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看来程锴动作很快,已经把所有痕迹都处理干净了。

“对了,”白霍话锋一转,“我看你有一笔消费,是在酒店附近的酒吧里?酒吧里的调酒大多度数很高,你以前身体就不是很好,以后尽量不要喝。”

“嗯,我知道。”

白霍挂断电话前叮嘱孟娴十分钟后开一下门,他给她叫了餐,让她记得好好吃饭。

自此无言。

傍晚白英来敲孟娴的房门,说海滩有乐队在举行小型演唱会,好多人去看热闹,她也想去。

她兴冲冲地拉着孟娴去套房最西侧的大露台,从这里往下看,整个海滩和半面山的风景一览无余――远远看来的确挺多人,好像还有人在围着篝火跳舞。

“走吧走吧,你都睡一天了。”小姑娘已经学会摇晃她的胳膊撒娇,她恍惚一下,脑子里又急速掠过一些以前的画面。

好像最近越来越频繁地想起一些往事,虽然缓慢,但她的记忆的确有在一点点恢复。

孟娴其实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但她没有拒绝白英。两个人在过去的路上碰到几个成群结队的年轻男人,为首的那个大概是认识白英,叫住她说了几句话。

“……我们哥几个在江州待着也是无聊,倒不如过来陪陪程哥。白英姐姐,山庄温泉真舒服啊,还得是您会享受。”那男人嬉皮笑脸地奉承着,孟娴忆起曾在医院见过他们。

白英环视四周,“怎么程锴没跟你们一起吗,他人呢?”

这话一问,那几个男人一下子苦了脸,还是刚才那个为首的:“程哥一个人在房里,不出来。我进去看了一眼,喝的烂醉,屋里也摔得稀巴烂,还不让人收拾。我寻思着不管因为什么不高兴吧,我把人带出来散散心不是,结果挨了他好几下被撵出来了。”

闻言,白英面色略带嫌弃,“他又发神经呢吧?不用管,过两天自己就好了。还摔我酒店东西,等着赔吧,一个子儿都别想少。”

那些人打着哈哈走了,白英又骂骂咧咧两句,看孟娴不接她的话茬,就不提了。一转眼看见那些篝火啊,乐队啊,又高高兴兴地拉着孟娴混进人群了。

四周太聒噪,但白英又实在高兴,孟娴于是虚虚地陪她笑着,面具之下是疲惫和不耐烦。

不是对白英,只是对周围的一切,对那些麻烦的事。

她忽然很想一个人静静。

白英正摇摆着肩膀随音乐乱晃,冷不丁手里的温热被抽走,她回头――夜晚看不太清孟娴的表情,只有她被篝火映照的侧影:

“我去那边买点水喝,马上回来。”

白英悻悻然收回手,似乎也看出孟娴心情不佳,她没再阻拦:“那你可要快点回来啊,别往海边去,别走远了。”

孟娴没有买水,她一路向北,远离了人群,来到一片礁石滩。周围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捡贝壳,还有两对情侣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但总体是安静的,喧嚣遥远,孟娴慢慢平静下来。

盛夏夜晚的海风泛着潮湿微咸的味道,海浪拍击在石堆上,激起大片的白色泡沫。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连风的味道都很熟悉――孟娴坐在礁石上的一瞬间涌出这种想法。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看――傅岑踩上礁石,看起来正要往这边过来。她转脸就站起来,想离开这里。

却不料下一秒脚底打滑,身子一个趔趄――等她勉强稳住身形,脚踝处就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

偏偏这个时候崴脚,孟娴微微咬牙。

傅岑已经走到她身边,男人身形修长,高高地投下一片阴影,“你还好吗?”

他抬手虚虚地在空中扶着,但又有些犹豫似的,只敢嘴上问问。

“没事。”孟娴态度冷淡。

话落,她蹲下身轻轻按揉起了脚踝,傅岑低头看她一会儿,也随着她一起半蹲下去,在孟娴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的时候,他已经抬手按了上去:“你手法不对,会越揉越肿的。”

孟娴连人带腿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但当傅岑的指腹再次摁在她的踝骨上揉动时,丝丝缕缕的痛感真的有些缓解,孟娴就一动不动了。

气氛安静的出奇,傅岑没话找话:“……上次的事,谢谢你帮我啊。”

孟娴撇开了视线,看向波涛汹涌的海浪:“不用,与其说是帮你,倒不如说也在帮我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前路茫茫,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不过也挺巧的,每次遇到麻烦都能遇到你救我。”孟娴隐隐嘲讽,言语间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郁气。

傅岑抬头看她一眼,然后低头笑了:“这次不是凑巧,是我一直在注意你,”孟娴回过头来看着他,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傅岑继续道:“……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不喜欢人多吵闹的地方,如果周围有海,你会更愿意去吹吹海风。”

他来礁石滩这边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想起以前孟娴来的时候就喜欢坐礁石上吹风,所以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上了。

周围很暗,孟娴看不清傅岑的表情,只看得清他那双狭长的眼,被月光映照着,出奇的明亮。“六年前,这儿还不是什么富二代云集的度假山庄,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景点,我们过来旅游,你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片礁石滩。”

像是怀念,像是惋惜,傅岑的叹息轻薄到风一吹就没了:“……可惜你全都不记得了。”

孟娴心口忽然刺痛起来,说不出为什么,就好像脚踝处的疼转移到了心上一样。

从她失忆醒来,身边的人她一个也不敢完全信任,那种孤立无援、又四面楚歌的感觉,真的很累。

很多人都跟她说以前,可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对她隐瞒着什么,对于她失忆忘记以前的一切,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哀伤。只有傅岑,只有他会因为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而难受痛惜。

大概以前的孟娴和傅岑感情很深厚吧,不然“她”也不会刚和白霍提离婚,就和傅岑相约去保加利亚。

傅岑曾经和她那么亲近,她本可以把这个故人当做最后的慰藉或依靠――他要不是程锴的人就好了,他要完完全全向着她就好了。

她忽然心念一动。

第23章被白嫖了

程锴回江州不到两天,宁进给他去了不下十个电话,邀他去他攒的局或者牌场,一口一个哥叫的好不亲切。

先前程锴身边的人是秦明,秦明出了事他就一直形单影只,如今宁进大概是想取代秦明的位置,和程锴套近乎的手段层出不穷。

以前程锴眼里没这号人。宁进的家里开经纪公司,来钱快可惜家底不厚,圈里人提起来多少还是不太看得起;只是宁进他老子最近做地产投资赚了大钱,宁进又在程锴面前刷足了存在感,他想不注意他都难。

宁进倒很会来事儿,跟着程锴跑到白英的山庄,被当着众人面撵出套房,他都乐呵呵的,回来了还继续约程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