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则边走边和人?笑着?寒暄,然后不动声色地推开了楚东扬的房门,楚东扬正坐在?书房,拿着?毛笔教楚今澜习字。
楚东扬自幼练习毛笔字,写的一手?好字,觉得谁的字都差了一些。今儿正好逮到了楚今澜,便?拉着?她教育一番。
楚今澜面上是?在?研墨,实际上心早就已?经?飞了,背对着?楚东扬打了好几个瞌睡。
所?以,楚今澜一见到楚东扬,立刻神采飞扬地叫了声“爸爸”,跑过去揽住男人?的胳膊,企图拿他当挡箭牌。
楚易则看了眼自家女儿,视线又落在?了楚东扬身上,语气有些责怪地说:“爸,怎么这么早就出院了?”
“只是?轻微骨裂,石膏都不用打,在?哪养不是?养着??医院那地方我住不惯,还是?家里好,又能看到霖儿,又能看到我们的小澜儿。”
楚今澜插嘴说:“看到我自然好,如果爷爷不拉着?练毛笔字就更好了。”
说完,她还用指腹抹了抹手?腕上染上的墨。
楚易则的目光落在?楚今澜的手?上,这丫头今天还算听话,知道来?见楚东扬要?把?昨天新?送她的佛珠戴在?手?腕上。
“好了,别气你爷爷。”
楚东扬笑着?说:“没气我,我们小澜儿好着?呢。”
楚东扬虽然和楚易则的父子关系剑拔弩张,但是?任谁都挡不住隔辈亲的定律,尤其是?人?上了年纪,更是?喜欢古灵精怪嘴巴甜的小辈。
“对了,越霖呢?”楚易则问。
“我让他先去睡一觉,孩子急匆匆地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楚东扬笑着?说。
楚易则有些恍然,看着?目光和蔼的父亲,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他拍拍楚今澜的肩膀让她出去吧,随后站在?楚东扬的身边,挽起袖口,亲自帮他研墨。
楚东扬轻咳嗽两声,“我听说阿鸢没回来?了,是?你让的吧。”
楚易则弯了弯了唇,“爸您想多了。她是?我的妻子,我当然希望她和我一起回来?,可是?我岳父那边走不开,这也是?没办法。”
楚东扬没再说话,拿起紫毫毛笔蘸了蘸墨,挥了下手?腕起势,不动声色地在?宣纸上写下“家和万事兴”五个大?字。
一气呵成,他放下笔,偏头看向楚易则,“易则,你看看我这几个字写的怎么样??”
楚易则拿起玉雕的镇尺,将宣纸举在?面前。灯光照在?纸张上,透着?淡淡的光。男人?仔细观摩了一番,评价着?说:“爸的行?书写的越来?越有大?师风范。”
楚东扬敛眸,混浊的瞳孔黯然失色。他知道,楚易则这是?在?装傻,摆明了不打算后退一步,不会同意楚青岭留在?国内。
他这个儿子,年少时性格内敛,不显山不露水。可实际上,越来?越有当年楚老爷子的风范,心狠,对亲兄弟也不手?软。
“这写字如做人?,还是?收敛点儿好,笔锋太锋利,写出的字也带着?刺儿。”
“爸教育的是?。”楚易则将宣纸放在?一旁,抬手?又研了两下墨,示意楚东扬再写上两个字。
楚东扬摆了摆手?,说自己要?休息休息,让他先出去吧。
楚易则离开后,楚东扬叹了口气。他知道,楚易则性格太硬,他劝不动。这么多年,他唯一的软肋只有蒋琦鸢。
看来?有些话,还是?得让蒋琦鸢开口劝他。
楚易则离开楚东扬的房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便?顺着?那条路往后/庭院走去。他心情有些烦躁,想找片寂静的地方溜达溜达,散散心。
哪料刚踏进后院,就听见楚易玲叽叽喳喳的嘲笑声,“是?呗,一猜她就是?躲出去了不敢回来?,否则你说一下子碰到两个尴尬不尴尬。要?我是?她,都没脸见人?,先跟了弟弟,又嫁了哥哥,还天天那个刁蛮跋扈的娇贵劲儿,也不知道脸皮是?什么做的,这么厚”。
“啊,她呀,肯定的啊。你不知道吧,我记得她可小的时候就跟在?楚青岭的背后瞎混。我听我姐说,她十七那年在?澳城鬼混被人?在?酒里下了脏东西,当时是?楚青岭送她去的医院。你想想啊,当时孤男寡女的,又中了药,肯定会发生?点儿啥。”
楚易则眸色犀利,那眼神像是?要?杀人?。
男人?胸腔中的怒火在?燃烧,他轻哂一声,声音低沉地质问:“你们在?说什么?”
第21章 醉酒 为非作歹
男人的话一出, 空气中的气氛骤然凝固,原本?京城五月的炎热天?气,也随着这句话坠入了寒冬。
楚易玲没?想到自己闲着无聊和小姐妹儿找个无人的清静地方私底下嚼舌根, 会?被人听到, 而且是被楚易则听到, 这简直是事故现场。
楚易玲怯生生地从藤椅上站起来, 脚有些发软,扯着嘴角硬挤出一个笑,“大哥。”
楚易玲知道,这种时候只能装傻充愣, 拒不承认,蒙混过?关?, 反正?她们也没?提名?没?说?姓,谁想多了谁就是主动对号入座。相反, 若是她今儿主动道歉, 跟楚易则承认自己在背后编排蒋琦鸢, 估计她也什么好果子吃。
整个楚家人都知道, 楚易则把蒋琦鸢当作心尖上的宝贝宠, 谁敢当面说?她一句坏话, 那不就是摆明了在和楚易则作对。
这么些年, 在楚家, 蒋琦鸢明明是年龄最小的,偏偏顶着个“大嫂”的名?号。楚家人表面上对她满是尊重, 实际上呢, 心里多少都有点儿不服气,还有点儿看不惯她那个骄纵跋扈的性格。
楚易则眉头紧紧拧着,沿着鹅卵石小路一步一步走到楚易玲的面前, 那双犀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
楚易玲大气不敢喘一下,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她的头越来越低,不敢对上楚易则暴戾的目光。
“我不管你是在说?谁,我希望以后这话别传进我的耳朵里。”
“明白,大哥。”
楚易则压低声音,“阿鸢是我的妻子,澳城那晚是我亲自送她去的医院,你懂吗?”
澳城那晚,蒋琦鸢的确是喝了不干净的东西,被找到后就躺在床上像水蛇一样?扭来扭曲,抱着他的腰一口?一个喊他“易则哥哥”,他卑劣不已,趁机夺走了她的初吻。
楚易则比任何人都清楚,蒋琦鸢没?和楚青岭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那天?在澳城,他不过?就是和她接吻而已,她还中了药,明明如饥似渴,却还笨得跟个菜鸟似的,一点儿经验都没?有,连舌头都不会?伸。
而且,那天?是他亲自通知的楚青岭,说?找到蒋琦鸢了。又是他亲自盯着楚青岭把她抱起来,送到了去往医院的车上。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她怎么可能和楚青岭有过?什么呢?
楚易则冷笑一声,就算是有,那个人也只能是他。
楚易玲被男人的笑声瘆到,连连点头,“懂,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