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好地吻上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说:“小乖,你看,你是喜欢我的,你是离不开我的。”
他就像是沙漠中的苦旅,走投无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寻找一丝甘泉。他了解她的每一寸身体,也了解她的内心,他知道她喜欢他的身体。在他们这?段千疮百孔的感情中,比起爱上他这?个人,他的灵魂,她先爱上的也是他的身体。
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是京城里最般配的夫妻,没有人能拆散他们,也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契合。
毕竟此刻,他们的灵魂如同卯隼一般,严丝合缝。
蒋琦鸢只觉得喉咙哽了一下,浑身像是过电一样通畅,酣畅淋漓。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她的愤怒与怨恨,另一半则是她的贪婪与享乐。这?两方硬生生地拉扯着?她的灵魂,拉扯着?她的心,逼着?她在这?场婚姻中做出最后抉择。
楚易则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服软,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抵在她的脖子上,嘴巴含住她的珍珠耳环,轻轻地吮咬她的耳垂。
“小乖,我错了,不要和我闹了好不好?”他声音喑哑又低沉,甚至还带着?一丝颤音。
蒋琦鸢被气炸了,既气这个老混蛋不要脸不择手段,企图用?炉火纯青的床技来留住她,也气她自己不争气,不过三两下心头就涌上了一股快感。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老混蛋拿捏这?么多?年,控制这?么多?年,还要在明知道被欺骗的情况下和他本本分分的过日子。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挥手在男人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巨响,书房内的空气都凝固了,寒风顺着?窗户吹到?两人身上。
楚易则的右脸上落下了一个巴掌印,他愣愣回头,再次对上她的眸子。
蒋琦鸢眼?尾一片猩红,她今晚在寿宴上喝了不少酒,又熬了夜,眼?底是一片倦态,夹杂着?说不尽的忧伤。
“老混蛋,你就这?么欺负我吗!王八蛋,你怎么不直接捅死我得了!”她手撑着?他的胸膛,锋利的牙齿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用?了十成的力气,泄愤一般,撕扯着?,啮咬着?。
楚易则吃痛,头顶冒出一层冷汗,他的小妻子是真生气了,嘴下丝毫不留情。可他还是任由?她发泄,圈住了她的腰,一口?“阿鸢”、一口?“小乖”地叫着?她。
她给他的,幸福也好,痛苦也罢,他都接受。因?为他不可否认,是他对不起她。
终于,蒋琦鸢发泄够了,口?腔里遍布住血腥味,她才擦了擦嘴巴推开他,要从他腿上下来,“松开我,我不想和你过了,离婚协议是你找人拟还是我找人拟?”
楚易则听到?这?话,眸色幽深,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按了回来,圈住她的腰,在她蜜桃臀上抽了两下,“小乖,不许胡说。”
那种酥麻感立刻传遍她身体的每一寸,在一起二十多?年,真的没人比他更懂她的变态性癖了。
蒋琦鸢羞愤地抬眸,抓着?他的胳膊反抗,“老王八蛋!”
楚易则见她还是那么固执,又打了一巴掌。直到?把她抽老实了,臀尖抽红了,愿意冷静下来听他讲话,他才和她解释:“我娶你不只是为了报复他,阿鸢,我是爱你的,你相信我是爱你的。”
他确实做过畜生事,把她抢到?手之后,和她卿卿我我,故意刺激楚青岭。可这?只是给他的报复增加了一点?砝码,是他一箭双雕,顺势而为的做法。
倘若她不喜欢楚青岭,楚青岭也不喜欢她,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娶她,只因?为他爱她。
蒋琦鸢愣愣地看着?他,和他算旧账,“所以你想表达的是什么?你爱我所以你不顾我的情愿要娶我,我怎么求你放过我都没有用?。你爱我所以把我关在你家里关了整整一个月,没日没夜地米造我,是这?样吗?”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明明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些?年,他们之间流淌的爱意早已经覆盖掩埋了最初的肮脏与不堪。
可大?概人永远都是这?样,有着?忘恩负义、趋利避害的本能。一出事,一有情绪,一争吵,最先涌入脑海的永远都是这?个人的坏。
而那些?好,就像是被狗吃了一样,烟消云散,一点?儿也记不得。
蒋琦鸢声音发颤,她更恨自己不争气,年轻的时候放的那些?狠话一个都不记得,然后在潜移默化中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离婚吧,我们放过彼此。”她见老混蛋一言不发,再次重复自己的立场。
“离婚”两个字再次钻进他的耳朵里,楚易则的心骤然紧缩,他感觉好像什么东西要在他的生命中流失。
其实今晚,他和蒋琦鸢闹到?这?个份上,他能感觉到?她这?一次提离婚是认真的。不过可笑的是,以前她拿这?事威胁他、吓唬他的时候,总是闹得声势浩大?,恨不得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逼着?他妥协。而这?次来真的了,她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平淡,仿佛事不关己。
没有歇斯底里地骂他,没有装腔作势地摔他的古董,只是用?那双好看又勾人的桃花眼?冷冰冰地看着?他,坚定又不屑地看着?他。
她很理智,反倒是衬托得他更像是一个疯子。
楚易则喉结滚动,见和她来软的没有用?,便只好拿出一贯的强势来惩罚她。他亲了亲她的嘴巴,圈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来到?檀木书柜旁,打开“小黑屋”。
蒋琦鸢见那扇门缓缓打开,里面是无尽的黑暗,这?片黑暗曾经交织着?他们的汗水,见证了他们彼此对真切又孟浪的一面。
以前,站在这?扇门前,她的血液会沸腾,她会偷偷地激动,会觉得刺激,会暗戳戳地期待。
可现在,更多?的是恐慌和未知,她不知道老变态气极了要对她做什么。他以前说过,再提离婚就米造死她,就把她关在家里。
于是她便拼了命地挣扎,打他、咬他、骂他,他都不为所动。反而是她,又悄无声息地讨到?了便宜,咬得更紧。
楚易则把她放下,打开头顶的灯,昏暗的灯光下,两道人影交叠在一起。他攥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咬上她的唇畔,喃喃自语地说:“小乖,我十一岁那年,我的母亲吞药自杀,没过多?久,楚东扬就娶了陈素云进门,带回了楚青岭这?个私生子。家里刚办完白事,就办红事,你说可不可笑?”
蒋琦鸢的心颤了一下,她好像有点?儿印象,但是不深。
那时候她才三岁多?,隐约记得蒋彭华有段时间总是带她去楚伯伯家里吃糖。她什么都不懂,淘气,嘴巴也馋,闹着?要喝酒,以为是什么宝贝小甜水。楚彭华不让她喝,她就偷偷在桌底下捡别人喝完的空酒瓶,用?筷子沾剩下的酒底,往嘴巴里嗦,那东西又苦又涩的,给她难喝哭了。
楚易则眸色猩红,又加重两分力道。
蒋琦鸢心疼地敞开自己,尽最大?可能地包容他,然后循着?直觉圈住一直居高临下的老混蛋的后背,让他压在自己怀里。她的指甲嵌入他的肌肤,牢牢地抱住了他。
她的眼?泪轻轻滑落在枕头上。
虽然恨死他了,被他气得半死,要和他离婚了,可她还是想抱抱他。
“我知道我母亲一直身体都不太好,但如果陈素云不找上门来耀武扬威,她不会想不开的。”楚易则冷笑一声,笑他的母亲很傻,居然因?为男人搞了婚外情就想不开地吞药。
蒋琦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结婚十九年,也许在这?一个夜晚,她才真正地抵达他内心的深处,挖掘出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