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1 / 1)

秋昙脸红了个透,“我不回去,你去同秦煜说,我不会随他回京。”

守诚仍立在原地,他不敢把这话传给秦煜。

秋昙也知道自己在这儿发牢骚是没用的,得像个法子逃出去。

“你遣个人来给我收拾屋子,再备下水,我要沐浴,不在房里,我要去这客栈的后院净房沐浴,”秋昙道。

守诚应是,这便下去预备了。

于是,两刻钟后,便有两个妇人上来,一个搀扶秋昙出屋下楼,一个留在房里收拾。

走过楼道时,整个客栈只回荡着秋昙和那妇人的脚步声,秋昙才发觉客栈已经空了,她心里稍稍好受些,至少昨夜的一切没叫外人听见。

接着,那妇人开始向她传授初次之后该如何调养身子,多久才宜房事等经验,秋昙忙叫她打住,问她:“你是这客栈打杂的?”

“奴婢是伺候掌柜的和夫人的,”那妇人答。

秋昙心道这妇人必定熟悉客栈的后院,于是她假作无意问起后院可有后门,后门处可有看守,那妇人也都一一答了。

秋昙得知这客栈后门正连通另一条街,街道宽阔,常有马车往来,于是她请那妇人搀她回房,捡起地上那张一百两的银票揣衣襟里,又装模作样地从柜子里拿了身洗换衣裳,再下楼去。

第330章 刺客(一)

秋昙抱着这身洗换衣裳,随那妇人缓步下了楼,随后往楼道右侧的小门进去后堂。

福来客栈的后堂宽敞却简陋,后厨只有听风院灶房的两个大,因要料理整个客栈客人们的饭菜,不够用,便在旁边搭了个大棚,里头支了三个灶台,厨房两边有两个宽敞的茶水间,里头各有七八个炉子,因客人们都叫赶走了,这会儿厨房和茶水间里只各有两个伙计在忙活,他们见秋昙进来,知趣地低着头往前堂去了。

秋昙左顾右盼没瞧见净房,倒见茶水间旁有一道小门,以为就是这个,便走过去,那妇人忙拉住她道:“这扇门通库房和马厩,姑娘不要去,净房在这儿呢,”那妇人说着,将她领到对面茶水间旁一竹子搭建的小室前。

秋昙蹙了蹙眉,心道这小室也忒窄了,里头就只能放下个浴桶吧!

打开门一看,里头果然只放了个浴桶,接着那妇人便去茶水间提水,将浴桶注满了温水,请秋昙过去沐浴。

秋昙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我要沐浴了,你还在这儿做什么?”

“你家公子命我伺候你沐浴,要寸步不离,”那妇人道。

秋昙冷哼了声,“不必了,我不习惯人家伺候我,不仅不必你伺候,还有后门处守门的小厮也让他别处待着去,不然无意闯进来,大家尴尬。”

“你主子……”那妇人还要再说,秋昙不耐烦地摆手道:“别墨迹了,我还能不会洗澡?”

那妇人忖了忖,终于过去后门处,支走了两个守门的,而后栓上门,回来同秋昙叮嘱了几句,便转身过去客栈的正大堂。

正巧守诚连人带轮椅将秦煜从楼道上搬下来,看见那妇人,随口问了句:“不是叫你伺候秋昙姐姐沐浴,寸步不离的么?”

那妇人回头,陪笑着向秦煜行了一礼道:“娘子说不习惯我伺候,把我和后门处守着的两个都轰回来了。”

秦煜立时便明白秋昙打的什么主意,他冷笑了声,抬手示意守诚,“先不去衙门,推我去客栈的后门。”

……

秋昙没空沐浴,抓紧时候将自己身上这身衣裳换了,揣上那张一百两的银票,便轻快地走到后门口,小心翼翼拉了门栓,打开门……

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整个人透心凉,“你……你怎么在这儿?”

秦煜转过轮椅,漫不经心把玩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论逃跑你也太慢了,我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

秋昙恨得抬脚重重一踢门框,立即疼得轻嘶了出声。

秦煜就喜欢她想逃跳不了,每回都期待落空的样子,他伸手捏了捏她嘟嘟的小脸,“为夫出去一趟,你乖乖等我回来。”

秋昙猛拍开他的手,忿忿道:“什么为夫?你不要脸!”

秦煜失笑,抬手示意身后几个长随。阿大等人这便上前,堵在后门口,向秋昙做了个请的手势,秋昙无法,眼睁睁看着秦煜由守诚推着往官道上去,她气的将后门重重一阖,回去沐浴了。

接着,秦煜由守诚搬上一四抬小轿,往衙门去……

他方才终于想起来那挟持秋昙的男子为何如此面熟了,那就是当日刺杀胶东王逃脱的刺客,因他乔装改扮,贴了挂面胡子,把下垂的眼角弄上扬了,当日他便没认出来,这会儿想起来了,便得赶紧过去。

因此人八成是贤王一党密派的杀手,安庆衙门抓住了人,会先派人去刑部递消息,刑部有贤王一党的人,他们得知后必定会想法子灭这人的口,秦煜必须确保此人的安全,等到胶东王派人提审。

轿子上,秦煜眉头深锁,右手轻点着扶手,“守诚,信送出去了么?”

“临走时我已派了来旺送信回京,他马骑得好,应当能在天黑前进城,明日王爷王爷便能收到消息过来了,”随行的守诚回道。

秦煜嗯了声,放下心来。

大约两刻钟后,轿子到了安庆衙门前。

因昨日来过一回,捕快认得秦煜,立即恭敬请他到后衙吃茶,而后去禀报了堂官。

不多时,着靛青色官服的邹大人赔笑着过来了,此人两撇八字胡,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上来便向秦煜拱手,“二公子今儿过来有何赐教?是要把那畜生的左手筋也挑断么?”

昨日秦煜以那人挟持自己的奴婢为由,过来请这县官把那人的右手筋挑断,邹大人不敢得罪平南侯府,照做了。

“不是,我今儿要将此人带走,”秦煜淡声道。

“这……”邹大人在他面前躬身一拱手,“二公子恕罪,这实在不合规矩啊,昨儿我们连夜审了那人,原来他不仅挟持您的丫鬟,还正是京城通缉了大半年的刺杀王爷的刺客,如此要紧的人犯,没有刑部的文书,不能把人提走。”

“当日这刺客行刺时我们二爷也在,怎么就不能提走人了?况且我们二爷只是把他带回京城,让王爷审讯,又不是把人放了,你就通融通融,到时上头问起来便说平南侯府的二爷提走了,与你不就没干系了么?”守诚双手抱胸。

“下官不敢做主,请二公子体谅,”邹大人十分为难的样子。

秦煜也知自己不过顶着个平南侯府的名头,并非官场中人,手伸不了那么长,于是从袖子里掏出王爷的令牌,送到邹大人面前,“没有刑部文书提不走人,那王爷命我亲自看管此人,合不合规矩?”

邹大人抬眼一看那龙纹玉牌,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道:“合,合合合!”说罢他便命人将那刺客提来。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便有四个狱卒连人带刑架将那刺客搬来后衙,因怕秦煜闻不得血腥味儿,便放在院子里,秦煜坐在屋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