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决定了,名副其实的不伦不类。

“你……你懂什么……”不管是潮流也好艺术也好她那个闻名于世的设计师也好,蒂安娜一时居然找不到话反驳。

“这个世界怎么了我的确不懂,”陶木说的不紧不慢,“但是毫无疑问,设计出来这么个玩意的人,不是太自以为是就是脑子进水,我不喜欢,你呢,小顾同志。”

意思意思问一句,毕竟人家这么打扮为的可不是她,当事人的意见最重要。

顾森看她一眼没答话,他完全在看好戏,而且他的重点显然放在了别的地方,什么叫“小顾同志”?

“我这个人习惯好,既然开了头就说完吧,除了这个还有一点点建议给你,”见顾森没有反应,陶木也只好继续发表看法,“你刚才说你的香水是谁的杰作?”

“亚伦·莫,”提到自己的香水,蒂安娜先得意起来,“他为了我今晚……特别调制的充满东方气息的香味。”

本来想说的“今晚的中国风”因为陶木的一段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哦,就是那个莫非啊,”不认识,不过这个人名声很大,稍微关心一下这方面的咨询都会听说他的大名,即兴感很强的一个人,平时中规中矩,有时候突然哪根筋搭错了就调出个一鸣惊人的香水来,所以产量不高,不过他最为出名的是他的为人而调,能让他看对眼的人,他就会专门为其调制一种特别的香味,送给那人,配方只为那人收着,有着承诺一生的浪漫,因此莫非的为人而调不是用钱和权就能得到的,上流社会的贵妇小姐都以能收到他独一无二的香水作为魅力的见证和炫耀的本钱,所以蒂安娜的得意不是没有道理的,陶木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这个香水叫什么。”

“C·E,”蒂安娜就等着人来问,“captivating·elegance。”

“迷人的优雅么,得确是一如既往的莫非式恶劣行为,”陶木无限同情的看着蒂安娜额外的评价了一下,“这个时候我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位调香师是在恶整你了,这瓶香水一定是你用了很多磨人神经的方法逼出来的,调香师丧失耐心怒火冲脑搭错筋于是灵光一闪啊就这样吧,诞生的。”

“那又怎样,毕竟结果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她冷笑,不以为意,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的看了眼顾森。

陶木同意,这倒也是,大小姐也算造化吧,可不是任谁磨一磨莫先生的神经都能磨出来恶作剧之灵感火花的,据说仁兄通常都是用扔来打发人的,不管是总统夫人还是王妃公主,说扔就扔。

“不过你还真敢用,”她有下文,百分之百的诚恳,“虽然我对香水不是很了解,不过檀香的味道太刻意了,加上含义不明的其他香料烘托,你闻起来真的很像高级宾馆的……厕所。”

装模作样的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这个词。

不能怪她联想力太好,实在是中文是她的母语,加上萦绕的真实气味铺垫,一个自觉就把“ce”加了去声,首先想到的毫无疑问是那个豪气干云霄的“厕”字。

莫非是中国人,这一刀,砍得很直白。

那个captivating·elegance,八成就是冲着开头字母瞎掰的两个词。

周围有早已在意的人开始低低的笑,唐家的客人大多是亚裔,看来不是没人注意到这个味道下浮动的浅显含义,实在是碍于汤普逊大小姐的身份和一贯风范,虽然平时就有不满也是敢想不敢言,这会儿终于趁乱笑出来。

蒂安娜撑不住了,好像自己皮肤上的不是香水而是臭气,难堪的微微颤抖,还是抱着希望可怜兮兮的看着顾森,可惜后者素以道德感薄弱闻名,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才不屑怜香惜玉,一直看好戏的样子继续抱着胸事不关己。

大小姐狠狠瞪了陶木,气呼呼的走了。

望着迁怒推开一路人的蒂安娜,陶木长叹一声收场。

无数的事实证明多掌握一门外语受用终生不是没有道理,哪怕多掌握一门方言也是好的。

目送完蒂安娜离去,收回目光的两人对视。

“刻薄。”顾森评论,没有笑,但是表情却看起来有些愉悦。

“不,我很认真,”陶木并不介意,“某些西方人自以为是的中国风我已经忍怒很久,倒是你,不追出去安抚伤心人,有失风度。”

他不置可否,基本上算是同意两人半斤八两。

“话到这里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陶木咧嘴,顾森不爱笑,她就受累笑两人份的好了,“请问,皇帝的新装里,那个说出实话的小孩后来什么下场。”

“现在担心是不是有点晚了。”他明白她的意思,虽然他还真没看出眼前的人哪里有在担心。

“说的也是,”陶木答的肯定,改说回英文,“看在我承担那么大风险的份上,你不如多说两句英文安抚一下我。”

她简直爱死他说英文时候的声音了,说中文的时候感情相对多一点,不管是含怒也好随意也好无奈也好冰冷也好,但是念英文字的时候几乎是一个范围内的转折,听起来有一种非常严格的……禁欲感。

她口水咽的用力。

看她的样子顾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也是,她当初不就是追着他的声音来的么,还真是持之以恒,半天没提了他都忘记了。

实在是搞不清楚对声音有什么好兴奋的。

所以他决定噤声了。

“伊恩,”还没等顾森别扭出个效果,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怎么回事,为什么把蒂安娜气走了,你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陶木转脸看了已经走到跟前的说话人,是一个典型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美人,只是头顶上袅袅上升的一股势利之气完全破坏了整体审美。

在陶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没闲着,半仰着脸,眼神斜向下来回打量着陶木。

连丁字步都没落下,造型典型堪称样板。

“这就是你的那个‘未婚妻’?”对方的结论也出来了,单引号里的三个字音调稍稍拔高表嘲讽式强调,“哪里来的野丫头,简直是把我们唐家的脸都丢尽了。”

“唐家的脸面跟我有什么关系,”顾森音调不含任何感情,“而且说到唐家,好像和你就更没关系了吧,何女士。”

“你……”对方显然对“说到唐家,好像和你就更没关系了吧”这句话反应比较剧烈,却还是扭曲了脸忍下来,冷哼一声,“即便如此,你也不要忘了,我在唐家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然而我却不曾记得,”顾森的声音稍稍扬了一下,却仍是不带丝毫情绪,“除了欺负小孩外,你什么时候在唐家说过话。”

停了一下,然后在对方开口时出言强断,

“而且我也不是唐家的人,你说的就算再有分量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哼,虽然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已经死了,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个什么来历,是唐家给你吃给你穿给你身份把你供这么大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有你时时警告我怎么可能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来历,”顾森的声音依然不见波澜,“这么多年,除了年纪渐老,你在其他的方面还真是毫无进展,无名无分的也辛苦你了。”

“你……”

眼看对方就要濒临爆发,一个轻快的声音插入了二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