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

“诶,不许说不,二姐姐同你讲,咱们女娘一定要晓得怎么挣钱的,挣钱就是挣体面?,往后的日子都从这体面?上来。”明宝珊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她握着明宝锦的手,郑重道:“就从这坛子油浸豆糕起!”

明宝清看着两个妹妹,托腮笑了起来,只是侧眸看明宝盈的时?候,正见到她松开?眉头笑起来的那一瞬。

这一日吃过饭后,明宝盈将?自?己的床榻让给?了朱姨,自?己和明宝珊来与明宝清同住。

明宝清就问起她来,明宝盈起身站到桌边喝了口冷水,道:“就是中秋要小弟回来那件事,我早就回绝了她,她估摸着气不顺,又欺负四?娘小,趁着阿婆没看着,给?四?娘脸色瞧,又数落她了!”

“我瞧着林姨怪怪的呢!”明宝珊一边给?明宝清编小辫,一边说。

明宝盈掺了一杯温水端过来给?明宝清,很是无奈地说:“早跟她说了那是公主?府,隔墙的别院里?还住着那么些萧氏的郡主?、县主?,统统都是留在?京城教养往后皆要出仕。公主?府邸重兵守卫,她说要小弟出来就出来?公主?没发话,谁敢叫只蚊子飞出来!?”

明宝珊虽不是日日在?家中住,但也隐约觉察到林姨的那点子怨气,就道:“阿姐上次去公主?府做那个飞鸟仪的时?候不是见过小弟了吗?不是说他长高了,学了礼仪还学了字,如今在?公主?府中还有书读呢。”

原本那个木构飞鸟仪依旧在?放在?紫薇书苑里?的,温先生明显很喜欢,萧奇兰不好讨要,就备了上好的材料,想要让工匠做一个更大的,明宝清重新画了图纸去教工匠做,那几日里?都是明真瑶在?明宝清身侧随侍,也算萧奇兰给?的恩惠了。

“如今又说二哥的活计好,起码还能见到人,二哥和小弟真要倒了个,轮到小弟每日鹰飞狗撵的,二哥在?公主?府里?穿着宽袍大袖研墨熏香,我看她还能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明宝盈气呼呼地躺了下来,这点孩子气全在?姐姐们眼前了。

明宝珊问:“你们也都尽人事了,林姨就当小弟去念书塾了,不成吗?”

“我也是这么说的。”明宝盈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道:“可?她胡思乱想着,居然问我说公主?过些年登基成了圣人,小弟是她的随侍,岂不是要受宫刑?”

明宝珊吃了一惊,藏进被子里?去了,明宝清蹙起眉,道:“这话不能叫她再乱说了。”

明宝盈道:“知道的,我狠狠吓了她一遭,再说这样的话,叫有心?人听着了,小弟比咱们谁都先倒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131章 中秋

中秋这日, 明真瑶没有回来,但公主府上遣人赏下?来一车的应节之物,指明了是给明宝清和明宝盈的。

谢恩时明宝锦最是乖巧, 眼看着来送礼的掌事?娘子走了, 她好奇心?起, 跟着明宝清上前去瞧。

那一篮一篮都盖着红布的, 明宝锦问:“可以看看吗?”

“门都关了,你就看吧。约莫都是吃的。”明宝清道。

明宝锦掀开?手边那一篮,就见黄灿灿的橘子塔, 细柄上黏着红纸, 一个个喜庆极了。

再有就是一大篮的石榴、榅勃、栗子等果子,以及几只浸在盂里?,还能吐泡泡的螯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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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松子、核桃和杏仁呢。”明宝锦可欢喜坏了, 再去瞧另外?一小篮子, 见是一瓷罐的藕粉以及桂圆和莲子。

“呀呀, 这是连玩月羹的材料都给咱们备齐全了。”老苗姨瞧着那一粒粒大而圆的莲子, 道:“这莲子都赶上珍珠了。”

“这瓷罐子是内造的吧?”朱姨挤在边上凑趣,说:“理出来了,摆到?大娘子正屋的圆桌上, 装几个散钱也?好。”

林姨在边上瞧着, 道:“这样看来公主也?是个亲和的,备下?的都是吃吃喝喝的东西。”

“那是阿姐合殿下?的眼缘。”明宝盈说。

“可你与公主是同窗啊。”林姨细细声, 又说:“只是顺带提了她一句吧?”

“咦?这是什么?”明宝锦举起一个长条的匣子,打开?来一瞧, 见只是一根琥珀色的绳子。

“弓弦。”明宝清也?很讶异, 取出来在指掌间试了试力道,喜道:“真好。”

“那个匣子里?是什么?是给三娘的吗?”林姨探个脑袋来问。

明宝清打开?瞧了一瞧, 道:“是蜡,保养弓弦用的。”

明宝盈瞧着林姨,见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回屋里?去了。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中秋这日毕竟有些不同,老苗姨也?没有埋怨林姨的扫兴,只是说她看不开?,孟容川在陇右十年才归,孟老夫人若是像她这般的心?性,这日子还有个什么活头?

严观中午在家吃了一餐团圆饭,晚上就到?明家来了。

今夜朗月无星,浮云轻薄似绢,又柔和似絮。

即便不是这样的好天气,只要严观是在去见明宝清的路上,总是心?情愉悦的,但今日,路上被?个脏东西碍了兴致,走到?明家门前时,他的心?绪才平复了几分。

明家檐下?留了一双小灯笼,灯笼上画着几只清秀的燕子,看得出是明宝锦的手笔。

门开?的瞬间严观垂了垂眼,见是明宝清给他开?的门,脸上的神情更柔软下?来,但眼底又泛上一点委屈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明宝清有点像是被?他推搡进门的,但其实不是,严观的手臂已经?揽住了她,明宝清只是后踱了几步,以便承受他的拥抱。

“在等我?”

严观的手掌很大,掌心?粗糙有茧,但抚摸明宝清的面庞时,力道又轻柔地好像在摸蝴蝶的翅膀。

外?院里?没人,只留了一盏小灯在水缸边沿上,映得一缸水如同火烧。

明宝清方才就是提着这盏小灯,坐在这墨蓝而清透的夜里?等待严观的到?来。只要想到?这个场景,严观心?头就酥酥麻麻的,像是那只蝴蝶在里?头飞舞。

“当?然?是等你,又没有别人了。”

明宝清一待在家里?就泄了劲,人懒懒的,声音也?懒懒的,被?抱住的时候懒懒的,只是笑?,被?亲的时候还是懒懒,连齿都要他用舌尖来撬开?。

枯脆的黄叶从墙头落了进来,在晚风里?打着旋,在砖地上‘呲呲’作响,这声音冷而薄,将严观的喘息声衬得那么温热绵长,还这么近,这么频密,就好像他是一路屏息而来,只有在明宝清的唇边才能呼吸。

严观身上味道干净爽朗,明宝清倚在他怀里?,他的手臂是她的背靠,他的吻落在她发丝上,又低下?头颅,去吻她的眉心?、鼻尖和唇角,像是寻求她的赐福。

“有烦心?事??”明宝清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