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征到没觉得有什么关系,只是湛青自己迷之尴尬,只求速死。
这伤一养就是一个半月。
哪怕到了一个半月,湛青也不过就是才敢自己下地自主活动,去个卫生间都要小心翼翼龇牙咧嘴。稍微剧烈点的动作也还做不了。且到了一个半月之后,那些伤口的愈合期后,神经格外敏感,脊背各处又麻又痒,浑身像有成千数万的小虫子钻来爬去。疼其实没那么难忍,他能靠意志力撑着不嚷嚷,但痒……这就是另一重修为了,一痒起来他心肝都跟着拧劲儿,难受得没有一个夜里能睡得安稳,黑眼圈直可跟熊猫挣个高下。
这期间尹征和他都一直住在宁家主宅,没回过岛上。
他白天忙,不是出门就是在书房处理自己的事情,不怎么有空,所以白天都是厉锐陪着湛青吃喝聊天玩游戏,俩人一起过猪一样的生活,偶尔厉锐憋不住跑出去约个炮,就换厉楠陪他。
不过晚上尹征依然回来睡卧室,一个多月以来都是他自己照顾湛青,不需旁人代劳。
湛青有时候还挺纳闷的,他主人明明是个刑堂主事,可那刑堂一年四季开张不了几回,他为什么忙得跟上市公司CEO一样。要说他在处理的是翡翠岛的事情那也不能,因为湛青很清楚的听见他打电话时说,他要休假三个月。并且有言在先,这三个月里,岛上的事情他一概不管,敢打电话骚扰的一律拉黑处理。
湛青白天里看着他主子书房进进出出那些人,便把疑惑跟他锐哥分享了一下。厉锐懒洋洋的摘了3D眼镜,侧头看他:“你不会以为身为宁家的少爷们,连点私产都没有了吧。”
“哦,也是。”湛青了悟点头,他可能是养伤养得人都傻了一圈。
宁家家族产业一向是整个家族成员共有的,家主只是掌权人,生意怎么做他说了算,但众多宁姓同族都可以按比例分红,人人有份拿钱。
但私人产业是自己的,自己说了算,自然也得自己分心经管过问。
尹征回家之后白天这么忙,显然是为着处理他自己手里的生意产业。
厉锐还挺八卦的说:“你不是见过他爸妈了么,他们都是那种……呃,热衷于艺术的人,对生意对金钱都没有概念的,所以儿子们一成年,他们就把个人名下的钱财产业都分配完了,只有宁可的暂时没给而已。不止这些,据我所知,宁家老太爷当年,在孙子辈里,最喜欢的就是大少爷和宁真少爷了,他们两人,一个继承家主位,一个管刑堂,就是那老爷子当年决定的。然后还有个更有意思的小道消息……那老太爷当年,富可敌国啊,除去把宁家整个家族产业做得风生水起之外,自己手里的私产买卖也不知道有多少。他那钱财私产,当年他兄弟和儿子们人人觊觎,不知道争过多少回。结果,抢破脑袋的都没得到。其中一成被老爷子充公,交给宁家用以扩充家族基业。剩下的九成,六成给了大少爷,剩下三成,你猜给了谁?”
鹰爷乐:“锐哥你是在测我智商吗?你都这么问了,你觉得我会猜是谁啊?”
“所以你猜对了啊,都给你男人了。鹰爷其实这么一想,你这亲事定得也不错。这婚一结,你可多有钱……”
“别开玩笑了,我能有条命就不错了。而且,伤好了回岛,住在那地方,要钱有什么用吗?”
“呃……”锐哥一时无法反驳,“好像也是。”
湛青:“不过,这你都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开什么玩笑,这还需要打听?”厉锐百无聊赖的拿过手柄边打游戏边说,“难道你不知道宁霖那王八蛋是我前男友么?都是他跟我说的啊!”
“你和宁霖又好上了?”
“没有。”
“那你们还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厉锐:“约炮而已,有什么关系。和谁约不是约,挑个长得帅身材好胸大屁股翘的,这不是很正常嘛!”
“就这样你还有脸说他渣?”
“渣和渣也不是都一样的,他约炮就是纯约炮,没有别的目的。我约炮偶尔还有别的目的,比如要是有特别合心意的帅哥,我会把上床这件事当作相亲现场,合适的话,我不介意发展成男朋友关系。这就是区别。”
鹰爷:我真头一会听说有人是用小鸡鸡相亲的……
【作家想说的话:】
本来昨晚想着要更,结果睡着了,今天早起才想起来。
鹰爷活力无限,好得快,不用担心!
77 祖传的…… 章节编号:6549320
养伤得日子过得难熬且漫长。
白天时还算好些,到了夜里,身上痒的地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严重,睡觉时他就像只被扔在煎锅上的鹰,横竖躺不消停。尹征遵照医嘱,也少不得要起夜给湛青涂抹止痒药,一夜折腾五十回都是常事。
起初湛青还觉得挺不好意思,毕竟他家主子是位大少爷,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伺候人的脾气性情,肯定嫌弃他。但后来他也不纠结了,一则是他实在痒得抓心挠肝,没人给涂药他可能会痒出躁狂症,二则,尹征从来话不多,哪怕一晚上起夜个十次来给他涂药,都不会多说一句废话,既没有关心多问也不会表示不耐烦,就一切极其平静自然,哪怕刚睡着又再起来也没有什么脾气,所以,湛青察言观色几回,也就不觉得习惯了。
基本上他们每晚的节奏就是……
湛青痒得睡不着,夜里乱扑腾蹭床蹭褥子,尹征便会起来,什么话也不说,自然顺手的摸过枕边药膏把湛青抓过来按趴下,然后涂药,再把灯调暗了继续睡。什么时候那药劲儿过了,湛青又开始难受乱蹭,他便又会醒来,拿过药膏再给他涂好。
如此反复,无论深夜还是凌晨,也无论这一宿怎么折腾,尹征几乎不说话,但也能把湛青照顾的还不错。
随着伤势的日渐好转,湛青也可以行动自如了。背上伤处结出的痂慢慢脱落,又从起初的奇痒难耐到后来的只有阴天下雨的时候才会感到特别难受,也算是好了大半。
这期间,翡翠岛那边没人追问尹征何时回去,但尹征也是打定主意非要在主宅住够三个月。
倒是湛青觉得自己有点盼着回去。
在宁家,他是不大愿意出门走动的。
先时是因为身体情况不允许,如今身体好了,却是不想。
哪怕他心里知道,非年非节,宁家众人几乎都不会待在这座大宅里,个人都在个人的私宅里居住,即使各处走个遍,也不一定会碰见一个宁家的人但他还是别扭。
不想在这座园林庭院里四处走动,不想看见某扇黑漆大门和门外的獬豸石兽。不想遇见任何除他主人之外的宁家人,更不想想起某些糟糕的事情。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他还是不能回忆。
他能说服自己豁达,想开点,但没法深入灵魂,把某些记忆涂抹干净。
反不如回翡翠岛,那地方相比之下,肯定好过这里。
这一年洛城初冬的雨特别频繁,湛青背上新长出来的肉又开始随着糟糕的天气而痛痒难受,夜里频繁的醒,困得没精打采却怎么都睡不着,尹征照旧把他从被子里拖出来涂药,也照旧沉默着不怎么说话。
湛青倦怠渴睡,却又被那痒感折磨得心浮气躁,他侧头看尹征,忽然问出一句:“主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岛上?”
“想回去了?”
想当然也没有多想,但湛青说:“就是不太想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