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多虑了!”
下一秒,陈瑞顺势将?烟头摁灭在他身上。
沈确痛到叫出声,被烟头灼伤的位置很快起了一个?水泡。
身后传来的惨烈叫声刺入白?似锦的耳膜,她?瞬间?停住,但很快,她?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她?没有看到,沈确的目光在死死注视着她?,眼?睛一点点变得黯淡。
从小到大,他交的唯一一个?好朋友,没有了。
回到家后,白?似锦心脏跳得厉害,紧张到根本坐不住。
沈确发现她?了......
刚刚他们见到了......
陈瑞那?帮小混混,打?人从来都是下死手的......
可?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内心斗争许久,她?还是出了门,叫司机将?她?送到方才的胡同前。
然而,那?里已?然空无一人,陈瑞那?帮人还有沈确,都走了。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触目惊心。
这天晚上,她?又做了噩梦。午夜惊醒时,心有余悸。
只要见到沈确,曾经的一切便会席卷她?的记忆,挥之不去。
她?想要摆脱他,不想在学校时不时碰见他,这对她?而言,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
辗转反侧许久,她?决定当个?恶人,将?这件事告诉白?绍霆,他会处理的。
周一早晨,沈确被叫到了政教处。
高主任支支吾吾,面露难色,话绕过来绕过去,就是在说他的身份,一直待在学校影响不好,已?经有学生家长对校园安全提出异议了。
如若事情闹大,可?能?要上社会新闻,实?在有损学校名声。
毕竟前段时间?缅北发生的案件,电视报导,家喻户晓。
高主任说了很长时间?,这才注意到沈确身上全都是伤。
“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沈确不说话,一脸阴沉,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死气,这让高主任有些发怵。
许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认真看向沈确。
“孩子,你听我说,你学习上天赋很高,成绩也不错,或许换个?学校对你来说更?好。”
“现在最?主要是......”
说到这里,他又重重叹了口气,刻意压低声音。
“主要是,现在这个?情况,可?能?有人不是很想让你继续待在我们学校,话糙理不糙,咱胳膊毕竟拗不过大腿。”
成年人说话,向来点到为止。
沉思片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当看到退学手续上理由一栏写着“盗窃师生财务”时,他惨然地笑了。这一套程序下来,竟还必须从正义角度给他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他有些难过,他从小到大一直待在缅北那?个?地方,极端环境下,他早已?失去了和人正常沟通的能?力,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融入到正常社会中,却被排挤、被冷眼?相待。
他又要回到孤儿院那?个?地方了。
......
此刻,在这间?昏暗的地下室里,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白?似锦头痛欲裂。
“沈确,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做的不对,你要是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作为我道歉的诚意。”
他笑了,果然,她?又开始跟他谈判了。在她?的世界里,好像一切都可?以等价交换,一切,都理所当然。
她?眼?睛红红的,像是被人惹恼了要哭,生动?又可?爱。
他实?在是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搪塞的话如出一辙。
“你一直待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诚意。”
接下来的几天,对白?似锦而言更?加煎熬。
沈确好吃好喝地圈养着她?,反而让她?愈发不安。这像极了小时候做数学题,看到题目一头雾水,无从下手,因为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答。
极度幽闭的环境令她?不适,每日的娱乐活动?受限,她?开始主动?跟他说话,不过大多时候是自言自语。可?她?还是要说,不然就这么憋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疯掉。
一天天过去,她?察觉到沈确在巴黎有工作,因为他每天都要出门。当他离开这间?屋子时,时间?会变得成倍煎熬。
待到门锁转动?沈确回来的那?一刻,她?反而没有那?么排斥,因为她?可?以转移注意力,不会再想一些有的没的。
很快,她?又心生一计。
她?要让他放松警惕。
沈确有时候外出回来,会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小甜品,各式各样的马卡龙和蛋糕,完全是依照她?的口味。
她?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拿起叉子开始吃,刻意无视沈确在一旁直勾勾注视着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