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靠近,就在他贴近太子的时候,太子骤然抽出袖中的匕首,太子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嵇临奚早知太子厌恶自己至深,不管自己做什么,太子从来不会对他有半分的柔情。

他握着帕子捂住太子口鼻,而后太子挣扎着倒在他的怀中,最后闭上了双眼,手中匕首也落在地上。

今日这一场,耗了他花费数年培养的人,嵇临奚并不懊恼损失这些人,他怎么会懊恼呢?

他甚至欣喜若狂。

只要能得到太子,这些人的死就算是有了价值,不止如此,外面那批人,事后他也会想办法处理掉。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和太子有关的人都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知道,太子在他嵇临奚的手中。

马车颠簸,纵使他将里面布满柔软的绒毯,也免不得跟着马车的转向东倒西歪,他一手撑着车壁,一手护住怀中的太子,外面雨势渐大,电闪雷鸣,如此一夜,终于赶回了京城。

“大人,到了。”

抱着太子,嵇临奚下了马车。

他将自己的衣物遮住昏迷中的太子,佯装自己带了一个女人,脸颊上还有口脂的痕迹,这口脂印,是他拿着胭脂涂在太子唇上,自己将脸颊贴上去印下来的。

纵情声色的模样,谁能想到蜷缩在他怀中脸颊埋在他胸膛里披散黑发的会是太子?

第134章 嵇临奚不经意又想到了心心念念的太子,他伸手抓了一片在掌心,唇瓣翘了

嵇临奚分明心知肚明王驰毅要出京做什么, 却佯做不知,他今日带了人,这群人正好方便追赶离开京城的香凝。

出了闹市, 他给王驰毅换乘马匹,然后跟着王驰毅赶到京城外的驿站, 下了马,王驰毅快步走进驿站里, 嵇临奚是何等的眼色之人,王驰毅刚逼问驿站的人问香凝去了哪儿, 他便站了出来,得知他是京中御史丞,听说那人牵涉进了案子的,要给带回来询问,驿站的人不敢不答。

“她叫香凝,是一个生得很美貌的姑娘, 口音听起来是青州那边的人,或许她还戴着面纱……”

“面纱……面纱!是有这么一个姑娘!”驿站的人连忙说, “那姑娘半个时辰前来这里找了辆去往青州的马车, 说话听起来也像是青州那边的口音, 她坐了马车,就往青州去了。”

“半个时辰, 还没走远, 骑马还追的上, 公子。”

“那还不快追!”

“我这就带着公子去。”

马蹄踩地而过,夏花与緑叶飘旋, 看着在空中旋转的花瓣,嵇临奚不经意又想到了心心念念的太子, 他伸手抓了一片在掌心,唇瓣掀了掀。

“公子,我听见前面有声音了,想必就是香凝姑娘的马车。”

闻言,王驰毅更用力踹了身下的马,只等赶到时,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戴着面纱的香凝被两个侍女搀扶着,仓惶躲避四处朝她砍来的刀剑。

“香凝!”王驰毅大惊失色。

香凝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但迎面却来了一剑,她带着侍女们躲过,摔倒在地上。

“驰毅!”

嵇临奚连忙吩咐身边的人去制止住那群劫匪,这群劫匪大多功夫不到家,很快大半部分就被绑了起来,剩下的要么跑,要么还在抵抗,有一个劫匪分明伤了腿,却还提着剑朝香凝而去,王驰毅拉着香凝想要跑,但这人似乎是这里面的练家子,用剑十分犀利,受伤速度也不慢,眼看就要刺到香凝,王驰毅想将香凝拽到自己身后,但比他更快的是香凝,一把把他推开,自己躲避不及,手臂受了一剑。

见状,嵇临奚高声呼喊,说:“把那人给我抓起来,别让他再伤了公子和香凝姑娘!”

混乱中,那人弃剑逃了去,只身下坠下一块令牌,落在泥土里,被嵇临奚的人捡了起来。

眼下劫匪除了逃走的都处理完了,王驰毅抱着肩膀流血的香凝,他想护着香凝,却先一步被香凝保护了去,他遇见过不少女人,却只有香凝能如此为他。

“香凝……你别吓我……我带你去医馆里找大夫!”他就要将香凝抱起来上马,还是嵇临奚拦住他,说骑马颠簸,先给香凝姑娘止血,然后他撕扯下旁人的衣袖,将之绑在香凝手臂上方,止住了血。

就在这时,适才捡到令牌的护卫走了过来,说:“大人,那人逃了,身上落下这个东西。”

嵇临奚看了过去,装作面色变了变。

他是假变色,跟着一起看过去的王驰毅是真变色。

自己父亲派人做事用的令牌,王驰毅怎么会认不出来。他以为是这群劫匪觊觎香凝的美貌与身上的金银才出手,没想到背后是其它原因。

他抱紧香凝,怕嵇临奚一时脑子犯浑,说出这不是相爷的信物吗,到时被香凝知道想杀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他们之间将再无可能。

但好在嵇临奚这人心思灵敏,将那块令牌直接收进袖子里,恼怒说这群劫匪劫财实在过分,回去一定要将这群人好好查上一查,就把护卫打发了。

王驰毅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父亲如此看中嵇临奚,还让自己与嵇临奚交好,此人确实聪慧上道。

眼神对视,嵇临奚给了他一个公子放心的眼神,站起身说:“现在香凝姑娘的血已经止住了,公子,我们快把香凝姑娘送去城里医馆吧。”

……

医馆里,大夫将香凝身上的伤口清理了一遍,重新裹上包扎伤口用的绷带,对嵇临奚与王驰毅二人说:“好在这位姑娘受的剑伤不是很深,休养半月左右就能痊愈了,我待会儿开几敷药,回去内服的内服,外敷的外敷,能让她不留疤痕。”

“多谢大夫,我这就去和大夫拿药。”

大夫刚想说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但听到嵇临奚转向王驰毅对王驰毅说:“公子,我先去拿药,你在这里好好安慰香凝姑娘。”

“去吧。”

从这番对话里明白过来的大夫点了点头,带着嵇临奚去取药了。

房中只剩下两人,王驰毅坐在香凝床边,“你真傻,当时怎么把我推出去?”

靠在枕头上的香凝低头不说话。

王驰毅此刻已经深信不疑香凝是爱自己的,若不爱自己,又怎么会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他受伤?得知香凝要离开时的愤怒此刻已经消失殆尽,他看香凝不说话,转而问道:“为什么要回青州?”

“我不回青州我还能去哪儿?”香凝抬头,怨怼看他,眼中却含着泪水,“你不回我的信,也不来花满楼见我,我听到别人说你去薛家提亲了,我也只能回青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