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贺纯颔首,“那你听我慢慢和你解释好不好?”

谢宁致犹豫了一会儿,点了下头。他蹲累了,于是也原地坐下,抱着膝盖,显得有些防备的样子。

“……你说吧。”

“是这样,他知道一个很重要的秘密,而我呢,想套他的话,才和他躲在那里说话的。”贺纯贴近他,伸手刮他眼睛下沾着的泪水,嘴里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谁知道他不讲武德,来偷袭我。偷袭?偷袭就是他一下子扑上来,他要亲我,我肯定不让啊,因为只有谢静静可以亲我。”

说到这,谢宁致拧着的眉头松开了一点。

“是的,你怎么可以让别人亲你呢?”他郁闷的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呀……”

贺纯不动声色,继续道:“幸好我反应快,长得也高,头一抬起来,你猜怎么着?”

谢宁致摇摇头。

很快又顿了一下,不确定的答道:“……他没亲到?”

“bingo!恭喜你答对了!”

男人昂扬愉悦的语调让谢宁致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破涕为笑。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谢宁致开始忿忿不平:“他怎么这样啊!”

贺纯终于把人抱进了怀里,长舒了一口气。

“是啊,可坏可坏了。”

谢宁致摸他的嘴,“真的没亲到吗?”

“谢静静嫌弃我脏了是不是?”男人哀怨的问,蓝眼睛里满是委屈,像只得不到信任的小狗,“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谢宁致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跪在地上,怜爱的抱着他的脑袋连声安慰,“安德烈是受害者啊,安德烈怎么会脏呢?不要乱说!”

“他亲到我下巴了。”贺纯面无表情的说。

“!”

谢宁致一噎,一口气没喘上来。

两人沉默对视。

贺纯:“我委屈。”

贺纯:“他毁了我的清白。”

贺纯:“我恨他。”

谢宁致:“……”

他突然手脚并用的站起来,大步朝屋门走去。

贺纯急道:“你去哪儿?”

“揍他。”谢宁致冷着脸,带着点醉酒的鼻音,“他欺负了我的安德烈,我要去打死他。”

贺纯震惊不已,不明白这个人从小哭包到狂战士的心路历程是如何转变的,他忙抱住人,连哄带骗的往床上带。

两人磕磕绊绊的摔倒在床上,谢宁致在下,贺纯在上。

明亮的顶灯光线被男人宽阔的身影挡住,谢宁致躺在弥漫着熟悉香味的阴影里,疲惫的神经得到放松休憩。他半眯着眼睛,用衣袖去搓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想要把这上面属于另一个人那格格不入的印记彻底毁掉。

贺纯撑在他身侧,垂着迷人的蓝眼,老老实实的让他弄。

直到下巴上的皮肤变得泛红发烫,谢宁致才停下来。他笑了一下,双臂环在对方脖子上,将人拉向自己。

带着酒气的吻落在贺纯下巴上,一下接一下,盖章似的,把‘谢静静专属’几个字密密麻麻的盖在上面,不再把一丝可乘之机留给其他觊觎者。

贺纯不得不承认,他那颗烦闷暴躁的心被对方这个小动作安抚得服服帖帖。

他再也按耐不住,贴上去寻找对方的嘴唇。喝醉的谢宁致很活泼,故意坏笑着扭脸躲避,和他玩耍一样。最终还是一个不防,被挠了痒痒,笑得岔了气。

“谢静静。”贺纯没忍住,嘴贱的问:“要是我骗你怎么办啊?”

“骗我什么?”谢宁致仰面喘息,嘴角还沾着两人亮晶晶的口水。

贺纯摸他散乱的鬓角,“要是我真出轨了,和他是地下情人,刚刚说的全都骗你的是假话,你要怎么办? ”

谢宁致翻了个身,拄着下巴。

“那我可就太伤心了。”

贺纯望着他。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好喜欢安德烈啊。”谢宁致有些羞于启齿,便做了个鬼脸,逗得贺纯去捏他的脸蛋。

“看到你们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好疼啊,脑子也停止转动,感觉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他吸吸鼻子,笑道:“但是还好,安德烈和我解释之后,我就知道是我误会了。”

贺纯瞅他:“你怎么这么好骗?我说你就信?”

谢宁致咬他的手指,“因为安德烈的眼睛不会骗人啊。安德烈刚刚也快哭了,因为怕失去我,所以太着急了,对不对?”

贺纯一下子哽住了。

他看着又翻回自己怀里人,掰着他的手指,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还是很生气,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警告他管好自己,不要惦记别人的男朋友……可我有点不好意思,安德烈,你陪我一起去找他好不好?你得给我撑撑场面啊……”

他叹了口气,庆幸之余也意识到自己算是彻底败下阵来,这辈子再也没法在这个人面前招摇撞骗,当大尾巴狼了。

问题倒也不大,贺纯想,输给谢静静不算输,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能像谢宁致一样,在他心里落地生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