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算不上居高临下,比起当初她刚认识他那会儿的乖戾傲慢,他现在的语气只能算是漠然。
孟娴啜了一口琳恩方才端上来的花茶,玫瑰花瓣经过热水的浸泡已经饱满水润起来,在水里此起彼伏的游动着。她语气平静地开口:“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要买花束作品,或者其他花艺品,没有例外。”
言下之意,他程锴不也是为了她的设计方案而来,所以用不着惊讶。
视而不见、插科打诨,一向是孟娴的拿手好戏。程锴明明最清楚不过了,可不知为什么,看见她这种满不在乎的姿态,他心口还是不可忽视地传来阵阵抽痛。
程锴在这一刻仿佛能听见自己牙齿研磨的微弱声响,还有因为太用力压抑一些情绪而导致的耳鸣――冗长尖锐,细密的疼痛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地折磨着他。
须臾,程锴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仿佛卸了那些怨恨、不甘的力道,他看孟娴的眼神变得陌生:
“你说的对,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你的花艺作品。”他语气轻慢,指骨屈起,轻轻点了点桌上每月更新一次、专门用来给客户看的Cyan工作室宣传册,“……我在爱丁堡得了处房产,哪儿哪儿都好,但就是看着太缺少人情味了,你就用你的设计,帮我好好装置一下吧。”
他顿一下,“……毕竟,我女朋友不日就要住进去了,我答应过她的。”
女朋友?
――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口中的女朋友,自然也不是她。
听到这叁个字,孟娴眼里终于多了一丝波澜,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她再开口,一句客人的隐私也不多问,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他作为甲方所提出的要求上。
“我不太建议您这样做。鲜切花用来布置房屋的话,最多只能开放一到两天就会因为缺水而枯萎,我这边更建议您联系花卉种植公司,以地栽的形式将各种藤本类花卉种在房子里里外外。”她甚至公事公办到,用“您”来称呼程锴。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靠谱的花卉种植公司,他们有专业的花圃和种植技术,可以……”可以更好地帮他布置爱情暖巢,而她们工作室只需要收取一点点中介费和劳务费。
可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程锴打断了:“不需要,我乐意用鲜切花,你就当每两天布置一个婚礼现场,不就好了吗?多少钱我都会付的,如果方案和设计好的话,我会多付几倍也说不定。”
说完,程锴定定地看着孟娴。
有钱也不是这么个挥霍法儿,最重要的是,两天换一次花艺设计,那她就要每天都去那个房子,而且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
虽然这是她的工作。
孟娴垂下眼帘,思索片刻,又抬眼看向程锴:“好,既然您这样要求了,我会根据工作室的流程先拿出一周的设计方案出来,如果您和您的女朋友觉得满意,我这边随时可以开始。”
程锴眼中的散漫和从容终于因为孟娴从一而终的温顺而一点点破碎了。
他以为孟娴会拒绝,不管是出于醋意,还是出于对他无理取闹的要求的为难,都可以,这至少能证明他在她心里还有一席之地,是私人关系方面的、有感情羁绊的旧人,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只是来找她谈工作的陌生人。
说不出那是什么表情,程锴不着痕迹地苦笑一下,“你就不问问我,我女朋友是谁吗?”
孟娴脸上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错愕,好像程锴压根儿不应该问出这个问题一样:“是这样,您女朋友是谁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她喜欢什么样的花和花艺风格。不过稍后我会让人根据专业要求仔细询问一下,你到时候告诉她就可以了。您看这样好吗?”
看起来,程锴一直是咄咄逼人的那一方,但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从他开口说出第一句略含讽刺和埋怨的话时,他就已经输了。
――抛弃他以后,她看起来过得很好,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好。
在这场交谈中,真正占上风的一直是孟娴。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当初把他抛之脑后,丢下他一个人,她毫无愧疚,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程锴垂放在腿上的手攥的死紧,被那些卷土重来的痛觉折磨的头昏脑胀,他咬牙轻笑,口是心非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好,特别好。”
第100章独属于他的吻痕高h
“没干什么,”孟娴努力压抑着性快感带来的不自觉喘息,把声线恢复成平时那样:“……你继续说吧。”
她只希望他能快点说完,好让她挂断电话,因为身后的傅信已经自顾自地慢慢抽动起来。很轻,轻到连肉棒磨过穴肉内壁的声音都微妙到几不可闻,可再轻再慢也是在性交,那些酥麻感不上不下地附着在孟娴皮肤上,让她又难耐又痒。
沉默两秒,程锴还是沉声报了一串地址。孟娴根本就没听进去,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忍耐,最后还是伸手把外放关了,放到耳边接听。
傅信看她有意隐瞒遮掩,说不出是占有欲发作还是怎么,索性也不慢慢地弄了,就像平时在家里的时候那样,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道抽送起来,性器交媾在一起的淫靡水声也由此有节奏的响起来。
快感陡然强烈了,孟娴咬紧下唇,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腰间手臂紧的铁箍一般,任她怎么用力推拒也纹丝不动。
小穴尝到熟悉的肉棒,早已经本能地裹咬上去,层层迭迭的褶皱每一寸都被碾磨过去,傅信甚至还埋在她颈后吮吻起来。
青年男人呼吸沉重而撩人,湿热气息伴随着显而易见的情动和沉迷,但眼神却黑沉沉地,偶尔抬眼,也是死死盯着孟娴放在耳边的手机。
人是有排他性的,尤其当对象是自己在乎的人时,他几乎立刻就能察觉到私人领域被侵犯的那种隐秘危险。
粗长的肉色茎体青筋勃发,在那方柔软温暖的穴里不住地进出着,顶撞的孟娴一下一下地往前。
她也实在能忍,都这样了,还能绷紧着全身不发出声音――可她越是这样,傅信就越是不悦。
让他知道又怎么了?一个弃子而已,他和傅岑现在才是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人,有他们在,她不需要其他任何人。
除非……她还对那个程锴余情未了。
傅信久违地尝到了那种激烈的恐慌和嫉妒――比这一年来任何一次击退那些潜在情敌时都要更甚。
这一年在爱丁堡,孟娴身边也曾陆陆续续出现过一些杂碎。她这样明月一般出众的人,是不会缺异性注目的,但学校那边有傅岑,工作室这边,他们兄弟俩也盯得很紧,那些男人对孟娴的追求欲不算强烈,两叁个来回就招架不住了,根本舞不到她面前。
傅信狭长的双眸危险地眯了眯,除了攒劲儿?H弄身下的女体,其余的力气都用来压抑那股强烈的冲动――他很想现在就把电话挂了,让孟娴连“再见”两个字都说不出来,给他程锴再浇一盆冷水,省的他不知所谓,认不清楚状况。
他甚至恶劣的希望,程锴已经发觉了孟娴在被男人掐着腰?H,说不定也会因此心灰意冷,滚远一点儿不再来打扰他们。
――烦死了,苍蝇一样撵都撵不走。
傅信史无前例地在心底生出这样极端尖锐的刻薄和厌恶,素日清冷端方的脸也因为这些情绪和性快感而微微狰狞了两分。
可下一秒,他又恢复了理智,伸到半空中要夺手机的手猛地收了回来,重新拦在孟娴腰间――不能这么做,这是她的工作,是她最在意的工作室的客户,趁机作弄她这种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如果出手做的太过分的话,她一定会生气的。
他不会做任何让她不悦的事,也不允许任何外人消耗他好不容易在她心里积攒出来的爱意。
傅信听不清电话里程锴说了什么,总之应该是又说了别的,孟娴断断续续地应着,偶尔被他弄的受不住了,空出的那只手会猛地抓紧他横亘在她腰前的臂膀。
这种时候,傅信都会有种诡异病态的满足感――孟娴她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她的身体也随着他的动作而不得不战栗、流水儿,任电话里程锴怎么舌灿莲花,都不能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