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侯府婢h 周克馑秦玉环 1976 字 4个月前

“阿厘!你在做什么!?”

他手里抓着东西,绯红衣裳带着不知哪蹭的草叶,快步到她身边,把风筝的绞盘捡起来。

那绳线散乱,他又怒气冲冲,阿厘心下内疚慌乱,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周克馑起身才看清她身边的人,面上的怒容竟一点点散了,只剩满脸的晦涩。

他动了动唇,唤了声“长兄。”

周琮颔首,面色又回到了之前的漠然,眼神未在他身上停留,翻身上马,看向阿厘道:

“今后若有难处,便往西市澎庄递信。”

见他要走,阿厘不由得跑近几步“那…那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的一定告诉我。”她其实想问的是,以后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

“会的。”

他拽紧缰绳,束发的绸带随风扬起,一声清喝,马儿便扭头奔驰起来。

几息之间,便没了身影。

“还看什么。”耳边传来周克馑冷冷的声音。

阿厘回了神,忙伸手去解他手边成团的线绳。

他视线在她攥着的狗尾巴草停顿,静静地抬着手臂,等解开后居然也没斥责她,默然伫立着。

阿厘刚要告罪,想解释自己小时认识琮世子,一时忘形便将风筝忘了。

他却突然拍打几下衣摆,大步朝挂着风筝的银杏树走去。

阿厘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好几次他的马尾都要打上她的脸颊。

她便偷偷将上面挂着的小片枯叶拿掉,前面少年的身形顿了顿,也没管她。

周克馑带着她到了树旁站定,左手一扬,将一样沉甸甸的东西放到她头顶,道:“戴好了,不许摘。”

话音未落便利落的没入金黄的树冠中。

阿厘用手扶了下,偷偷拿下来,发现是个花环,只是枝蔓间装饰的不是花,而是松塔枫叶等物。

原来他是去拿这个了。

一阵不小的动静,周克馑跳了下来,金色的银杏树叶也像雨一样跟着落下。

他将风筝背在身后,笑道:“走吧。”

始变

阿厘把花环和草编兔子拿包袱裹了起来放到物品车驾的角落里,又用一旁的箱子遮挡起来,想着等过几天回府了她再拿到寝室的柜子里藏起来。

秀山一侧和缓一侧陡峭,贵人们上山大多命人抬着走和缓一侧的石板阶梯上去。但是她和周克馑为了赶时间叁步并作两步,一次未停,一口气攀到山顶。大汗淋漓,灰头土脸。

山顶上有一宽阔平坦空地,最东建有房舍多间,错落有致,雕梁画栋,青瓦白墙,枫树斜摊而出,草木萦绕;西侧为陡峭岩壁,拾级而下,有吊桥同隔峰相连,其下为秀水,秀水夏最盛,冬断流,如今流缓滩浅,落叶枯草盖其上,淤积难动;南侧有纵深谷壑别于西,自南起山势缓和,大片坡地,乔木密生,野果小兽众多;北侧地形料峭难测,多生灌木,岩壁常有山穴,山底天生坑洞,藤蔓遍布,蛇鼠安于此,仅有采药人偶至其间。

侯府设宴于楼前空地,铺华锦作毯,安矮几软垫,支数根帷帐,青铜编钟、牛皮乐鼓侧立。

未时开宴,各路宾客安置梳洗,游园赏景,浅作交际。

夫人无奈,叫他们先去梳洗,阿厘便先行告退了。

夫人处事颇有手腕,面对顽劣的儿子还是忍不住柔了声线,劝他:

“刚才你爹见不到你便生了气,等收拾齐备了就去琅琊阁找他赔罪吧,里面还有几位大人,记得见礼。”

周克馑最讨厌人情交际,他明天等回府了挨父亲的责骂也不愿去跟那些所谓的贵人逢迎。

少年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胡乱点头算是应了,犹豫了下,又道:“我在下面碰见..大哥了。”

夫人闻言面色不动,却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周琮?”

“嗯。”

“你见他上来了?”

“没有,只是打了个照面。”他有意隐去阿厘在这件事里的身影,下意识不想让母亲知道。

“我知道了。”她绷直了唇角。

阿厘收拾规整之后宴会也快开始了,宾客落座,仆从立侍。

从平城最好的月访邀来的伶人奏乐,丝竹管弦,悠扬动听。

天色虽早,但山中树荫遮挡,夫人命人点了灯,石刻灯龛围绕,角梁吊悬。

侯爷坐于主座,周克馑坐右下首第四,阿义为他斟上果酒,他并不喝,而是手握杯子摇摇晃晃,不知在想什么。

见阿厘偷看自己,就向她招了招手。

阿厘只当没看见,低下头给夫人削皮。

夫人跟忠武伯夫人说话间隙,瞧见两人的小动作,瞪了周克馑一眼,他便无可奈何的收敛了。

忠武伯夫人悄声揶揄她:“馑儿长大了,是该好生考虑考虑亲事了。”

夫人闻言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想,可此事当下真是不便张罗。”

“也是。”忠武伯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老大自己耽搁着,也不为兄弟着想着想,馑儿先于他定亲,定会让人戳你们侯府脊梁骨。”她想起来自家那浪荡的孩儿,又跟小姑子提议道:“何不先给他找两个通房知知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