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

他问得谢之南哑口无言,沉默了两秒,谢之南很低地说:“……我去给你买点解酒药吧。”

“嗯,就是这样。”闻昀说,“就是因为这样才生气的。”

谢之南原本还蠢蠢欲动,想从他的手下逃脱,但被这一句话平平淡淡,又好似带着点讽意的话一说,他脊背打了个颤,不敢动了。

“谢之南,怎么总想躲我啊。”闻昀又贴下来了一点,很亲昵的姿态,他们的面颊几乎都要贴到一起,甚至能隐约感受到皮肤的柔软和热度,“总是回避我,不回答我,也不和别人提及我。”

谢之南的心跳快得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他都害怕闻昀听见自己的心跳。

跳得这么快,这么剧烈。

这么……不受控制。

他觉得他快溃不成军了,理智摇摇欲坠,要被拉扯着坠入云渊,亦或是掉入那个甜蜜却致命的糖罐里。

无数个情绪和想法在谢之南的脑海里拉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和闻昀靠得这样近,这样暧昧。

可他脑海中,又一遍遍闪过闻昀叫他别躲的画面。

还有刚才在晚霞燃烧的海滩,闻昀看他的眼神。

深沉又炽热的,却又是很轻柔地拢着他的,在等着他说些什么的。

他大概是真的不争气,也真的没有长进。

谢之南就是完全没有办法拒绝闻昀。

终于,脑子完全宕机,他蠕了蠕嘴唇,仅凭借着本能,又道了一次歉,很低地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闻昀问。

谢之南的勇气可能只够他说到这里,他又把嘴巴抿起来,不说话了。

他不配合,闻昀便接着逼问:“害怕什么。”

谢之南摇了摇头,几乎是有点呜咽,眉毛也微微蹙了起来,很可怜的模样:“可以不说了吗?”

闻昀今天好像打定了主意不放过他,残忍地要将谢之南从自我回避的茧里捉出来,说:“为什么不说。”

“……”

谢之南没有回话。

他不配合的样子很明显,闻昀又紧逼了一步,两人之间贴得太近,谢之南觉得有点缺氧,只能仰起头,以求呼吸一点新鲜的氧气。

殊不知,他这个动作却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了闻昀。

闻昀也毫不客气,另一只手拢上了他的脖颈,轻轻收在掌心,感受着那节细瘦脆弱的颈在自己的掌心下颤抖,血液流淌,脉搏跳动。

他整个人连同生命都被闻昀控在手里。

谢之南微微仰着脖子,眼皮合拢了,睫毛往下垂着,下巴微微抬起方便着闻昀的动作,看起来竟像是引颈自戮,心甘情愿被他杀死的样子。

这幅表情总是很能引起人心中的恶欲,有时候闻昀也在想,要不干脆在谢之南的脖子上套个锁链好了。

这样谢之南永远也逃不走,他也永远掌控谢之南的生死欢|愉。

但总是舍不得,总是狠不下心。

闻昀手上的力道很轻,轻得只像是贴在谢之南的脖颈上,他再度凑近了,明明嘴唇都要吻在一起,可问出来的话还是这样冷而压抑。

“谢之南,谁教你说谎的?”他问。

“……”

这句话终于将谢之南钉死。

他再也不能装傻,再也不能逃避,他越要躲,闻昀就越要把这个事实撕开了来,摆在他的面前。

谢之南浑身一僵,竟是半天也缓不过来,那根摇摇欲坠的弦到底还是断开了,被他刻意模糊的过往,终于一层层上浮,从未曾忘却的记忆深处翻出来,同闻昀的话一起,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数秒过后,谢之南的双肩颓然一塌,防线崩溃,整个人都沉寂了下去,仿佛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大概是他的沉默被误认为了不配合,或是接着逃避的信号。

闻昀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松开了,反倒摸上他的耳垂,谢之南皮肤薄,这里轻轻一捏就会发红。

贴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往下,落到了他纤瘦明显的锁骨上,于是那一片的皮肤也开始颤栗。

他们太熟悉彼此的身体,一切反驳都只是枉然。

谢之南觉得自己完全被闻昀掌控在手里,像一尾失了水源只能任人宰割的鱼,每一个致命点都被人掂起来反复打量,即便是挣扎也不可能得救,只能细细发抖。

下巴上的桎梏松开,方才那一句审判的话语如同铡刀落下,谢之南终于难堪地撇过脸。

他的呼吸有点急促,眼尾沁出一点湿润的痕迹,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闻昀看得见他齿关收得很紧,脸偏着,眼睛闭着,不愿看他。

他就像被逼到绝路的小动物,连呼吸起伏都微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所以只能乖乖地伏着,等着临死前的被咬穿喉咙那一刻。

看得人心中酸软发涨,一拧都能拧出水来。

谢之南的头发沾了海水的潮气,黏在耳边,闻昀轻轻地替他拨开,随后掌心也安抚性地拢在他的颈后,谢之南的脖颈颤了下,或许是想躲避,但是他动的幅度很小,倒更像是在闻昀的掌心里蹭了一下。

温热的,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