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却像是?没听?见薛野的话一般,反而看着他问道?:“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传音缚?”
说这话的时候,徐白?的眼神极冷,若是?旁人在此,怕是?早就被徐白?的眼神给吓死了。可薛野依然无知无觉,他不知道?徐白?为何有此一问,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那不然呢?”
说这话的时候,薛野还?在低着头想办法挣脱徐白?按着他的那只手,所以看不见他每说一个字,徐白?的脸便黑上一分,说到?最后,徐白?的脸简直跟锅底没什么?区别了。
薛野甚至不止死活地补了一句:“我也挺忙的,结契之前那么?多事要做呢。”
比如套孤鸾的话。
此刻,徐白?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他死死地盯着薛野,语气冷硬,颇有些阴阳怪气地问道?:“你真的打算结契?”
对此,薛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假的也骗不过孤鸾的眼睛啊。”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徐白?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气急攻心?,徐白?只能闭上眼睛,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心?情平复过后,徐白?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那个从昨晚开始便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在你看来,这场结契是?不是?……”
不过是?取信于孤鸾的手段罢了。
徐白?没有把话说完,他怕把话说完了,这话便会变成真的了。
但薛野哪里能想到?那么?多,他没有领会徐白?话里的意思,他听?了徐白?的话,又看了看徐白?紧紧按着自己的手,以为自己似乎抓住了事情的关窍,而后坏笑?一声,看着徐白?揶揄道?:“干嘛,你紧张啊?”
要说紧不紧张,徐白?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但徐白?与薛野的紧张多半不是?一回事。
徐白?看着薛野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额头的青筋直跳,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了薛野一句:“结契之事,一生只得一人。”
薛野当然知道?。他不明?白?徐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徐白?这是?一位自己是?文盲吗?当然,结契的重要性的薛野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可那又怎么?办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薛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一人就一人呗,我也没打算跟别人结契啊。”
这话一出,徐白?愣住了。一瞬间,他所有的焦虑全都烟消云散了。
原来,薛野竟是?从来不曾把他当成过“别人的”。
而薛野哪里能知道?徐白?心?里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经徐白?的提醒,薛野终于想起了自己这次要付出的“代价”。
“话说回来,我这次的牺牲好像确实有点大啊。”薛野如是?想到?。
他这才开始细细琢磨,并深觉觉得自己是?吃亏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找补回来。”
于是?,薛野用手指着徐白?的鼻子,道?:“先说好了,到?时候找到?了昆仑胎,我要拿大头。”
薛野原本还?想着要是?徐白?不同?意,便要好好威胁上徐白?几句,哪知薛野还?没继续开口?呢,徐白?原本按着自己的手竟突然神奇地松开了。薛野狐疑地抬眼看去?,却见徐白?一扫之前阴霾的表情,虽然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但整个人莫名变得柔和了不少。就像是?,突然被顺了毛的猫咪。
薛野只看到?徐白?那张好看的薄唇张了又闭,轻轻吐出了四个大字:“都是?你的。”
他不知道?徐白?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也不知道?徐白?究竟抽得哪门子疯。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于是?薛野朝着徐白?又强调了一次:“这可是?你说的啊。”
徐白?也不拖泥带水,爽快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
那就好。
得了肯定的薛野终于感觉吃到?了一颗定心?丸。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天边的光良又扩大了不少,立刻着急忙慌地说道?:“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让徐白?无缘无故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薛野多少有些不高兴了,他也不管徐白?是?不是?还?有后话了,便自说自话地从窗口?跳了出去?,甚至跳的时候连鞋都还?没穿好。
平稳落地之后,薛野拔腿便往自己的住处跑。他一边赶路,一边弯着腰,一蹦一跳地往自己的一只脚上套着鞋子,那匆忙的样子,倒真的像是?刚刚夜闯完寡妇门的臭流氓。可薛野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只一路嘟嘟囔囔地咒骂着徐白?:“昨晚也不知道?收点力气,害得我腰疼得要死,上辈子指不定是?头牛,就知道?埋头犁地……”
晨风把薛野的窃窃私语送到?了徐白?耳边,让徐白?的唇角勾起了一丝不甚明?显的弧度。他就那么?站在窗边,直到?薛野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直到?东方的万丈霞光跃然而出,他也只是?就那么?站着,看着薛野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第134章 第 134 章 晋江独家
下届北境之主的结契大典, 怎么说筹办起来都应该是极为细致的。而细致也?就意味着?费功夫,粗略一算,所需的各种天材地宝, 搜罗起来怎么样都理当要花个?百八十年吧。
但不知怎得, 在这件事上, 孤鸾却一反常态。她大手一挥说要一切从?简,直接把?日子敲定在了三天后。
如?此着?急, 定有蹊跷。
就连玉枝都嗅到了这其中不寻常的气息, 但玉枝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对?于?孤鸾的安排, 薛野倒是极为欢迎的。俗话说得好, 早死早超生,他也?确实没有那么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北境。而且,薛野不认为结契便是一切的终点,他坚信孤鸾撮合这场结契是另有所图的,与其说薛野是在等着?结契,不如?说, 薛野是在等着?孤鸾漏出她的狐狸尾巴。薛野笃定, 在结契之前,孤鸾早晚会按耐不住, 向?“南红珠”吐露出她心中的计划。
果不其然?,这天日落时分?,薛野等待已久的时机果不其然?悄然?降临了夕阳正艳之时,孤鸾派人来向?薛野传了话,让薛野往她的寝殿去。
彼时薛野正因为昨夜徐白的胡闹而趴在小榻上休养生息呢,一听孤鸾召见,便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蹦下了床, 这不动不要紧,一动,尾巴骨上传来的阵痛便清晰地提醒起了薛野,徐白到底有多过分?。
“这个?畜/生!”本?着?遇事不决先骂徐白的原理,薛野一边在心中咆哮,一边强忍住身体上的所有不适,往寝殿门口走去。
当然?,薛野时刻谨记着?自己如?今正假扮成南红珠的事情,等到了人前,他便瞬间收住了脸上所有的狰狞表情,恢复成了那副“目盲小白花柔弱不能自理”的面目。
那楚楚可怜的样貌,看得来召请薛野的女官都心生怜惜,一路上对?他照拂有加。
就在这温暖的关照中,薛野被护送到了孤鸾的寝殿之外,并被告知他只能独自一人进去见孤鸾。
出乎意料的,孤鸾的寝殿位置可以用偏僻来形容,甚至寝殿中的陈设也?很是简陋,是的,那些?东西可以毫不夸张地用简陋来形容。地毯,木箱,暖床,不光没有精细的雕刻,甚至有些?还褪了色,看上去更像是用惯了的旧物。这些?东西与宽敞的宫室格格不入,反而更像是……更像是从?哪座旧房子里搬到此处的。
薛野时刻谨记着?自己“目盲”的人设,只是匆匆一瞥,便极快地收回了视线。他恢复成垂首的姿势之时,正好赶上孤鸾倒完了茶转过身来。
孤鸾手上动作轻柔地将茶杯轻轻放入了薛野的手掌中,可嘴上,却用一点都不客气的语气询问道:“你见过月帝的牌位了?”
薛野接过了茶杯,仍是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却并没有回答孤鸾的话。
他相信,孤鸾此番喊他前来,必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