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1 / 1)

侯府婢h 周克馑秦玉环 2265 字 4个月前

可到了宫门口,阿六态度强硬不许十九跟着,百楼的经历印在骨子里,十九不敢违抗长公主的命令,嘱咐阿厘安心之后,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去京中的魏府去寻陆孝植。

梧桐宫在永宁宫最里面,阿厘只觉得走了很久很久,经过了无数个高墙耸立的宫道,心态已经从“猜测长公主要杀了自己”变成了“临死前见周琮一面”

等到梧桐宫时,无心欣赏这座宫殿的华美,无心在意地龙的温暖,只面色苍白地跪在坚硬的玉石地砖上,默默等待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公主殿下。

她滴水未进,从巳时到酉时,终于在快晕倒的时候等到了长公主。

李裕穿的轻薄,肚子显怀,在太监的搀扶下坐到了案前宝座之上。

阿厘哆嗦着按照学习过的规矩行了大礼:“奴婢拜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那高处的声音泠泠动听:“抬起头来。”

阿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再次被长公主的美貌和威仪震慑。

却听她轻嗤一声,并不避讳地跟身边的太监道:“你瞧瞧,奚有菡还晓得找个好颜色,这周琮居然把这等形貌的婢子当宝贝。”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阿厘听着这讥讽,把头埋了下去,又开始恐惧起来。

仿佛是印证她的恐惧似的,长公主的下一句便宣判了她的命运。

“琮儿对你用情,孤要是直接杀了你,他便会心生嫌隙,后日你以烧香拜佛之名从吴山上跳下去罢。”

虽然早有预感,可当真直面这个命令时,阿厘还是如遭雷击。

她呆滞地跪在原地,然后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出大颗大颗地泪珠。不一会,光滑可鉴的玉砖上便积了一泊水,倒映着摇曳的烛火。

“怎么?不愿意?”

阿厘打颤,揪紧了今早新换的裙子,红唇开开合合却失了声,吐不出一个字来。

那太监道:“殿下等你回话呢!”

她立刻涕泪四流地点头,嗓子眼里发出颤音:“奴……婢领旨。”

“行了,回去罢。”李裕摆了摆手。

那太监送阿厘出门,他长相端正,声音也不似其他阉人那样尖细,他将一坐小匣子递给她,警告道:

“今日之事,只说是殿下一时兴起赏赐。”

“劝你莫要有旁的心思累及周大人!”

阿厘一身冷汗被凛冽北风吹了个激灵,人偶似的白着嘴唇点头,在小黄门的带领下又一步一步地离开。

娇小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萧瑟可怜至极。

休绩叹了口气,回到殿中,李裕已经把假孕包袱卸了下来,打了个哈欠。

他搀着她往寝卧去,有点忧心:“殿下,奴才斗胆妄言,这试探是否有点难经推敲?”

李裕却无甚所谓:“这婢子犹如榆木,何必多虑。”

休绩:“若是旁人晓得提醒了……?”

“她胆敢把此事说出去,那便是个有主意的,就让阿七动手。”李裕懒洋洋地打断他,又道:“若她真不敢令琮儿牵扯其中,真的自行寻死,孤便遂了他的愿。”

“只是…周府之中已有人送信与周大人,恐怕周大人要对殿下心生误解,这万一……”

李裕烦了:“周琮在抚州,没个四五日回不来,咱们后天便可得知结果了。再说,孤何时怕过他人误解,奚有菡找了个狼心狗肺的枕边人,他们一家子情种,孤当然得给周琮把关,纵使他当下怨孤,以后总能明白。休绩你再这么磨叽至极,孤便罚你修闭口禅!”

休绩哭笑不得,伏小做低:“奴才知错。”之后便缄口不言。

李裕却又突然道:“你去交代阿九,去跟阿七一块跟着,不能叫她真的坠崖身亡。”

进香

夜幕愈浓,风紧叶瑟,永宁宫华灯初上,宫墙殿宇壁连,煌煌载耀。

十九焦急地等待着,终于张望到那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这片葳蕤寂厦前。

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他几步上前给她系上狐裘斗篷,宽大的压毛帽檐将小脸遮地只能瞧见尖尖的下巴和苍白的嘴唇。

一一谢过小黄门和城门守卫,十九搀着她上了车驾,出走半里之后才一连串地发问:“殿下可有为难你?陆大人刚刚进宫你可见到她了?这匣子是……”

阿厘闻言才意识到自己正死死抱着这檀木匣子,视线被雪白的狐绒遮挡些许,落在这精美的赏赐上。

她没急着回答,反而缓缓打开铜锁,掀开盖子,露出里面绸布上躺着的一对宝嵌镂金耳铛。

近来被养好些的葱白素手将其拿起,扎进许久未用,略微闭合的耳洞中。

他的焦虑仿若实质,阿厘侧着头动作,终于轻轻开口解释:“

这是殿下赐予我的。”在两只全部戴好之后,拽下帽子,掩过鬓角的碎发问他:“好看吗?”

十九并非蠢人,察觉出她极力伪装下的失魂落魄,根本就无心去在意这华美宝饰的样子,皱起眉头:“到底怎么了!”

只见她垂着眼帘,长睫颤抬,一双墨玉似的眸子看向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吐似的,又在转瞬间避开,不言语。

“有什么事你说呀!主子临走之前将你嘱托给陆大人,她会照拂你,况且方才也已飞鸽传书告知主子,到底怎么了,大胆说出来!什么都不必怕!”十九语速快的不得了,连声量都愈来愈大。

阿厘看着他急切的神情,忍不住地瘪了瘪嘴,低下头忍住泪意,忽然笑出声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干嘛兴师动众的……就是、就是殿下嫌我粗鄙,说了些难听的话,可她看重大人,晓得大人待我好,就赠了我首饰……让我好好打扮打扮。”

十九半信半疑:“当真?”

阿厘使劲睁大眼睛想憋回萦绕在眼眶里的水光,双手紧紧交握:“就是很委屈,殿下还嫌我颜色不够,你不晓得,我们女子最在意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