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拿起桌上分类好的折子打开,抬眸看了一眼窗台,看似漫不经心的一边低头看着奏章,一边淡淡道:“那花瓶光秃秃的放在那儿,瞧着有些突兀,寻个东西插上。”
寻个东西插上?这东西……
小全子嘿嘿一笑:“爷觉得,狗尾巴草如何?”
李彧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
小全子面上的笑容顿时更深了些:“奴才这就去安排!”
外间仆从听闻他要寻一捧狗尾巴草,而且往后都要常备着,最好是天天都换新的,当即就有些傻了眼:“全公公,咱们爷的爱好这么奇特的么?听闻过喜欢各种花草的,还是头一回听闻喜欢狗尾巴草的。”
小全子伸手敲了下他的脑门:“咱爷是一般人么?!狗尾巴草这般奇特之物,不是人人都能欣赏的来的!”
仆从连忙点头道:“是是是,谁让这狗尾巴草是谢姑娘送过的呢!”
小全子闻言朝他瞪眼:“知道了还问!咱们爷矜持的很,给他留些脸面。”
仆从顿时笑了:“奴才这就去办!”
第150章 :见外了!
楚云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她知道谢婉提出合伙办酒楼的事情,必定很重要。于是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告辞回府,将这事儿同楚夫人说了。
她低声问道:“娘,谢姐姐是不是因为怕有人闹事,这才想拉上咱们呀?”
“你父亲的官,只能震慑身份低微的小人,可震慑不住真正能寻她麻烦的人。你谢姐姐考虑的要比你多的多了。”
楚夫人沉吟了片刻道:“她比我与你爹想象的更加聪慧,也更加明事理。这事儿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见一见她才行。先用饭吧,用完饭后我同你一道去永誉侯府。”
中午用饭的时候,如诗总是时不时探个脑袋朝外面张望。
谢婉有些好奇:“你在瞧什么?这么神不守舍的?”
“奴婢哪里是神不守舍?”如诗又朝外间看了一眼:“奴婢这是担心!小姐,你说那王璞不会拿着那么多银票跑了吧?”
谢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卖身契还在里间的木盒里,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卖身契也不代表万无一失啊!”
如诗一脸认真的道:“他脑子活,奴婢觉得若是他真的想,一个卖身契根本困不住他。再者说了,他那身份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咱们也没去仔细查过。”
“将近两万两银子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从前他就是个街溜子,万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如画是个单纯的,听得这话顿时就有些着急了:“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这些银子,可是小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见她们越说越像真的,谢婉连忙道:“不至于不至于,大部分的生意,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茶楼里谈成的,现在时辰还早,等到未时再担心也不迟。更何况,还有许账房跟着呢。”
话是这么说,可如诗还是有些不放心,等到谢婉用完饭,她便去前院守着了。
谢婉拿她没法,也只能随她去。
说实话,她并不担心王璞会拿着银票跑路,她担心的是芙蓉楼收不下来。
她已经同楚云说了合伙的事儿,楚家都是明白人,若无意外,楚夫人会亲自出面。可若是芙蓉楼收不下来,那就要闹笑话了。
如诗在前院,没等到王璞和许账房回来,却等到了前来的楚夫人和楚云。
楚云瞧见如诗,顿时骄傲的对楚夫人道:“娘,谢姐姐可真聪明,猜到你要来,一早就派丫鬟在门口等着了!”
楚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谢姑娘一向是个聪慧的。”
如诗:……
如诗什么话也没敢说,只躬身引着她们去了翠竹轩。
谢婉想到楚夫人会出面,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上门了,而且还来的这么快,连忙立刻起身迎出屋外。
瞧见谢婉的那一霎,楚夫人是有些恍神的,她活了四十年,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连垂落的发丝,都是美的那么恰到好处。
人靠衣裳马靠鞍,可当一个人美到极致,美到无论男女。无论侧重于怎样的喜好,都不得不承认她的美,她的风情之后,其他的外在都成了衬托。
柳叶来眉上,桃花落脸红。难怪连那般冷静自持的宁王,也情难自禁接连破例。
谢婉来到面前,朝她露出了笑容,楚夫人这才回了神。
楚云在一旁介绍道:“谢姐姐,这是我娘。娘,这便是谢姐姐了,怎么样,她好看吧?”
楚夫人看着谢婉,笑着开口道:“一直听云儿说,谢姐姐如何貌美又是如何聪慧。如今瞧见了人,我这才知道,万般言语都不足以形容你的十分之一。”
“楚夫人谬赞了。”谢婉朝她行了一礼:“一直听楚妹妹说,楚夫人有多温婉娴熟,今日方知百闻不如一见。”
楚云闻言在一旁笑着道:“好啦好啦,你们俩就别夸来夸去了,咱们进屋坐着说话吧。”
谢婉连忙道:“楚夫人楚妹妹请。”
三人进了屋,在厅堂中坐下,如诗和如画立刻端上了茶水点心。
不痛不痒的几句礼貌性的开头之后,楚夫人入了正题:“听云儿说,谢姑娘盘下了芙蓉楼,打算开家酒楼?”
谢婉点了点头:“正是,实不相瞒,我原本只是想盘下一栋两层小楼,添点产业罢了,却不承想正巧遇着了芙蓉楼要出手,便干脆盘了下来。若是不出意外,这会儿已经签好契约了。”
楚夫人应了一声:“芙蓉楼的东家是建州人士,与我同出一地,故而我有所了解。他让一帮京城的厨子做建州菜,在京城之地又无人脉,开不下去也是迟早之事。”
说完这话,她开口问道:“我听云儿的意思是,你是想让她出些银子?”
谢婉嗯了一声:“夫人真诚相待,我便也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想与夫人联手。我知晓一个芙蓉楼对夫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我来说,却是我在京城置办的第一个产业。”
“夫人也知晓,永誉侯府本就无甚根基。如今又是这般光景,我实在是独木难支,思来想去唯有寻夫人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