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落下,雪白的一方帕子盖在眼上,眼前是朦胧的光,还有太子轻柔的微笑,轻柔的话语,还有那让人神魂颠倒的身姿。
耳边一声“嵇御史”。
“兰……兰青……”他胆大妄为在唇齿间唤出这亲密的称呼,大手亦是钻在身下,灵巧地开动起来。
发泄出来后,他洗干净双手,手握着帕子入了眠,依旧是一场好梦。梦里太子是那戴着面纱抛物找夫婿的娇娇小姐,只抛的不是绣球,而是一方手帕,他在众人之中争抢,燕淮要使出轻功去拿,被他拽着脚甩了出去,沈闻致站着一个好位置,手帕正往对方的方向飘去,他拼命奔跑,一个滑铲,又是一脚,将沈闻致踹出老远,不知为何,赵韵也在其中,欢欢喜喜也要去拿那块帕子,被他同样抓住手,甩了两圈后扔到远处。
一阵风吹来,帕子悠悠在空中飘,好似飘到谁那里去都不飘到他这里,他只能跟着追,谁要去拿,他就推谁,扔谁,踹谁,直到最后气喘吁吁,那绣着兰花的帕子,终于被他腾空一跃拽到手里。
帕子抢到了,下一瞬间,就是成婚入洞房。他穿着新郎官的衣袍,怀夫子和齐娘子在背后推他。
“快去啊。”
“快去吧,不要让新娘子等太久了。”
他嵇临奚就这么被推进了洞房里,盖头挑开,是月貌花容,亦是仙姿玉色。
“临奚。”
梦中的楚郁这样唤他。
之后便是宽衣解带入罗帏,那方帕子被他用来盖住心爱之人的双眼,隔着帕子去舔,去亲,长舌狂卷。
“殿下,你喜欢我吗?”气喘吁吁的询问。
含羞带怯的仙音:“喜欢。”
“我喜欢临奚。”
“是不是只独爱我一人?”
“……是。”
他不满一个是字,下一瞬间,梦中的人再度开口,“楚郁……独爱嵇临奚。”
是浑身酥软骨头迷、点点滴滴落在地。
也是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春柳压海棠。
美梦酣眠,他美美笑出声,手中的帕子被他死死握着不放,绞成一团。
楚郁从床榻上醒来,浑身湿汗,他撑在床上,漆黑柔软的发丝如墨一样散在身后,又有丝丝缕缕顺着他的肩膀垂下,发尖扫在被上。
他面颊是红的,撑着床的手臂也是红的,那双眼更是如下了一场细雨一般,湿润含着水汽,也含着怒气。
缓过来后,楚郁深呼吸一口气,赤脚下了床榻,打开殿里的抽屉抓出那个放着簪子的盒子,又要去外面将那株天水花伙同一起扔掉,殿门打开,外面下着春雨,风一吹,凉得他后退两步,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自己在做什么……
他慢慢平静下来,听到声音的陈德顺连忙从殿中走出来,“殿下?”他看到楚郁手里拿着的盒子。
楚郁侧头望陈德顺,有一些春雨飘到他的眼睫上,他身量修长,单薄的里衣套在身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神情让他此时显得有几分冷漠的可怜。
“回去继续睡吧,陈公公,孤无事。”
陈德顺过来关上殿门,放心回自己的小房间里睡觉了,楚郁赤足来到由一串红绳挂着的铜铃前,他蹲下身,盒子随意扔在一边,心烦意乱地勾着下方的绳带,听着那让人心烦意乱的铃铛声,忽然紧抿住唇瓣。
嵇临奚一定、绝对,把他帕子藏起来了。
那个混蛋。
无耻下流不知廉耻的混蛋。
他的梦,亦绝对和嵇临奚逃脱不了干系。
第99章 再升官、御史丞;
翌日天未明, 嵇临奚好生收拾打扮,清理了在边关的风尘气,穿着官服去了宫中准备上朝。他现在地位到底是不一般了, 一个六品小官,也能引来不少人打招呼。
生了一条伶俐舌头的他游刃有余地与搭话的官员交谈, 既不谄媚也不冷漠清高,一副甚好交好的君子风姿, 但一想着他之前弹劾人时奏本里的大胆言辞,就让人忍不住嘴角一抽, 最后也只能将一切都归于可能是人的一点奇怪癖好。
这世界上,谁人在世多多少少没有点特殊的癖好在身呢?
日升,钟声敲响。
没有人打扰的嵇临奚站在朝臣队伍的最末尾,终于能窥间最前方身着金色朝服的太子。屏风后面的皇帝先是称赞了太子边关一行立的功劳,又将他叫出去,夸了他一番。
“嵇御史能在边关舍身救太子, 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嵇临奚跪在地上,拱手道:“臣只是尽臣护卫皇室血脉的本份罢了, 当不得陛下夸赞。”
“这臣子本分, 也不是人人尽得, 朝廷里,只怕许多官员早已经忘记自己应该尽的本分。”皇帝是欣赏极了他, 与欣赏沈闻致一般, 两人皆才能出众, 虽性格天差地别,但都是忠心之人, 甚至他更喜欢嵇临奚,沈闻致到底是清正之人, 有时候难免令人厌烦,但嵇临奚却是揣摩人心迎合上面能力也不失的主,没有哪个君主会不喜欢这样的臣子。
虽是王相的人,不过只要自己想,嵇临奚亦可以是自己的人。
也是有枕头风在前,自己又欣赏对方,楚景大手一挥,道:“嵇临奚护送军粮一行,尽职尽责,辅佐太子保住军粮应对西辽敌军,又有救太子的功劳在身,正巧,御史台不是还缺一个御史丞吗?传朕的令下去,即升嵇临奚为御史丞。”
朝堂之中,就连王相脸色都变了变。
短短时间里就升到御史丞,自己当初升迁也没这么快的。
嵇临奚大喜,连忙跪地拜谢。
“多谢陛下”
楚郁垂目,看着他跪在地上的衣摆,还有衣摆上的青色发带,忽地别开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