拂面,田园特有的芬芳扑鼻而来。谢宁致在小心翼翼的颠簸中直起身,膝盖跪在车斗里,手攥着身前的金属隔档,在摇摇晃晃中觉出些别样的趣味。
身后传来呼唤和不属于他们的马达声,谢宁致扭过头,另外两辆拖拉机紧随其后。
付川载着一脸菜色的裴宵涵,大喊道:“我们来了!”
林小虎和摄影师三人组也不遑多让,起步最晚,但是凭借着驾驶员出神入化的拖拉机技术,轻轻松松弯道飘移,超过了付川选手其中一个举着像机的摄影师差点被甩出去。
谜一样的胜负欲被点燃,谢宁致兴奋起来,他转过脑袋飞快的拍着贺纯的后背,催促:“快跑呀安德烈!我们才是第一名!”
“跑到哪儿才算赢啊?”贺纯拉杆加速,迷茫大吼。
“我不知道呀!”谢宁致哈哈大笑。
他们在田边的道路上飙拖拉机,轰鸣、嬉笑、呼喊引得地里耕作的村民纷纷抬头。不过这里可没有人会嫌他们吵,城市方方正正的克己规则被完全舍弃,这里崇尚自由自在,是发自内心的宽容快乐。
“二姑夫!吃了没?”贺纯扯着嗓子同地弯着腰检查玉米苗的人打招呼。
“吃了!”对方抬着手冲他们挥了挥,“晚上来我们家烤肉!”
“好!”贺纯喊。
“烤肉!”谢宁致吸吸口水。
仗着别人听不见,撒了欢的假毛子坏笑着耍流氓:“啥烤肉都不如静静马的屁股蛋儿好吃。咋样?今晚上给我咬两口?”
谢宁致恼羞成怒,扑在他后背上咬他耳朵:“烦人!”
“哎哟哎哟”贺纯龇牙咧嘴,连忙求饶:“要翻车了!”
……
这场比赛以抢跑两百米的‘美苏大战’组合获胜而拉下帷幕。
变心比变脸快的谢宁致早就把美国老家的机械巨兽抛之脑后,深深的爱上了这台经典永不过时‘苏联遗物’。他爱惜的摸着那锈迹斑斑的铁架子,觉得什么都比不上会喷气、会‘嘟嘟嘟’,还能载人赢得比赛的手扶式拖拉机。
“安德烈,这次换我载你吧!”他拍着胸脯自夸,“我开车很厉害的。”
“行吗你?”贺纯嘴里狐疑,行动可没任何犹豫,长腿一迈,直接跳进了车斗。
林小虎道:“你别看它老,我改装过,马力很强的,再上几个人一样跑得快。”
付川还记着拍摄任务,一拍手,指挥同事们各就各位:“这样,相机给我一个,小裴和我也一起上去,你俩就在小虎车上用另一个机位拍。”
裴宵涵面露难色:“我就算了吧?有点怕这个。”
付川也不逼他,开玩笑道:“也是,你细胳膊细腿的,一旦翻车了再摔着你。”
贺纯扯着谢宁致的辫子,威胁道:“听见没?要摔摔川哥,给我摔坏了你可就没老公了。”
付川竖中指:“去你的。”
谢师傅第一次营业就载到了两位贵宾,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简单学习了一下驾驶技巧后,他坐上了驾驶位,一阵白烟升腾而起,静静马号扬帆启程!
开始的一段平直路还算是轻松,谢宁致正襟危坐,双手紧紧抓着车把手,除了颠得屁股有点酸外其他都还好。但是开出去一段后道路变得再不平整,有些地方积了坑坑洼洼的水洼,一会儿硬一会儿软,谢宁致掰动小耳朵想减速,可突然的一个大颠簸让他不小心捏住了转向手柄,奇长无比的操纵杆一下子变得难以控制,车身大幅度向右转去
车子原地绕起了圈圈。
谢宁致:“噢噢噢”
车斗里的两个大男人惊恐的抓住了扶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谢宁致慌了神,越想摆正车把,就越觉得那东西沉重到抬不动。
是他低估这台被誉为‘全球公认最难驾驭的车型’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