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第?二次,狼还是没?有吃它。”
这时,地上?又多了一件周茉身上?的?薄布。
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楼望东粗粝的?大掌扶上?了她腰,说?:“第?三次,狼真的?来了。”
“撕啦~”
周茉猛地一抖,她忘了,她真的?忘了,她忘了楼望东上?一次就撕掉了这里!
她以为今日风景浪静,可她却?恍惚听见?了远处有雷声劈开,劈进了她的?身体,而后让她疼得浑身颤栗,变得像那朵湿云。
天边一朵孤零零的?湿云只?朝着一座巍峨壮硕的?山峰下雨,云紧密地包裹着山,好像从出生起,他?们就注定嵌成一体。
而楼望东走了好久的?路才抵达这里,才看见?这片风景,他?的?「这条腿」也疼,却?要继续躬身对她说?:“茉莉,我现在踏实了。”
第45章 第45春 撞壁。
楼望东想起他年少时第一次走?入深林的时刻。
被父母遗忘在遥远北境带来的生长「阵痛」, 也与眼下的这一刹那重合,人总是需要一些疼感去刻骨铭记,从而将某个节点带来的改变附入身?体里, 融于血液中?, 而这种感受只会在第一次时出现?,因尚未经历, 因为在突破阻挡着他的这一层膜,便需要这种不真实的对身?体的挤压, 而后?适应。
就像年少时的他不知在深林的入口里停留了多久, 积攒了多少勇气才敢迈入这一步, 他知道一旦进来,一切都将不同,连同命运都交付给这个幽寂、潮湿、绝美的秘境。
那时他第一次莽撞地进入深林,也和此刻同样的感受,内心深埋的被遗弃的委屈和那些被拉得?遥远的距离突然骤减, 近得?被这片陌生的地带温暖地拥抱着, 他找到了自由的栖息地, 它供给他, 使他有了不停膨胀的生命力?。
此刻这里也是深林,它有治愈和孕育生命的天赋,那里铺了一条小?河, 一层又一层地堆积着「落叶」, 因为原始深林不曾被踏足过,所?以酿成了一种奇妙的「蓬感」, 初入时如悬空一般,于是他不得?不、甚至是下意识地再次踏实,这一下, 比上一下步调重了,他陷进了这清澈的纯净之地,清晰地触抵到了它,竟然还有心跳:紧一阵,缓一阵,只有他深处的「另一条腿」才能神会,是轻轻地一动?,就能在这道柔软的、叶尖滴露下的水珠里感受细腻的弹性。
从小?他便知道,老天爷在给奖励之前,都会先让人间的生灵吃点苦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他熬过了与至亲分离的痛楚,像个鄂温克族的男人一样扎根在深林里,出于饥饿开始本能地「往返」在腹地的河涧中?,如今他猎捕到了一只兔子,终于被赐予了一片独属于他的隐密居所?。
深林里的每一处、每个角落都值得?他一去再去,一探再探,一闯再闯,因它是会变幻的生命,又被他推动?着起伏地包裹住他的鲁莽,他恨不得?、恨不得?紧紧地贴下去,诉说他曾经是多么的孤独,直到她的出现?。
汗从额头坠落时,他在刨一朵茉莉。
那样脆弱、纤细又有韧劲的生命力?,被每刨一下,花朵就散发出更清冶的香气,他的内心猛然在深处蓬勃胀起,就像他在暗无天日?里突然乌木逢春,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了香味、眼泪、笑和花开,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耳边甚至响起激烈的音乐,和呼吸同频的节拍。
他想他会永远留在有茉莉的这片腹地,从此与年少时的遗弃与枷锁永远和解。
不再是哪个部落默认的酋长,永远地、只成为她的酋长,让她受他施礼,只与他游牧,和他在森林里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跋涉」。
听着她在「撞壁」时求助般地叫他的名字:“楼望东……望东……望东……”
她在找他,这一声声纤柔如丝的呼唤将他穿插着少年记忆的意识拉回?她的面前,他会俯下身?去,克制着指腹的力?道,小?心地揉一揉她的额头,而后?穿入她的发丝,托起她的呼吸,问:“还疼么?”
她的声音仿佛是穿过千树万枝而来,空灵地,幽动?地响:“你好可?怕啊……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和刚开始的感觉不一样了是吗?”
他低低沉沉地笑,继续地刨花。
他那壮阔的胸膛仿佛延绵的山脉,压在周茉的心上疯狂地移动?,他在哄她吗,不是,他在驯服她。
就在这座由钢筋骨架筑成的笼子里,这里的黑是坚硬的黑,将一切空气都挤走?,巨大地充斥在每一处角落,只要她动?一下,就会被钢筋猛地「叉」住最脆弱的地方,被捆紧在祭坛上供奉神明?,或者是部落的酋长。
她从文明?之地而来,第一次……第一次目睹这样的野蛮场景,她求饶,她哭泣,她颤抖地落泪,可?没有人听从她的声音,渐渐地,她竟开始渴望在孤独之中?找一处依靠,这时候有道大掌抚摸她的脸颊,她下意识贴了上去,像被驯服的小?兽贴上去,他是好人吗?
他问她疼吗?
周茉便在这时候缠上了他。
手脚并用地缠着,她害怕,她恐惧,她用一种女人独有的武器对付他,这样他会怜惜她一点吗?
她朝他哭叫:“救我……救我……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男人伸出粗粝的舌头刮着她的脸,仿佛有细小?绒毛被他舔舐而过,他像野兽的行径,带出了她永无止境的敏感。
他嗓音沙哑地落:“别急,等天亮,天亮了,我们再一起出去……”
她喘不过气,一切都被憋涌在身?体里,每一颗气泡都挤在她肺腔内,可?不止是这一道气,是自由,是她灵魂深处最渴望的冲动?出去,出去,她要出去……
可?一切生路都被堵住,连同她呼喊的舌都被人吸吮住,她第一次生出这种道不清的混沌,她为什么想要自由,确切是什么自由,是要把什么东西宣泄出去?
她猛地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月经的那天,它被称为少女的初潮。
象征女性变得?成熟的发育阶段,于是从这一刻起,她有了性别标签,穿胸衣,要注意不能穿透光的衣服,裙子要得?体,内裤外还要加一条打底裤,她忽然变得?很无措,有什么东西让她从抽条变成胀了起来,圆鼓鼓地,一个劲地吹起,于是就容易陷入丰腴,明?明?她的腰是细的,可?她就是被吹了气,以前的T恤不能再穿,也不可?以买太宽松的吊带,否则领口衣袖都会暴露她的自卑。
这还不是最烦恼的,每个月的周期例假,她要小?心垫着卫生巾,要注意防护,要洁净,她小?时就上过生理课,不注意就容易有妇科病,她还去妇科当
过小小医生,看?到乌泱泱的、面带愁容的女人。
但她们说,很多问题都来源于不检点的臭男人,于是她讨厌男人。
而每一次来例假的「阵痛」也让她困缅于生长的代价,这时候又有人说:“等你有了男人就不会疼了,因为处|女膜太厚不易流出月经,也有人是生了宝宝就不会疼,但有的人一辈子都疼。”
所?以她到底该讨厌男人,还是找一个男人?
为她解决身?体的变化带来的不可?避免的“痛”,是这个问她“还疼么”的男人吗?
他能将她自发育以来积蓄在身?体里的那股憋涌的委屈、让她憋得?涨了起来的东西都捅破流出去吗?
这时幻境里那个能救她出去的男人,此刻终于放过了她的唇与舌,给了她出声的机会,可?她还是憋着,已经涨得?泪眼朦胧。她少女时期的初潮也是这般来了好久,汹涌澎湃,两条腿都那样的软了,还是要坚持去上学,像一艘摇摇的小?舟,在大海里随时倾覆,又觉得?自己能撑住这一口气,直到,她于幽暗中?看?到那张深邃的脸。
她意识到此刻温柔地抚摸她额头的男人,与要将她献祭给酋长的猎人是同一个。
原来她的爱与泪,被呵护被粗暴,都来源于同一个男人。
这一刹那,她陡然颤栗,那股憋在内心深处的,从成为少女开始便压抑的酸绵湿意猛然涌了出来,原来这些蜜泪都是为他积攒的。
也从她眼眶里溢流,幻境被戳破,失去那一层梦的「薄雾」,山峰变得?巨大压迫,湿云漏水倾泻,从此,她被拖拽进另一个现?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