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霄阳神色复杂:“……不错。”
天下第一、无剑不通的虚怀剑尊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剑法有几丝虚怀宗的味儿也是正常。
这二人竟早早的便搅在了一起,倒是将他一个门主瞒在鼓里……难怪这小崽子刚看他的眼神那么怪呢。
封霄阳擅长的并不是剑,而是刀,以及各类乱七八糟的法决。可他偏偏要演个剑修,又不愿去同程渺请教,这几年间看了无数的剑谱,也只学来个皮毛,怕误人子弟,才丢了剑谱让李致典自学。
这“无工剑法”是他偷摸着练了半年多的,就是为了在自己的小徒儿面前长上几分脸面,却不知竟是班门弄斧了他学的再怎么好,也比不上程渺这个将剑当自己道侣看、剑法已臻化境的虚怀剑尊。
他先是有些气恼,觉得是程渺惹的他在自己徒弟面前丢了颜面,可细细一想,竟是有些无奈又好气的笑了起来。
程渺此人,不但吃硬不吃软,还生了一张梆硬的嘴。
能将他这小徒儿教的舞重剑都有几分虚怀宗的味儿,也不知那位仙尊是费了多少心思在教学上。
虚怀宗上下多用长剑,剑法轻灵飘逸,而李致典所习的重剑因其特点,在剑法上较之长剑简化许多,对战时若是遇上灵巧型选手,必然会被克的死死的。
他想教李致典这“无工剑法”,也是出于此方面的考量,可谁知竟被程渺捷足先登、早早便教给了李致典这一剑法,甚至还针对李致典的自身情况对剑法进行了一些改进,也就是在他看来的那股“虚怀宗味儿”。
“皓轩主事都教了你多少剑法?”
“书上的九剑十七法,徒儿都练熟了。主事前几日还问徒儿,想不想学长剑剑法……”李致典答的唯唯诺诺,一双眼睛时刻注意着封霄阳的神情,看他面色淡淡,找补般又加了句,“自然,若是师父不愿,那徒儿同主事说一声便是。”
九剑十七法都练熟了?
封霄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揉了揉李致典的脑袋,叹出口气来:“不必。他既有心教你,你用心学便好。他毕竟是……剑灵,对剑的领悟,自然比为师更加透彻。”
好家伙,程渺这是闷声发大财,偷偷摸摸的把重剑所有的路数给李致典教完了,甚至还开始问他要不要学长剑……如此细致妥帖的教法,封霄阳自认定然是做不到的。
都快把家底全教给李致典了,嘴上还说不把他当自己徒弟呢?
封霄阳越想越是想笑,脑中几乎是瞬间补全了程渺臭着一张冷脸教李致典的样儿,实在是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将一旁惴惴不安、担忧自己师父不让他继续跟着皓轩主事学剑的李致典吓了一跳。
“徒儿啊,你觉得皓轩主事是个什么样的人?”封霄阳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揉着眼角问李致典,“不必担忧他听见,为师早就下了术法。”
李致典见他笑眼弯弯,便知道自己师父并没有计较自己偷学剑法一事,心下一定。他思索一番,皱着眉有些纠结的回答:“这……主事他是个好人,教了徒儿剑法。”
“还有呢?”
“嘶……”李致典眉头皱出个小疙瘩,似乎很难描述似的,忽的眼中一亮,“是个对师父你也很好的人!”
“师父你可能有所不知,你偷偷摸进主事房中的次数远比自己所知的多,偶尔还会折腾着折腾着就没了声。恕徒儿冒昧,有一次实在是没忍住好奇,探出头去看了眼。”
李致典手舞足蹈,指天发誓:“徒儿发誓就看过那一次!师父你不知道,你闹的睡着之后,可都是主事把你抱回屋里去的!”
作者有话说:
【霸道仙尊暗里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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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情催酒意
封霄阳(装醉版):仙尊,帮帮我,我解不开腰带了……
“皓轩主事抱师父您的时候,可是连点声儿都不出,轻的跟个小燕儿似……师父您当、当真都不知道么……”李致典见封霄阳的脸色越来越白,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他心中暗暗叫苦单看师父这张煞白的脸,就知道自己这几句话透的着实不是时候。
完了,师父他老人家该不会气的昏了脑袋,要把他扫地出门吧……
李致典惴惴不安,满心的害怕,封霄阳却是一点儿没察觉,被“摸进他房中的次数远比所知道的多”与“都是主事把你抱回房中去的”这两句话炸的脑袋嗡嗡响,浑身的血一瞬间被抽了个干净似的,僵在一旁,只能看见李致典不断开合的嘴唇,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这么说来,这七年间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都是真的了。
李致典嘴皮子不停,都是些试图转移话题的废话,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时偷偷瞟上封霄阳几眼。可自家脸皮向来极厚的师尊今日却好似中了邪一般愣在一旁,连被路过的团雀留了坨鸟屎在身上也没动,居然还慢慢的红了脸。
封霄阳这幅皮相留了本体的九分颜值在,掩去了身为魔尊时的几分诡谲死气,余下的便是清俊倜傥来。如今怔愣在一旁、一张带些少年气的脸微微泛红,竟是有了几分格外奇特的魅气,李致典只瞟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暗道当初相遇时那句“师娘”叫的确实贴切。
就自家师父这张脸,女娲娘娘看了都该夸声着实杰作。
他低着头胡思乱想,要等自家师父回过神,同平时一般恼羞成怒地把火气都发到他身上,然后自觉的领罚去,却冷不丁听到句有些干巴巴的话语:“练完剑就快走吧,反正我也没啥教你的。”
李致典:“???”
这不符合常理啊,正常的师父在这种时候不该是要先给他个脑瓜崩儿,再吹嘘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最后拖着他去凡间偷鸡摸狗搞点小酒喝才对吗?
他猛地抬了头,正要出声询问,却看见了封霄阳那张红透了的脸,顿时惊的咬了舌头:“师父你当真不罚鹅……呸。”
“还不走等我骂你?”封霄阳看着自家蠢徒弟那张震惊到能塞进去一只鹅蛋的嘴,终是恼羞成怒,长袖一扫,便将李致典摔出了竹林,“快滚!没事别来烦我!”
分明是个藏了许久的心意被无意中揭开、又恼又气,偏偏还带了几分雀跃与不安,被人一说便红了脸的纯情样子。
没想到萧师父平日里看起来那么花心浪荡,一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撩人撩的驾熟就轻的样子,居然不但是个童子身,还是个一被说就脸红的……
李致典灰头土脸的爬起,头上忽的一黑,被落下的竹枝砸的“哎呦”一声,耳旁鸟雀惊鸣、竹叶婆娑,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住。
他被灰土迷了眼,揉了许久才睁开,却是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便惊的目瞪口呆,脱口而出句:“我滴个亲娘诶……”
只见整片竹林都被剃的秃了瓢,只剩下个光秃秃的杆儿直愣愣戳在地里,翠绿竹叶积了满地,而那位心绪纷乱、恼羞成怒的始作俑者,却早就不在这林间了。
李致典入了逍遥门七年,却极少见过自家师父出手,是以如今惊得口干舌燥,一颗心脏跳的砰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拾起掉在一旁的逸霄剑,整好衣衫,急急的回了门中,要将师父今日格外反常之事汇报给皓轩主事。
这一人一剑在他看来,早就是道侣似的关系,只不过主事脸皮薄些,总不愿承认,师父又是个玩性重的,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