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很感谢圣上信任我,不将我归入父亲那类去,臣女也知晓圣上有了应对之策,但若是有臣女能帮得上忙的,还请圣上尽管吩咐,臣女定当拼命完成。”
嘉庆帝看着柳洛音,平静道:“你可以不管这些事的,你为何还要这么拼命?”
柳洛音认真道:“有人和臣女说,父亲当年犯下的罪,让萧提督失去了七个亲人,和成千上万的伙伴,臣女不是想给父亲赎罪,因为在臣女的眼里,柳家人是仇人。”
“臣女想分担一下萧提督身上的担子,也想这世间少死一个人。”
嘉庆帝长叹了口气,他手撑着额头,苦涩道:“你这句话,要朕怎么拒绝,朕想不到理由拒绝。”
“阿砚去时,特意嘱咐朕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柳洛音抿了唇,道:“是要你们瞒着臣女,让臣女远离这件事吗?”
嘉庆帝颔首。
“你倒是了解阿砚的心性,所以你说,若是朕让你参与到其中来,而你又有了闪失,阿砚会怎么做?”
“朕已经对不住阿砚一次了,若再对不住一次,阿砚会恨朕一辈子的。”
“阿砚他,将你看得很重,是如家人一般的地位。”
第一百三十八章:求圣上允我心愿
柳洛音一怔。
她没想她在萧京砚的心里竟如此之重。
而接下来,嘉庆帝说的话又给了柳洛音“惊喜”。
嘉庆帝说道:“除了这些,阿砚还说,如若他回不来,那就让朕告诉你,他娶了别的女子,自知心中有愧于你,所以不会回京都。”
“但他手下所有的资产,都归到你身上。”
“如若他安全归来,那他就会求朕赐婚,他要娶你做萧府的主母。”
柳洛音鼻间发酸,喉咙似有什么东西堵着,又苦又痛。
“啪嗒”一声,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犹如开了阀门,泪珠犹如一串串掉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掉下落。
“他怎么可以这样。”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为她铺路,保她今后安稳无忧。
可唯独,不曾想过他自己。
真是一个笨蛋。
嘉庆帝递来一张帕子,语气温和,犹如长辈同晚辈说话一般。
“音音,你听话,这些事就别管了,回去吧。”
“阿砚也不会有事的,朕会派人去支援他的。”
柳洛音闻言,抬起一张被泪糊着的脸,哽咽道:“所以,是计划有变了吗?南安王不直接攻京都城了,他要从凉州打起?”
这下,轮到嘉庆帝呆愣了。
他那句话,并没有表达出这样的意思吧?
“音音你……真是太过聪慧了,”嘉庆帝忧愁中,还不忘夸赞柳洛音一句,“是,计划有变,凌和明改了主意。”
“二十多年前,凌和明就起了二心,一直在暗地里招兵买马,等待时机成熟,谋权篡位。朕借他和柳家人的那件事,收了他的兵权,将他赶回封地。”
“纵使他做了罪不可赦的事,朕也昧着良心,睁只眼闭只眼,没想过要他性命。所以朕敲打他,警示他,想让他放下他的狼子野心,可是……”
“他不领情,还更加怨恨了朕,所以他将计划提前,开始他的造反之路。”
“他和贼寇合作,将邳州城的百姓掳杀,将阵营扎在那处。七日前,探子来报,邳州城内集齐了上万的士兵,还有一大批士兵,用着不同的身份,向邳州的方向行来。”
“如今,他已掌控了凉州、郴州、青州、邳州,四大州,扬州待定,嘉庆不过十二州,他已掌控近一半,而这一半,能将京都与剩下七州隔绝。”
“我们被围在正中心,前后左右腹背受敌,若是要搬救兵,那就必须经过这其中一州。而邳州离京都城不过七百里,上可防,下可攻,占据地利。”
柳洛音认真听着,分析道:“所以我们若主动进攻,他打不过,也可退去就近一州,继续恢复元气,可我们没有补给,就算等到了补给,也晚了,我们打不起车轮战。”
“所以圣上是想将计就计,请君入瓮,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让他们主动进攻京都城,而圣上早在京都城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他们。”
“是,朕是这么打算的。”嘉庆帝沉声道,“但,今早最新的消息,凉州城外已集齐近八万士兵,凌和明身边的大将费天弘、张启年,宋阳堂已经在带兵训练,开始作战演习。”
“十二日后,准备进攻离凉州最近的儋州,也正是阿砚此后要去的地方。”
“儋州兵力薄弱,物资稀少,地处劣势,阿砚这次离京,只带了百人,若他们真要对儋州下手,阿砚护不住的。”
“阿砚不会隔岸观火,更不会弃城而逃,他会用性命去守儋州,但结果如何,你与朕也想得到。”
柳洛音急忙道:“那圣上就写信给萧提督啊,然后派人去支援儋州,我们必须将儋州守住,否则儋州一攻破,百姓们也将慌乱起来,民心和军心都不稳,剩下的城池也难守住!
嘉庆帝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他苦涩道:“朕何尝不知,但如今消息只能进,难送出,就别说派兵去支援儋州了。”
听言,柳洛音脸上的血色全无。
她说道:“既然南安王的人可以冒充别的身份,分批次进邳州,那我们也可以这么做,这样人和兵力都能过去。”
“这也是朕头疼的地方,朕有办法送这群人出去,但由谁领队亲自下儋州,将人和消息都带给阿砚呢?”
柳洛音知晓嘉庆帝的担忧,现在情势紧张,若少一个嘉庆帝的亲信官员,那凌和明马上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