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看着小青鸾一路飞出公主府,只当是受了气,望着封霄阳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复杂起来,有心想刨根问底,却被封霄阳那明摆着是不想听更不想答的装睡神态逼退。

直到宴席开始,封霄阳才睁了眼,却也将程渺抛在一旁,也不动筷,只一杯连一杯的往下灌着酒。

程渺劝不住,也拽不离,只得坐在他身旁盯着。

到了夜间,众人散去,连那见了自家师父的颓废样子、想出声相劝的李致典也被柳青儿扯走了,席上更是只留了些残羹冷炙,封霄阳却仍在灌酒。

他喝的不快意,索性拍开了坛口往嘴里倒,湿了胸前大片衣物,整个人像是要醉死在这酒里一般。

程渺终于忍耐不住,强行将封霄阳从席上扯起,一把扛在了肩上,沉着脸御剑,想尽快回到府中。

封霄阳醉的厉害,一双桃花眼朦胧迷离,被扛到肩上也只是轻轻哼唧了声,直到上了飞剑,才回过来些神一般地有了些动静,挣扎着要从程渺肩上下来。

程渺不愿去想一个醉鬼能做出什么有逻辑的事,黑着脸往陈凡那小院飞,却没料到剑身猛地一颤,直直向下跌落。

封霄阳竟是将霜落与他的联系暂时切断了?!

这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两人向下落去,在接触到地面的前一瞬间猛然停住,程渺惊的冒了冷汗,抬眼便看见封霄阳带了些醉意、笑的魅惑又迷离的脸。

他身上沾了不少酒液,如今浑身上下都是股惑人的酒香,夹杂着那股独特的血腥气,与一股极细极微、炉鼎之体自带的香气,充斥在程渺鼻间,一时间竟有些头昏脑涨。

封霄阳眯了眼,低头在他身上嗅了嗅,像是在确定身份一般,紧接着便露出个毫无防备的笑,低声道:“程渺,我们来做吧。”

第一百零四章 良玉中胎

至此,这个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也可以放心了。

两人落处像是刻意挑好的,正正跌在了一丛繁花上,程渺向来穿的厚,倒也不觉得疼,只嗅到了股极为浓烈的草木气息,与稠到令人眼晕的花香。

他听全了封霄阳那句撒娇般的低喃,却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又惊又怒地低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且不说这句话说的究竟是不是时候,单是这地方,便不是适合做那种事的。

要真有什么人走过,将他二人的情态尽收眼底,那要如何收场?

封霄阳轻啧一声,微微眯起了眼,似是不满于程渺那被压在花丛中、依旧清冷端庄的样子,干脆直起身子,撑起自己因酒意变得有些迷糊的脑袋,一道魔息划过,将程渺颈间那几颗盘扣全部割开,又一扯,将碍事的衣物清除,俯身咬上他轮廓清晰的锁骨。

他本就抱了借酒消愁的意思,索性全然放开了自己,一点儿理智也没留,如今所有的行动,几乎都是本能趋势,只想让自己变的更舒服些。

封霄阳浑身上下都烫的发慌,碰到程渺裸/露出的皮肤时却发觉那人身上的温度竟比自己还高。

可程仙尊不是向来体温较常人低些,在夏天冰手极为好用么?

他迟钝地反应了好些时候,才意识到并不是程渺那冷冰冰的体温忽然上去了,而是自己如今身上冷的不像是只暖血动物,只有心脏肺腑被那灌下的酒精灼的烫人,由内而外的发着烫。

封霄阳沉默着放开程渺的锁骨,胡作非为的手一路向下,极快地挑开了他的腰带,看见自己留下的牙印,忽的有些不安,便伸了舌头来轻轻舔舐着被咬的隐约透出些血迹的地方。

程渺在急促地喘息,刻意将声音压的极低,是个生怕被什么人看见的样子,原本护在封霄阳腰间的手如今扣上了魔人正胡作非为的手腕,哑声道:“封霄阳,你若是真要做,等回了府……”

“我懒得等。”封霄阳微微眯了眼,被酒意熏染的两颊微微泛了红色,舌尖向下,勾画着那道妖冶圣洁的黑色莲纹,指尖微微一动,便将程渺的手弹开,顺便下了个禁咒,将那两只碍事的手锁了起来。

程渺额上微微冒了汗看这样子,这魔人是打定了心思,劝也劝不住了。

封霄阳一不做二不休,锁他四肢的同时,顺便还把他的魔息都锁了。

与霜落剑的联系早已切断,程渺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温声相劝、不抱希望的期待这位向来性子固执的魔尊能听自己劝了。

可这唯一的路子也被切断,封霄阳听的头晕,索性堵上了程渺的嘴,渡过一口带了酒香的气息去。

束手无策、只能受着,甚至连腰都被封霄阳压了个结实、动弹不得的程渺:“……”

他有些头疼的想,日后还是劝封霄阳撤了给他的那些魔息吧。

这魔息平日里固然有用,算是给了程渺一个丹田尽毁的人自保的能力,却在对上封霄阳时齐齐倒戈,全然不听他管,甚至还会发过来控制他的身体。

封霄阳自己身上的衣服本就穿的松垮,在这一番折腾之中早散了大半,露出颀长又不失精壮的身材来,借着骑在程渺腰间的姿势缓缓磨蹭着。

程渺被压的动弹不得,此刻也是低低地吸了口气,察觉到了某些不太好的动静。

仙尊承认,自己定力不足,在魔人诱惑面前没能保住本心,丢盔卸甲。

他的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黑如深潭老墨,有些粗暴地回应着封霄阳那带了酒气的吻,有些无奈地想,算了。

若是真被人看见了,那魔人也会将路人记忆消除的吧。

封霄阳在被进入那一刻时便抬手捂了程渺的眼,甚至连喉间的低喘都压了大半,只尽了全力迎合,线条优美的长腿沾了些草液,染的污迹斑斑。

花瓣纷纷而落,在地上铺成一层斑斓彩色,不少都沾上了那绣着暗纹的素色锦袍,随着动作浮起又飘落,像是被一阵小风鼓起,打着旋儿擦上蜷紧的脚趾。

魔人全程都是紧绷的、沉默的,浑身上下仿佛只留了一处湿润且柔软的地方,像是被撬开了蚌壳的蚌,忍受着砂砾摩擦的疼痛,试图结出一枚珍珠来。

落花浮摇的时间沉默又漫长,以一声低低的呜咽做结,封霄阳终是放开了那遮在程渺眼睛上的手,伏在他胸膛上喘/息的样子像是被拆了全身的骨头去,放松却又疲惫。

程渺迟来的察觉到了股湿意,伸手一探,竟是封霄阳流了满脸的泪,心间顿时一颤。

他并不知道这魔人今日为何要做出这些出格的举动,却能隐隐察觉到封霄阳如今那纷乱的思绪,想出声安慰,却不明白封霄阳究竟为何会如此难过、心中又为何会充斥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味儿,只好用刚刚挣出束缚的手将封霄阳圈住,沉默地躺在花丛中,抬眼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穹。

魔人的呜咽逐渐转成嚎啕,抓住了程渺散下的一缕长发,将脑袋埋在了他胸前,哭的浑身都在颤。

他能感觉到程渺那沉默且温柔的轻拍,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孩,却怎么也停不住眼眶中流出的泪水,强行咬紧了牙关,却也抑制不住地发出带了咳喘的哭声。

怎么别人穿书都是什么都有,什么都能够得到,只有他自打进了这魔尊的壳子起,就在不停的遭罪啊?

好不容易将原书主角养成了乖徒,又找回了从前失散的灵兽,剧情也走的效率极高,明明马上就可以看见希望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将他的寿命减了一半……

系统说过,他注定会死在程渺手上,无论寿数多长多短,都会被程渺所杀,哪怕是毫无逻辑的死法,比如程渺突然走火入魔,再比如程渺突然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