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那位仙尊怎么这时候不在……
他看了看怀中木溪鄙视的眼神,又看了看眼前气的浑身颤抖的徒儿,眼一闭心一横决定将错就错胡编乱造:“徒儿啊,事到如今我也不装了,我今年寿数已有一千八百五十三之巨,那些灵石是攒了快千年才攒下的,如今手上尚有三百多万,这便是最后的家产了。”
说着便将灵戒脱下,满脸诚恳地递给李致典。
李致典一愣,声音仍是闷闷的:“我以为是你跟青儿胡编乱造的……师父当真已活了上千年?”
封霄阳满脸正直:“确实如此。你看那皓轩主事是不是与寻常剑灵截然不同?那是因为他从降世以来也有个千年之久了,自然就变成了那副与常人无异的样儿。”
若是活了千年,那攒下千万灵石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而自家师父为何看起来相当不能打,又相当会装,也有了解释只怕是把修炼的时间全花在了研究如何延长寿命上,又毕竟是活了千年的人,看现在的平凡修士,多少有些祖爷爷看孙子的傲气。
李致典闷闷地应了声“哦”,又问道:“那师父为何在从前的七年中从未提过这笔财产?”
“还不是为了你。”封霄阳轻叹一声,“剑修最重磨炼心神,若是让你从小便知道自己坐拥一座金山,还不得长成个声色犬马的纨绔样?”
……这话倒也说的不错。
李致典仔细想了想,觉得若是封霄阳刚将他捡回逍遥门,便告诉他门中有千万资产,那他怕是要像突然暴富的破落户般,吃也挑好的穿也挑好的,在修炼上也并不会下多少心思。
毕竟一个穷惯了的人若是有了钱,便会觉得有了后路,下意识懈怠起来。
况且这七年之中,师父虽说会偶尔去酒楼开开荤,却也从来都是带了他的,所花的钱也都有着来路,并未花过这笔灵石,是以李致典才会如此震惊。
可封霄阳毕竟瞒了他七年,李致典想及此处,还是觉得胸口直发堵,闷声道:“日后师父这剩下的资产都由我保管。”
封霄阳无条件服从:“好好好,都给你。”
反正魔宫里还有几间屋子的灵戒,都塞满了灵石,大不了回去取就行了,完全没在怕的。
李致典转过身来,眼角仍是红的,声音里却是没了哭音:“那师父又是为何要同那女子斗气呢?”
“此言差矣。”封霄阳神神秘秘的摇了摇手指,桃花眼眯成个极为好看的形状,“你是知道为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的,连在赌场里输了半两银子都得挣回十两才收手,怎么会做赔本的生意?”
然后又会把这十两银子全花在吃喝上,吊着手回来拿主事卖画的银子买甜食去。
李致典暗暗腹诽,应和般的“嗯”了一声。
封霄阳拿出那只荷包,在手中掂量几下,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带了点坏:“还有呢,你师父我不但会算命看相,在鉴宝上也略有涉猎。这荷包上的封印,千年前我是见过的。”
“这封印名为‘默无声’,是道相当高阶的术法,专为封印力量强大或是极为珍贵的东西所创,可以遮挡内中物品的灵气,使其看起来与寻常灵器别无二致。”
“这荷包上面的封印连常家那位分神期的家主都打不开,却也能通过外露出的灵气推断出是个分神期修士的东西……我活了千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默无声’这道术法效果差成这样,连物品灵气都盖不住的。”
李致典瞪圆了双眼,讶道:“师父是说……”
“是说,有两种可能。一个呢,是这分神期的修士本事不行,连个术法都不会施。”
封霄阳玩味一笑,手上随意一拨,荷包中顿时发出万丈金光,一道极为古朴厚重的威压奔涌而出,压的李致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顿时冒了汗,一双眼睛却是盯紧了封霄阳手上的荷包。
木溪被这威压激的变回了原型,恐惧的呜叫一声,四足着地的趴在了地上,整只豹子都在不断颤抖。
“这第二个可能,就是这荷包里的东西实在太狠,就是‘默无声’这道高阶术法也压不住它的灵气……现在看来,是我赌对了。”
“徒儿,你不是缺个功法么?这天阶上品的‘吞天七着’便拿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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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活债难逃
徒儿得宝,师父遭罪。
封霄阳脸上带笑,将一件天阶上品的功法说的轻描淡写,袍袖一挥将荷包再次封上,院中的万丈金光瞬间便又消了去。
这天阶功法目前无主,虽说他早将这小楼周围全布下了各类结界,就算是闻鹤才来也未必感受得到功法的气息,可单是其本身的灵气威压就够这院中的余下三个吃一壶的,还是先封起来为好。
木溪慢慢直起身来,变回人形,略显烦躁的抖了抖耳朵,湛蓝眸中仍带着几分忌惮之色,口吐人言:“拍卖会……会有天阶、功法?”
“还不是那常家不识货。”封霄阳笑着弯下/身,将自家被威压所慑、冷汗湿了大片衣物的李致典扶起,调笑道,“跟徒儿你是一模一样的没见过世面……天阶上品功法在这世上不出两手之数,那常家千万灵石便把这东西卖了,可实实是让为师捡了大便宜。”
原主修行的术法只是道天阶中品的渡煞经,论品级定是比不上这吞天七着的,却硬是凭着自己那凶煞性子修成了化神期,只因杀孽太重,才一直卡在那道成神的关口上不得突破。
李致典面上一片潮红,激动万分的看了那歪头王八一眼,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略带不安的对上封霄阳那张笑眯眯的脸:“师父,如此至宝……当真是给徒儿我的?”
一般修士若是得了天阶功法这般的至宝,必然会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修习大成、将功法永远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究竟修的是什么东西,哪有甘愿让出的理?
“那还能是给谁的?”封霄阳合了折扇在他头上狠狠一敲,“为师有自己修行的道法,这‘吞天七着’太过刚烈,并不适合为师。”
“再者,为师今年也过了能改换功法的年纪,满心所想都是要怎么活的再长些,看看这人事变迁、日月轮转,与这道法中那股要逆天反天的意气相悖。徒儿你不好意思要就直说,为师还看不透一个你了?”
李致典被他一句话戳中了心思,一张脸瞬间便红了起来,却硬犟着一张邦邦响的铁嘴不愿承认:“既、既是师父不愿要,那徒儿便却之不恭了……可是师父,据说天阶功法认主,它方才放出的威压将我也压的直不起身,不会是不愿意选徒儿我吧……”
封霄阳暗道你可是这界面唯一的气运之子,这功法就是再怎么牛气也不敢不选你,除非想自己在这世上被埋藏万年也没人修行,从此断了传承。
他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不显,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装出副略显遗憾的样子笑道:“哦呦,为师还真是没料到这一茬。这样吧,若是徒儿你也无法修行这功法,为师便将这功法封起来丢到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反正卖也卖不了,若是给别人知道了怕是还要出手抢呢,实在是个烧手的烤地瓜啊。”
“师父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李致典被他说的满心无奈、小脸煞白,怕自己这离谱师父真把天阶功法随便找个地埋了,赶忙从封霄阳手中接过了荷包,“这可是天阶功法!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
小青鸟歪着头看了看李致典,似是在确认这个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啾叫一声,又回到了李致典肩上,朝封霄阳吱吱喳喳地叫着,似是在帮腔。
“好,我不丢。”封霄阳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笑眯眯的撑了脸,“但是徒儿啊,你看为师我今日为你花了千万灵石,又替你寻了道这么好的功法,是不是也该有些表示才行?”
李致典闻声一愣,紧接着慢慢皱起了眉,沉思半晌,在封霄阳疑惑的目光中气沉丹田,满面严肃的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封霄阳纳头便拜:“师父大恩大德,徒儿无以为报……日后若是师父有求于我李致典,我必万死不辞!”
这小子磕头的那一声极响,听着就疼,震的只是想诓顿午饭的封霄阳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了神,赶忙将仍在咚咚咚磕头的李致典从地上托起来:“你这傻小子磕个什么劲儿……你入逍遥门七年了,还不知道为师是个什么性子?如此大礼还是免了吧,要不我下回带你去花楼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