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茉小声说:“还是先叫楼先生……都没结婚,叫什么姑爷。”

佣人都爱八卦,周茉最怕她们意味深长的眼神?了?,此刻对她说:“「先叫楼先生」,意思是以后再叫姑爷,对不对?”

周茉推着她往屋外走?,说:“我们先下楼,他修好会自己去喝糖水!”

“别呀,茉莉等?等?姑……”

周茉眼睛一眯,佣人清了?下嗓子,说:“楼先生。男人确实不能?一开?始太过?纵容,让他们以为得到手了?,就对姑娘懈怠了?。”

她沉吟:“如果现在的勤力是装出来,那确实容易原形毕露。”

“那你还不让我们叫「姑爷」,等?他懈怠了?,不就原形毕露?”

周茉脱口道:“现在就这样叫,那他还怎么为了?这声「姑爷」努力娶我呢,他知道每个身份得到的权限是不一样的,才?会往上爬。”

比如当男朋友的话,还是要拘谨些,进房间也得千掩万掩,但如果是老公就不一样了?。

周茉这样想的时候,佣人盯着她看:“茉莉小姐,你怎么学会了?钓人这一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她一惊:“哪里?有,我……这只是正常人的想法而已……”

佣人忽然凑上前来,嗅了?嗅她的周身,然后轻轻“啊”了?声,说:“茉莉确实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染上了?点人妻的味道。”

周茉眼瞳猛地?一睁,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刚要跟佣人闹起来,就听到身后的门边响起道男人的嗓音,说:“修好了?。”

她蓦地?一颤,僵着抬起的手,就听到佣人微笑地?用国语说:“楼先生,糖水煮好了?,莲子百合羹,清热下火。”

楼望东点了?点头,礼貌道:“有劳。”

周茉心里?轻哼声,又觉得自己要求他在父母面前客气一点实在太有道理,这个男人变态,前一秒将她堵房间里?搂抱,佣人来敲门反而硌得她更硬了?,然而下一秒,门一开?,他装得比谁都有礼貌。

这碗莲子汤,最该下火的人是她。

墙上的壁钟转到十点,周妈妈给楼望东准备了?回礼,并说:“下次来就不要拿这些贵重?补品了?。”

楼望东语气稀疏平常道:“只是离家时父母交代的一点心意,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的礼物引去周茉的注意,她接他来时还未留意,但楼望东一说「离家时父母交代的」,她就想起他们离开?巴彦景区前一晚,确实碰见了?楼望东的父母,是那时候给他的吗?

送他出门时,周茉还有些懊恼:“我当时还未给你爸妈买过?礼物,实在是从北京过?去太着急,而且又想到他们原本?就生活在那里?,想不到带什么东西,但他们在那么仓促的时间里?都能?准备……”

这时楼望东侧眸落向她:“不是那时候准备的。”

周茉一愣,只觉他是安慰自己,让她好受些,但楼望东这人说话直接,不玩拐弯抹角,此刻甚至说清了?时间地?点

“你来我家参加全羊宴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见到你,但是在此前,爸妈已经知道我飞过?香港,所以我要跟你回北京时,他们就把备好的见面礼给我了?。”

周茉恍惚记得,那天

她眼瞳怔怔地?问:“你问我要不要谈恋爱的那天?”

这时男人朝她露齿一笑,俯身道:“是啊,茉莉小姐还怕我拿得辛苦,要自己提自己的聘礼呢。”

周茉脑瓜子“嗡”地?一下,被他这道狡黠的笑勾得心慌意乱,步子往后一退,他就顺势握住她的手。

哪怕

是这点肌肤之亲难解心渴,也要亲着。

楼望东的仪式感似乎更重?,不愿两手空空地?跟她说在一起。

而提出谈恋爱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有了?更长远的打算,如果能?有一点结果,为何不拼。

月光泻在地?上,薄薄的似一层抓不住的面纱,而她当时还为这隔着纱的关系而情绪化,总是想要捅破,一颗心受不了?地?七上八下着,只能?迫使他更抓紧,原来这一段步伐,是他在追她。

她好像听见他所有藏在心里?没有诉诸于口的承诺:茉莉,再等?一等?,我会跟父母谈好,会去香港,会说服你爸妈同意,会站稳脚跟……

她忽然间扑到了?他的怀里?。

楼望东瞳仁蓦地?划过?怔愣,旋即双手环上她后背,臂膀收紧,将她往胸膛里?送了?又送,而后低低笑了?声:“看来茉莉真的喜欢我穿西服。”

这样一句话,让她忽然爆棚的内心被矜持地?一掩,欲说还休。

这级台阶,她想陪他走?,可男人却摇了?摇头,因为是往下的,他说:“跟我在一起,茉莉要往上走?。”

她不用那么辛苦地?送他,只需站在原地?,就像来时路一样,等?他靠近她。

回到家中,周茉仍觉脚步虚浮,佣人在擦桌子,看见周茉时又闻了?闻她的气息,周茉心虚地?一避,但在外面,她和楼望东还能?做什么呢,于是又仰了?仰脖颈,佣人说:“有女人味了?,真想不到啊,诶,我的茉莉花就这样长大了?。”

周茉闷热着脸瞪回去。

这时梁女士从储物间里?出来,说:“挺有礼数,送的都是双数,全部是野生山珍,就是这个冬虫夏草太过?贵重?,才?第一次到家里?来吃饭,茉莉,你告诉他以后别这么破费了?。”

话是这么说,但周茉觉得梁女士还挺高?兴的,因为她此刻是笑着朝手机那头讲的……

周茉假装“噢”了?声,但是往楼梯上去时,忽然想到,楼望东说过?他就快生日了?,他送冬虫夏草这个级别,她送什么啊!

这才?是问题关键!

周茉掩回卧室门,空气里?若有似无地?游着他的气息,或许已经散了?,但送进她身体里?的,散不了?。

逋往前走?,脚尖突然碰到一张矮木凳,不过?二十多?公分高?,但她踩上去时,却恰好与他腰线齐平。

她刚要弯身拿出门,忽然,不知怎么地?,她竟鬼使神?差地?把木凳藏进了?床底下,不让其他人发现。

洗漱完爬上床,周茉就靠在床头刷手机回消息,视线一低,看见趴在她两胸之间的粉色茉莉玉坠。

好像有几个瞬间,她躺在他身下时,他的目光会紧紧凝在这被晃得上下慌张滑动的吊坠上,刮得她心尖一阵阵发酥,而他似乎也在玩推吊坠的游戏,一直撞得吊坠越过?锁骨,悬在肩头,最后“噗通”掉到床面,他才?扬扬眉,好像终于把属于他的地?盘清理干净,轮到他来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