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月份明显已经很大了,走起路来不得不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托着肚子?,走不了两步,又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倚在一旁的栏杆上休息。

不用说,这个男人?定然也?被血肉灵芝给?寄生了,既然如此,那么他定然知道些什么。

薛野和徐白对视了一样,都心知肚明对方在想什么,两人?立刻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那名男子?身后。

那名男子?原本?打算回房间休息,走到一般,忽然感到腹内胎动,便想着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谁曾想还没缓过劲来,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下一秒,一黑一白两把剑便交错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那名男子?吓得瑟瑟发抖,但第一反应还是牢牢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他开口,用极尽恳切的语气说道:“好?汉饶命,你们想要什么只管说便是,还请万万不要伤我?。”

他说完这句话,却发现身后的劫匪竟然骤然静默了一瞬,而后,其中一名劫匪快步走到了他的正?面,惊诧地上下打量着他的脸。

绕到了那名男子?正?面的薛野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惊讶地喊出了男子?的名字:“宋邈?!”

第61章 第 61 章 晋江独家

薛野望着眼前肖似故人?的男子, 脱口而出道:“你不是死了?吗?”

而被?称作是宋邈的男子在看清了?薛野的长相之后?便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转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向着一边撇过了?头, 极力?隐藏起了?自?己的面貌, 他原本挺直的脊背变得瑟缩, 像是这样就能隐藏自?己拿庞大的孕肚一般。

男子明显有些心虚地对薛野说道:“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宋邈。”

旁人?若是遇见认人?被?否认的情况, 或许尚且会犹豫上片刻, 但薛野压根不吃这一套,他不依不饶地说:“屁, 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薛野的声音可能大了?一些, 竟吓得宋邈缩了?缩脖子,俨然?就是一副小媳妇受气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按照之前宋邈的性?格,薛野也要是敢这么跟他说话,早就被?打了?。但今日,宋邈听?了?这话,却只是委屈地瘪了?瘪嘴, 连出声反驳都不敢。

可以想?见, 宋邈流落在外的这段时间,被?生活锤炼了?不少。

但装可怜对薛野可没用, 他威胁宋邈道:“快说,不然?徐白的剑可不长眼。”说着,薛野示意宋邈看向还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黑剑。

薛野虽然?收剑走到了?宋邈的面前同他说话,但是徐白却没有。此刻,徐白依然?站在宋邈的身后?,用玄天架着宋邈的脖子。

“徐白?”从薛野口中?听?到这个久违名字之后?,宋邈突然?抬起了?低垂的头颅, 他的眼眶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裹挟着浓浓的恨意。

宋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他甚至都没有管架在脖子上的剑,猛地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徐白,恶狠狠地说道:“徐白!果然?是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说着,宋邈变要伸手去掐徐白的脖子。

玄天锋利的剑刃宋邈的脖子上留下了?浅浅的血痕,再深半寸便可直取他的性?命。

但宋邈浑然?不在意,他一心只想?与徐白同归于尽。

只是,宋邈虽然?声势浩大,但却根本没能对徐白造成任何的实质性?伤害。从宋邈的行动便可以看出,他的金丹被?破之后?,并没有找到恢复修为的办法,与一般修士相比,他的动作明显迟缓许多。徐白甚至都不用还手,他只是带着玄天后?退了?一步,宋邈便因为重心不稳而自?行倒在了?地上。

倒地之后?,宋邈便立刻好似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地上,双目垂泪,更因为那看上去已经有七八个月大的孕肚,而显得弱柳扶风。

至此,事情便逐渐开始显现出吊诡的地方若说宋邈还是当年那个欺行霸市的纨绔,那想?要问话,薛野和?徐白只要打到他招供便是了?,两人?对此事驾轻就熟,必然?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可如今宋邈一旁身怀有孕又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显得薛野和?徐白更像是在欺凌弱小。

还好薛野的道德底线低,不然?此时他便应该已经开始内疚了?。

薛野等宋邈哭了?一会儿,见他迟迟没有停下的打算,这才不耐烦开口问道:“别来这套。问你话呢,你要是还想?离开这里的话,就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了?薛野的话,止住了?哭声,转而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抬头看向薛野。他苦笑了?一下,说道:“离开这里?我现在这个样子,离开了?这里,这还能去哪?”

宋邈原本也是在上清宗呼风唤雨的人?物?,他本身天赋不差,更是凭着他那地位卓然?的父亲日日指使着薛野端茶倒水。可自?从被?徐白一剑废了?金丹之后?,便成了?拔毛的凤凰,不如鸡。

宋邈那无用的自?尊心让他在得知自?己的金丹被?毁之后?,便毫无计划地便独自?离开了?上清宗。到最后?,还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宋邈心中?只觉得无言面对旧时旧人?,就是凭着他如今这副身子,他也没脸出去见人?啊。

不如烂死在这薄命司里,一了?百了?。

见宋邈看向自?己的肚子,薛野便立时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适时说道:“你只管说你想?不想?走,旁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若是你担心……”薛野顿了?顿,看向了?宋邈的肚子,“现在修真界跟你一样怀胎十月的男子多的是。”

多的是?

听?了?这话,原本还痛苦不堪的宋邈猛然?抬起了?头,看着薛野,惶惶不安地询问道:“真,真的吗?”

不知道为何,哪怕有天大的苦难,在得知自己不是一个人的时候,便会无端被?消解上许多。

薛野道:“当然是真的。”

怕宋邈不信,薛野还特地走到了?徐白的身边,指着徐白对宋邈说道:“不信你问徐白,徐白什么死德性你也是清楚的,他总不会骗你吧。”

如同应和?薛野的话一般,徐白漠然?地点了?点头。

听?了?这话,宋邈不由地喃喃自语道:“所以,她真的成功了??”

薛野敏锐地捕捉到了?宋邈话里的重点,抓紧向宋邈询问道:“谁?”

宋邈刚要回答薛野的问题,几人?就乍然?听?见远处传来了?女子的调笑声。

有人?来了?。

宋邈当即闭上了?嘴,急匆匆地对薛野和?徐白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你们跟我来。”

说完,宋邈带着徐白和?薛野七拐八绕,终于避开了?所有人?拐进了?一件小院子。宋邈似乎是在听?见薛野的话之后?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连走路的步伐都比之前快上了?许多。

看着伸头往外左右观察,确定没有人?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院门给落锁的宋邈,薛野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说的‘她’是谁。”

宋邈转过身,欲言又止地看向了?薛野,似乎显得不知如何开口。

薛野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的‘她’,是不是阿芜?”

宋邈听?了?这话,显得很是吃惊,他道:“你也认得阿芜?”

看他这个反应,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了?。

薛野漫不经心地说道:“有什么认得不认得的,我还差点为她侍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