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1 / 1)

一刻钟后,秋昙和安平县主便坐上了马车,去了成衣铺,一进铺子,光看见挂在墙上的几件样衣,安平县主便迫不及待命秋昙拿下来给她细看,看了后便迫不及待要试穿,试完了便请裁缝叶子量尺码,请她每个样式都做一件。

说到价钱,秋昙一分也不要她的,只请她多穿出去叫外人看看。

安平县主却道:“不要银子像什么话,难道我还占你的便宜不成?我偏要给你银子,你要多赚银子,赚够了银子便出府,叫你那暴脾气的主子多寻你几回累死他才好呢!”说着,以每件七十两银子的价钱订了六件,当即给银子,毫不含糊。

秋昙感叹安平县主真是爽快又大方,承诺二十日之内会把六件成衣送去她府上,安平县主心满意足登上马车,走前还请秋昙往后再有这样新奇的衣裳,头一个要告诉她,秋昙应了。

而后秋昙拿着一张四百量的银票和两锭银子,喜滋滋回了铺子,没想到这还没开张就做成了两笔大生意,往后生意还不知多红火呢!

干劲十足的秋昙,当日便同绿绮一起裁剪缝制文胸,因不知揽月阁姑娘们的尺寸,秋昙便预备将寻常的bc两个罩杯各做六十件,ade几个罩杯各做二十件,想着剩下的,再卖给后来顾客。而叶子和那三个绣娘,则专门裁剪缝制了安平县主要的衣裳。阿大几个去预备牌匾和挽花,以及秋昙交代的花篮。张妈妈帮着做饭打杂,还请算命先生算了日子,说是八月十七是个好日子,宜开张、乔迁。

眨眼便过了五日,秋昙领着阿大等人去布置好铺子,就等着明日开张了。

秋昙说近来大家辛苦,要请他们大吃一顿,于是请绿绮先去一品居定个雅间,她同张妈妈和阿大等人有说有笑走出巷子,前往一品居。

半路上,见一匹红马载着一风尘仆仆的兵卒从官道上呼啸而过,险些撞倒路过的老人家,骑马那人却连停下慰问也没慰问一句,只顾疾行。

秋昙顿生感慨:“不是说官道上马儿须慢行么?那人怎的如此嚣张。”

阿大见过些世面,道:“想必是有紧急军情,你细看马上那人的官服,是个报信官!”

秋昙忽想到秦煜前几日说的,东南恐有战事,就在这一两年。

一切来的猝不及防!

秋昙同绿绮等人用过午饭,往家赶,正好秦煜的马车过来了,正停在巷子口。

车帘一掀,秦煜朝秋昙伸出手,“秋昙,上来!”

秋昙步子一顿,“二爷?您不是去了大营么,怎么……”

“先上来!”秦煜面色沉肃。

秋昙料想有大事,也没犹豫,立即踏着马扎上了马车。

马车发轫,往平南侯府疾驰……

马车上,秦煜一语不发,右手食指和中指轻点扶手,雨点般迅疾。

秋昙向一旁的守诚使眼色,守诚摇了摇头,她只好清清嗓子,问:“二爷,出什么事了?”

“半个时辰前景州急报,狄军攻城了!”

秋昙和守诚都惊得瞪大了眼,瞬间头皮发麻。

大庆几十年未有战事,陡然听见这消息,觉着不真实。

其实去年平南侯南下巡军时,便发觉狄军蠢蠢欲动,甚至军中有人与他们勾结,那时平南侯揪出了两三个细作,就地斩杀了,一回京他便将此事禀报皇帝,请皇帝加强边境防卫,严查细作。

然皇帝有皇帝的考量,狄国不过弹丸之地,十分之一个大庆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倒是可以给胶东王练手,是而他由着他们去,果然,中秋那日,狄军一夜之间集结十万士兵强攻景州城。

报信官昼夜不停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来报信,此刻皇帝召集了平南侯在内的七名武将,以及胶东王,在勤政殿商量对策。

秦煜得知此信,立即出了大营来寻秋昙,载她回府。

“二爷该不会也要去打仗吧?”秋昙拉着秦煜的手肘,巴巴望着他。

秦煜颔首,“大约两三日后启程。”

“可您双腿不好,又不会打仗,去战场上做什么呀?刀剑无眼的,万一出了事……”秋昙急得揪住秦煜的袖子,撒娇似的摇她的手,“二爷不去了好不好?”

秦煜抚了抚秋昙的脸,“这由不得我。”

这自然由不得他,此战必是胶东王挂帅,平南侯辅佐,他算是半个胶东王的幕僚,胶东王必会带着他,甚至平南侯也乐意带他去,他最得意的两个儿子该走什么路他已谋划好了,秦昭能文不能武,可考科举,一年不成便两年,考到进士为止,而双腿残疾的秦煜不能入仕,他又想把平南侯的爵位传给他,那便只能带他上战场历练了,做不了将军做军师总没碍,毕竟秦煜幼时,平南侯便常带他入军营,操练和沙盘,骑射和兵法,他都教过他。

第345章 笼中雀(二)

回到平南侯府,已是半个时辰后了,才一进府门,便有莺儿过来,说侯爷已回府,正在老太太屋里说话,请他也过去。

秋昙不想见老太太,便让守诚推秦煜过去,她径自回听风院。

一路上,她右眼皮子直跳,总觉着会有什么祸事。

一叩响听风院的门,翠袖和绿浓便冲上来抱她,欢欢喜喜地迎她进去。

“秋昙,你可算回来了,当日我们不该让张嬷嬷把你领走的,那倪老三没把你怎么着吧?二爷已教训过他了,他吓得尿裤子呢!”

“秋昙姐姐,守诚说你在外头开铺子呢,可是真的?在哪儿呢?我出不得府,叫我娘也去照顾你生意成不?”

“秋昙回来了?”张妈妈和几个婆子都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看她。

秋昙恍恍惚惚的,心里装着事,便只能附和:“是,我回来了,也确实开了个成衣铺,改日带几件衣裳回来给你看,若喜欢,我便拿你们的尺寸叫她们做几件去。”

绿浓和翠袖并不知外头的大事,见了秋昙十分高兴,便拉着她扯说话,问她在外头的见闻,秋昙不得不坐下同她们唠了小半个时辰。

之后她便回屋给秦煜收拾东西,什么金丝猴皮的护膝啊,杂物房里蒙灰的黑犀护甲呀,他的短剑啊,冬天的棉衣长靴啊,足足给他收拾了五个大包袱,可想着他是去上战场,带着这么些东西太沉了。

于是减去三个包袱,只剩两身冬衣,两副护膝,两双棉靴,一柄短剑和两本书。

收拾完了她便坐在正屋里,不由自主地想象秦煜在战场上的情形,愈想愈怕,那可是真刀真枪要流血牺牲的,比这后宅的阴谋诡计,更干脆利落。

如此焦灼地等到晚上,绿浓端了晚饭进来,秋昙没心思用,又命她端下去了。

秋风呼呼,门窗吱呀作响,屋里的蜡烛被吹熄了几盏,秋昙忙去盖上灯罩,而后顶着风过去南窗下,叫风吹得睁不开眼,她把窗拉上,心想着该不是要下雨吧?

一刻钟后,秦煜回来了,秋昙将他迎进屋,沏了盏茶,那阵雨便下来了。

“幸而回来得快,晚一步便要淋成落汤鸡了,”秋昙搬了张小杌子坐在秦煜身边,问他“二爷用过晚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