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1 / 1)

越说声音越小。

最后还是冰棺中的某人装不下去了,睁开眼长叹一口气?道:“算了白羿,不必隐瞒。这位是我曾经与你提过?的寒荷师叔,就?是在仙岛教导我学琴的老师。她是自己?人。”

话说到一半,寒荷就?瞳孔微缩,嘴唇微张盯着连星茗,左脚后退了半步。似乎又觉得此时后退显得十分不礼貌,她硬生?生?止住步伐,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站姿十分不体面。

连星茗:“师叔,我是摇光啊。”

寒荷僵硬眨了眨眼睛,另一只右脚也不自觉退半步,站姿终于重新变得体面,身?体却还在不自觉向后仰。

看见死?人复生?如此惊悚事情,若是连星茗,只怕已经退到冰窟窿外?面去了。因此寒荷只退了半步,连星茗都要在心?里赞美一句,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师叔,他索性撑着棺材边缘坐起,一只腿往外?翻想爬出去,“师叔你听我解释……”

白羿捂脸叫道:“二殿下你别用爬的!你现在看起来好吓人!”

连星茗:“…………”

大约一刻钟后,“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连星茗盘膝坐在冰棺里,手捧瓜子叹气?问:“师叔你要来点吗?是新鲜买的,不是陪葬品。”

寒荷婉拒了瓜子,将荧惑放到棺材盖上,直到这个时候才堪堪回过?神来,惊喜又吃惊道:“所以你没有?死??”

“差不多吧,算假死?。”

“你不想被宿南烛发现,数日都在装死??”

“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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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茗等不及了,问:“师叔,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哪儿?你来这里时可?曾看见过?我师兄吗?”

寒荷即便是想要帮忙,也有?心?无力,摇头道:“这儿距离你所说的连云城并不远,是城外?的另一个乡镇。你所处的冰窖原先是存酒的酒庄,我只是周游到此地,却中途被宿南烛所掳。他让我为?你弹琴,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晓,”说着寒荷将荧惑递给连星茗,颇感苦恼道:“如今你我三人皆受制于人,想逃脱实在是难。”

连星茗失望道:“所以师叔你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过?师兄咯?”

寒荷没想到说了那么?一大段话,连星茗关?注的重点居然只有?这个。失笑摇头道:“想不到时过?经年,你师兄弟二人的感情竟还如同往日一般要好,真是令人羡慕。我未曾见到过?傅仙长,若是能?见到,我定会向他传达你此时焦切的心?情。”

连星茗颇感不好意思,含蓄笑了笑。

寒荷的到来为?森寒的冰窖添加了一丝生?动暖意,并且她还带来了连星茗与白羿翘首以盼的一物荧惑法琴。

原先他们商议着待十日期满,他们先去抢夺荧惑,只有?法琴在手,连星茗才有?与宿南烛对?敌的资本。不然跑也是白跑,保不齐半路又被抓了回来,好在上天看他们瞌睡了便送来了枕头,这才第三天,他们就?提前将荧惑法琴拿到了手,成功逃脱的几率顿时增加了一大截。

接下来的两天,冰窖里时不时传来琴音,弹琴的人却并非寒荷,而是连星茗。这么?多年不弹琴,他已经有?些手生?,但到底是个资历高的,法琴在手中盘弄几日,熟练程度大致也能?练回个五六成。第五天深夜,冰窖内的琴音伴随着欢声笑语,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打断。

几乎是连星茗手忙脚乱躺下去闭眼的下一刻,冰窖外?的十几人便鱼贯而入。

人一多,室温就?会自然而然升起来,导致寒冰融化影响仙身?的保存。所以先前宿南烛不允许闲人进入冰窖,即便是有?看守,也需得离冰窖五十米远,这是头一次进来这么?多人。

所有?人都衣袍染血,一副大战而归风尘仆仆之状。寒荷抱着荧惑,惊疑不定站起身?。

“这是作何?!”

宿南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寒荷,径直快步走进来,抬掌劈开冰棺,探身?捞起连星茗的腿弯,另一手扶着后颈,迅速将后者打横抱起。

“……”

后颈与半边身?体都贴上了比寒冰更冰冷的温度,叫人不自觉毛骨悚然。比温度更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是衣料上附着的熏香,奇异又刺鼻,像极了南疆蛊虫死?后尸首散发出的幽香。

这味道熟悉又陌生?,连星茗眉心?一颤,险些就?要忍无可?忍睁开眼睛跳下去,但他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暂且先按兵不动。

白羿两步上前,怒道:“你要带二殿下去哪儿?”话音刚落下,他就?被两边的修士扑上来按在地上,不知道是谁掏出一根附着有?符咒的黑锁链,几圈绕上来倏然将白羿捆了个严严实实,锁头一拉,白羿便动弹不得被强行拖着走。

“什么?怎么?回事这、这是要去哪里说话啊!!!”

冰窖内的回声很大,连星茗闭着眼睛,耳边充斥着白羿茫然又紧张的询问声。他感觉自己?被宿南烛抱出了冰窖,周边温度的变化十分明显,五分钟前还是存酒的冰窖,五分钟后就?已经是热气?熏天,火光一阵一阵袭面而来。

除却白羿不间断的惊叫声,周边还有?不少……十分恐怖的声音。

像腊月炉灶里噼里啪啦的烧柴声,只不过?这声音比烧柴声大无数倍,森*晚*整*理次次震响仿若炸在了脑袋边上,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尖利耳鸣之声。温度越来越高,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爆炸声隔着很远很远,又有?屋舍倒塌之声。每一次的坍塌都好像是冲着他们来的,可?每一次他们都恰好避让过?去,在将倒未倒的废墟中快速跑动。

连星茗掩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后脑勺处的冷汗都被闷在了发丝里。

他怕火。

尤其是这种熊熊燃烧、接天连地的烈火。

到底发生?什么?了?

酒庄失火了吗?

不知道多久之后,火光愈来愈远,温度隐隐回归了正常。他被宿南烛放入了飞辇之中,同时被推进来的还有?捆绑严实的白羿、寒荷二人。飞辇一刻也不停,以一种让人万分惊恐的速度原地拔起,又嗖一下子冲向天际。

恐怖的推背感萦绕不下,这次不仅白羿,就?连寒荷也感受到了深深的不适,整个人都陷在飞辇的角落,后背防备性紧贴冷硬的木板,脸上的血色迅速流失。

他们没有?飞出太远,只不过?半分钟左右,飞辇就?猝然间急停

砰!拐弯过?快,飞辇中的人直接被扬起,又重重摔回地面。连星茗肩膀被宿南烛用力按着,倒是没受伤,不过?他听见了白羿的痛呼声,以及寒荷那边的一声隐忍闷哼。

很快,宿南烛抱起了他,走了出去。

奇异的幽香再一次环绕住鼻尖。

连星茗心?中焦急飞辇中另外?两人的伤重情况,但他此时还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就?连法琴也是弹得半生?不熟。

他不敢露出异样导致功亏一篑,

只能?双眸紧闭,竖起耳朵偷听。

“追上来了。”有?人出声,似乎是宿南烛的下属,声音短促又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