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侯府婢h 周克馑秦玉环 2282 字 4个月前

高庆讷讷点头,神奇地静下了心。

又过了一刻钟,高庆摸到一处手感与墙体有异,仔细扒拉查看,大喜过望,压着嗓子:“就是这!还没修!”

几个人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了几分。

周克馑凑近去看,这处乃用的是泥浆和麦草粘合的土夯塞,他用刀柄去戳那处,十分坚硬。

招呼黄周喜将水囊拿来,缓缓地浇浸在那处,用弯刀的尖一点点的挖了起来。

黄周喜见状立刻模仿他,也跟着挖湿了的土疙瘩。

这处太小,其他人没地方搭手,便在周围戒备。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这个洞口终于显露了出来,这下才发现,这洞口小的可怜,只有周克馑和胡玉楼这样的细窄腰身能通行,更别提还要背着肃奚的齐达禹了。

天色隐隐亮了几分,周克馑伸手摸到突出的青砖,向肃奚示意,肃奚心领神会,在周克馑掰断砖石的瞬间用惟妙惟肖的鸟鸣掩盖了过去。

齐达禹力大无穷,徒手捏碎青砖不在话下,可他难以精准控制,施力声量会比周克馑大不少。

掰开一块,静默了一会之后,周克馑在肃奚再一次学鸟鸣时,两手并用,一前一后掰断两块,这下洞口才足够容人。

一行人大喜过望,周克馑率先穿行,轻手轻脚落了地,摸索着找到能借力的岩石,往城墙内山体的沟壑中去。

剩下的依次爬进,季布进去之后又配合着齐达禹将肃奚托了进来,背在背上,齐达禹最后一个进来,跟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沟壑下山。

每个人的呼吸都十分粗重,他们紧绷着心弦,钻入草丛树林之后才松了口气,胡玉楼将奄奄一息的熊崽子放出来,摘了布条。小家伙们不记仇,还蹭了蹭他的脖子。

众人自山往下望去,避开军队驻扎的方向,在山林的掩护下健步如飞下了山。

此时,天际泛白,星月隐没。背后山峦迭色,远处零落荒村。

他们个个如同野人,来到山脚的原野上,踏上了故国的土地。

“他娘的,老子终于回来了。”黄周喜蹲在地上,眼泪直流。

其他人同样感慨万千,一个个都呜咽起来,抱头痛哭。

肃奚百感交集,联想到自己如今,酸涩难忍,默然垂泪。

齐达禹则在狠狠地擤了鼻子之后对着周克馑呲出一口大牙。

“回来了。”周克馑眼眶通红,他掰砖的指尖流血,用还算干净手腕狠狠擦了泪,回看齐达禹,扯出一抹开怀恣意的笑,一如当初。

……

天地辽阔,秋风渐起,世事轮转,风云际会,往来如川。

阿六阿七一路向北,快马加鞭,带人乔装打扮,混入耸昆境内,直奔其国都长鸦勒。

北地东边的朗通县,某家客栈中,本该稽留于长鸦勒的肖文松恭谨叩开一扇门,健仆挪身,视线无遮,一年青公子悠然品茗,闻声侧首望来,眉眼风流,仿若二十年前的当今天子。

杞州城垣之外,流民南迁,有跛脚乞丐,躺在路边奄奄一息,无人问津。

阿厘去砚山祭拜过云竹,坐上了前往际陵的马车,他们要从际陵坐船南下,至江南道的良株。

人各有命,天行有常。

到达

际陵位于平京东南方,居大运河沿岸,乃是全国知名的漕运码头,商货集散之地。

这是阿厘第一次出远门,坐了一天的马车,一路颠簸,胃里翻江倒海吐了叁回,等到际陵的客栈安顿下来之后才好受许多。

十九手头有晕车药,却被周琮压着不给她用,这药现下用了走水路时便不起作用了。

虽说是际陵城内最好的客栈,可到底不比府中,阿厘麻利地把床架和桌子擦了两边,将行李中的被褥取出铺好床铺,又把周琮用的茶具摆好方下了楼。

寝卧位于叁楼,乃是个一应俱全的套间,下人房紧紧挨在主人房旁边,二楼则是宴饮聚会之所,如今因为御史的到来,二叁楼全部清了场。

阿厘下去时见魏庄站在一陌生公子哥身后,那公子正在极力邀请周琮晚间约会,张定迁和陆若年站在周琮身旁安静听着,十九和十一在周琮后面默然守着,却不见十二和十六的身影。

阿厘停在他们身后,听周琮对那公子哥道:“多谢二公子盛情,公务在身,车马劳顿,容某先行休息。”

那公子还欲再拦却被十九和十一挡住了,陆若年笑盈盈地去开解那人:“二哥哥,周大人受殿下亲托,操持两家婚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莫要……”

离得远了便听不见后面的了,阿厘跟着周琮上楼,目光落在他月白绣金织彤的锦袍上,他的身段修长,体态极好,一天下来这娇贵的衣服上竟没多少褶皱。

“大人,水已经备下了,您是可要先用膳?”进了房间,阿厘帮他拿湿巾子净手。

周琮修长白皙的手指被烘的温软的巾子包着,阿厘一根根擦过,周琮便直勾勾瞧着她认真的鼻尖和埋下头时额际掉下来的碎发。

阿厘抬眼猛地对上他的视线,吓了一跳:“……大人?”

周琮手指动了动,垂下眼帘:“我自行洗漱,你先去吃罢。”

阿厘闻言把厢胰子等物给他在浴房一一放好,又把干巾子和寝衣挂在屏风上,出来时见他还是看着手指发呆,疑心自己方才是给他弄疼了。

却听他唤自己:“阿厘。”

“大人还有何吩咐?”

“以后搬运行李收拾房间这等粗活留给小厮去做,我的……寝衣等物自己来便可。”他端坐在那,面上也是平平淡淡,未见有何不满之色。

阿厘联系想到他之前醉酒不让自己碰,难免郁闷,应答之语在嘴边,就是不肯说出来。

周琮见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语,面上还有委屈之色:“怎么了?”

“是阿厘哪里做的不好吗?”她还是问了出来,白生生的脸上唇角可怜地向下,眉尾眼尾也向下,显得沮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