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1 / 1)

侯府婢h 周克馑秦玉环 2102 字 4个月前

未尝不有顺着他这条线图谋更深之意。

旁人看来,他周琮自高爵显贵之位获罪,贬谪岭南蛮烟瘴雾之地,理所应当对长公主含怨积恨。

前阵子他又假意放出消息,李裕有可能复起他。

这基多当是看中了这点,顺势交往,拿捏命门,伺隙危迫利诱,以逞野望。

周琮指尖一顿,遂有了决断:“今北地战事不断,境内旱魃为虐。基多所图甚远,南廷虎视眈眈,不容等闲视之。”

“速以海东青传信永宁宫,彻查岭南边防和驻军,防备南廷作乱。”

十九应下,却犹豫着开口:“那夫人的子蛊还需借助伏息人……”

周琮清冽的眸子看着他,平静而包容:“从传信到达令至此间,不下十日,滋身蛊的事,我来周旋。”

胡明见十九不肯见好就收,赶忙在背后掐了他一把。

十九这才如梦初醒,郎君这般贪恋阿厘,定比他还要挂心此事,哪用得着他来着急呢。

回顾方才冲动之举,十九不免气短,逃似的离开了。

胡明看周琮仍是神色不挠,带着老大哥的责任感替十九解释:“他当下想事情是??嗦了点……”

周琮清浅颔首:“无妨。”

饮下一口凉茶,外头传来阿厘同十九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廊下灯盏映着影影绰绰。

“那郎君是……?”

周琮抿唇:“若基多早想把持我们,在洞中之言,便是虚实难断。”

胡明点头:“很可能是骗我们的,说不出来子蛊为何消失。”

周琮却忽然看向他,眸光锐利:“非也。”

“若是谎言,合该圆上此处。”他神情一松:“阿厘体内的子蛊情况,他们确实不知。”

推断基多还未故意戕害阿厘,周琮总算心神稍懈。

胡明跟着他的话反应了过来:“那郎君准备如何应对?”

周琮已经站起身来,长发披在脑后,行至窗下,推开半扇木窗,夜风蔌蔌而入,皎月清晖之下,他看着院中摇椅上的人儿,淡淡作答:“两手准备。”

“阿厘仅凭自己引蛊虫入体,便试试让她自己施咒解开。你将医师接到山上来看顾阿厘的身体,若有异样,及时告知于我。”

“基多那里,我找林檎探探虚实,千丝万缕,看看可否牵制一二。”

“另外,置备好车马盘查和北上的路牌,随时动身。”

胡明即使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却仍道:“咱们四个的路牌,我会尽快造好。”

周琮正举步往外走,闻言微顿,侧首看向他:“把阿厘交予邹伯,你便自由了。”

木门吱呀作响,男子已转身离去。

入宫【一更】

肖宣润垂首回禀道:“臣弟容颜有亏,不堪入目,恐惊圣驾。”

肖琼吉被奶娘抱在怀里,就在李裕身旁瞪着眼睛留着口水看底下乌泱泱的人群。

李裕生育之后,不见半点为母柔情,现下目光不移,只注视着肖宣润:

“容颜有亏,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无人上奏?”

李裕假作忧心之色,灼灼目光看向在肖宣润。

后者早知她会在毁容之事上做文章,早有准备,自然不肯当众揭面:“一些小意外罢了,这等微末之事不敢烦扰殿下挂心。”

李裕并未急于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反而目光一扫,看向肖宣润身后略显老态的肖文松:“南阳王于耸昆为质,奉身以全两国之好,宣化王不远万里投身异国只为照料南阳王,今南阳王容貌有损,你该当如何?”

肖文松未成想李裕转而向自己发难,只好咬着牙行礼回禀:“臣照护不周,求殿下治臣之罪。”

肖宣润跟着道:“皇叔一片丹心,看顾臣弟,敦睦邦交,夙夜匪懈。臣弟之伤,源于耸昆王庭走水,盖为意外,非皇叔之责。”

肖文松立刻接道:“回禀殿下,南阳王的伤乃是冲进火海搭救重庾素准王子所致,并非意外!”

“哦?”李裕冷眼瞧着他们一唱一和,将遭遇暗杀伪饰成救人所得。

“我们大晋的王爷舍生取义救他国王子,那使臣怎未如实回禀?”

肖宣润道:“殿下恕罪,臣有私心,以为使者初来乍到,来日方长,而臣久归故国,只管欢畅酣饮,遂不愿其提及他事。”

李裕瞧着他空口白牙说得心有成竹,心下凛然,这孽障只怕早就与耸昆王庭有所勾结,心头思绪流转,面上含笑举杯:“南阳王与皇帝血脉相连,骨肉相附,贵为皇叔,为质多载,亿辛万苦,今万里还都,当留任朝廷,黼黻皇猷,众卿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瞠目咋舌,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李裕会主动开口让肖宣润留下。

陆孝植抬首瞧着李裕笃定的神色,抿了抿唇,到底没有上前。

肖宣润更是诧然惊愕,却仍是上前,言辞恳切推拒道:“感念殿下体恤,只是为质之事,涉及两国,臣弟不敢移易。”

丧期之内,李裕宫装洁白,翠绕珠围,一双明净美目顾盼生姿:“孤心意已决,鸿胪寺明日去跟耸昆使者洽谈此事。”

她偏要顺水推舟,把这孽障扣在京中,顺藤摸瓜剿清残党,她已垂帘听政,大权在握,肖宣润在自己面前,岂不是任揉圆搓扁。

勾结外国,她便把他高高举起,再昭告世人,让他好生尝尝功败垂成的滋味。

肖宣润被以亲人相叙的名头扣在永宁宫之中,正巧,安置在都梁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