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琦鸢看到老混蛋这个斯文败类的样子就气?得要死,她真是有些?佩服他的心态,都把她拷在床上了,居然还?能?用最日常的语气?问她饿不饿,顺带着耍帅。
她昨晚上怎么没把他的脸挠花了,让他在这穷得瑟。
“我饿你个大头鬼!老王八蛋,你想?死啊!”蒋琦鸢跪坐在床上,薄被随着她的动作一半落在了地上。她气?得伸手?指着他的额头,“给我松开!”
如?果说昨晚睡觉之?前?,她只是动了离开他的心思,那今天他的所作所为,于她而言,就像是把她推到了绝境,让这场婚姻丝毫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的。
老混蛋还?是像年轻时一样变态,攻心不行,就妄图用物理方式困住她。可他忘了,她早就不是十八九岁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了,她不需要听从家族的命令,必须嫁给他为妻,她有了拒绝的权利,有了说“不”的能?力。
蒋琦鸢的眉宇间染上一股戾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米白色的睡衣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
说实在的,她都有些?佩服她自己,这么些?年她是怎么和老混蛋过下来?的,还?和他生了两个那么活泼可爱的孩子。
按照老混蛋这个强势偏执的变态程度,他的基因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楚易则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怒气?,或者说,他从听见花瓶碎裂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游荡在空气?之?中的低气?压。
而她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狮子,跪在床上对他张牙舞爪的。
“小乖。”男人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你答应我的请求我就给你松开好不好?”
蒋琦鸢虽然不懂他的脑回路,但是懂他口中的请求,无非就是不同意她昨晚提的离婚一事。
“不可能。”她冷着脸偏过头,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这张脸,一看到他她就来?气?。
“阿鸢,不要和我闹了。”楚易则还?是一贯的强势,哪怕是哄她,他的语气?也有些?强行,“昨晚我都和你解释过了,我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你如?果觉得我管得太多,控制欲太强,那以后我可以任由你出去作,出去玩。只要你保证不做一些?极限运动,不伤害到自己,我就都可以接受。这样可以吗?”
他把昨晚想?好的条件悉数说出口,全然告诉她,就是希望她能?感受得到他的诚意,留在他身边,和他好好过日子。
蒋琦鸢冷眼看着他,看看他这个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姿态,在这忽悠谁呢!
老王八蛋!
以前?他就不止一次地答应过她,不会再干涉她的社?交,不会再翻看她的隐私,不会再和她翻以前?的旧账,结果哪一件他都没做到。
甚至到现在,反而变本加厉。
他天生就是控制欲强,没有安全感,牢牢地把她攥在自己手?掌心。
她受够了这种?生活,受够了老公像个老大爹一样管教她,受够了要被他猜疑,她必须要和他离婚。
“可以个大头鬼!”蒋琦鸢死死地盯着他,“老混蛋,我劝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松开,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松开,你就等着老娘的起诉书?吧,我直接起诉和你离婚。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脸面丢光了,你可别怪我不给你们姓楚的留面子。”
“一、二、三。”蒋琦鸢站在床上,和他距离两三米远,手?指着他的脑门。
见他像个石像一样伫立在那儿,毫无反应,她立刻抬腿下床,想?伸手?去抽他的老脸。她就是最近没和他大吵大闹,没乱发脾气?,太惯着他了,才让他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她的,居然还?真动了把她关起来?的心思。
刚刚花瓶落地,四分五裂,地面上都是碎掉的玻璃碴。
楚易则见状,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这个小祖宗可真是能?闹,光着脚就要下床,也不怕玻璃扎到自己。
于是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挡在床边,攥住她的手?腕,揽住了她的腰,软下语气?说:“小乖,别闹。”
蒋琦鸢立刻在他脖子上呼了一巴掌,他的喉结剧烈滚动着,眸色是说不清的幽暗、深邃。隔着那层镜片,蒋琦鸢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惧与愠火。
蒋琦鸢勾了勾唇角,轻哂一声,举着手?腕送到他面前?,“解开!否则我就踩到玻璃上,我扎死我自己!我让你没老婆。”
她还?算了解他,固执,强势,脸皮厚,有这几个特点的男人简直就是老赖一般无坚不摧。
不过他唯一的软肋就是她,唯一的缺点就是怕她受伤。平时哪怕是她破个小皮,他都大惊小怪的。
蒋琦鸢就是摸准了他这个心思,才故意这么威胁他的。她知道这么和他说话有用,否则她才不会这么说。她可是典型的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伤害自己的事情?她是做不到。
楚易则看着她挺直的背脊和高傲的姿态,知道这是她不屈的象征。她其实也是个倔性?子,是个大犟种?,说一不二。他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可还?是怕把她急眼了无所顾忌。
他赌不起。
在这段感情?的博弈中,他一直都处于下风,讨好她,迁就她。表面上他是强势的那一方,强娶她,管教她,只有他知道,实际上他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一直对着她摇尾乞怜,渴望她的爱。
他不喜欢那幅楚青岭画的油画,可还?是被她挂在卧室里挂了十多年。他不想?她出去拍戏受苦,可还?是放了她自由。他希望她能?乖一点儿、听话一点儿,整日在家里陪着他,可她却像个小疯子一样,在他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楚易则看着她那双澄澈又?倔强的眸子,轻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拉着胳膊,把她拽到了怀里。
他用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小脸,像是平时调情?一样,用最温和的语气?和她讲话,“小乖,别和我置气?了好不好?老公错了,给你赔不是行不行?”
蒋琦鸢只觉得自己窝在了一个暖炉里,呼吸之?间全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她低眸,她的手?腕还?被束缚着,于是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钥匙给我,给我解开。”
楚易则没动。
蒋琦鸢拧着柳叶眉,白皙的小脚就又?在他大腿上踢了一脚,“老混蛋,你听不懂我说话?”
缓了两秒,蒋琦鸢见男人终于有所行动。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前?倾着身子捡起落在床面上的绳子,手?插/进?裤兜,摸出钥匙,把手?铐的另一端打开。
他说:“小乖,我们好好聊聊。除了离婚不可以,其他条件你都可以提。过去的事,是我亏欠你,让我好好弥补好不好?阿鸢,我只有你了。”
蒋琦鸢跋扈地对他哼了一声,“给我解开再说。”
正在蒋琦鸢以为自己能?重?获自由的时候,她眼睁睁地看着老混蛋把手?铐的另一端拷在了他自己的左手?上。
他们两个挨得很近,呼吸交织,现在更是以难以言表的方式被拷在了一起,紧密相连。
蒋琦鸢快要被他气?到吐血,用力去捶他的胸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你!你疯了吧!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把我拴在裤腰带上!老王八蛋!”
楚易则环住他的腰,把下巴压在她的肩窝,颇为认真地解释,话倒是很实在,他说:“小乖,我怕你跑了。你不答应我说的话,我是不会放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