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覆也笑,朝他递过去一支烟:“管得那么严,林主任也蛮厉害。”
“她没?管,除了担心我?身体,她别的不会多说?。”郑云州伸手接了烟。
唐纳言点头:“看?见没?有,老郑对太太的已经到?了俯首帖耳的境界,觉悟真高。”
郑云州无所谓地吐了口烟,苦笑说?:“那怎么办呢?比人?家大那么多岁,她又样?样?出?色,不怕你?们笑,我?是真怕外面有不长眼的小伙子勾引她,只能当个好先生,她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否则这家都要被冲没?了。”
周覆掸了下烟灰,他说?:“家不会被冲散,林西月会带着她的孩子们,和另一个小年?轻过得很好,被遗弃的只有你?。”
“滚远点儿。”
吃完饭回家,郑云州陪着他们两个练琴。
他一开始还坐在沙发上,看?老师在琴房里?教,等到?小家伙们上手弹了,郑云州才懂什么叫折磨。
没有几个音是在调上的,不是快了就是慢了,赶鸭子上架一样?,乱七八糟。
郑云州让阿姨给他拿了副耳塞,他戴上了,继续装一个关爱孩子的慈父,但耳朵好受多了。
他想起上次林西月对他说?,教钢琴的尤老师提出?要加工资,她觉得很应该。
郑云州当时掸手说?,这种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了,现在看?来,林西月真不是随口应的。
还没?结束,林西月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郑云州先和她聊了几句,她说?已经到?了酒店,问孩子们吃了饭没?有,看?看?在做什么。
“还有什么做,练琴,我?在这里?陪着。”郑云州把镜头转了一圈,“你?检查的话,周末有休息吗?”
林西月的目光定在宁宁和以清的背影上,她说?:“有啊,周六周日正常休息,我?们也是人?,又不是铁打的。”
怕她很快挂断,郑云州尽量找出?事情来和她商量:“以清说?要去夏令营,你?的意见呢?”
“可以啊,他一个男孩子,又比其他小孩要成熟,怕什么的,他愿意参加哪个,你?就帮他报名吧。”林西月很放心儿子,她说?,“宁宁如果想一起的话,那你?就要慎重考虑了,找个安全可靠,行程稍微短一点,最好不要超过半......”
郑云州看?着屏幕,正想多听两句,她忽然间又不说?了。
他架着腿,靠在沙发上问:“怎么了?”
“你?还会不知?道安排这些事呀,故意问我?。”林西月反应过来了。
郑云州笑:“这不是想多听你?说?两句话吗?”
林西月低下头:“去机场路上说?了一箩筐,还没?听够?”
再说?了,结婚也这么多年?了,无论什么好听的,他也该听起茧子了,像其他许多夫妻一样?,变得无话可说?。
郑云州说?:“哪儿听得够,你?看?看?,你?才走了一下午,我?都没?精神了。”
“你?是累的,晚上早点休息,少?熬夜。”林西月在那头叮嘱。
郑云州点头:“是,你?又不在,我?点着灯能做什么?一个人?也做不了。”
林西月横了他一眼:“好了,我?不和你?说?了,头有点晕,睡会儿。”
“等醒了就给我?打电话,没?醒就算了。”
“好。”
练满了一个小时,郑云州掐着表,像是受够了似的,大声?喊了句停,命令道:“跟老师说?再见,你?们去洗澡换衣服。”
把还坐在琴凳上的三个人?吓一跳。
不是......这一首还没?练完呢。
尤老师惊诧莫名,以往女主人?不是这个态度,他们的妈妈很认真负责,每天的进度都要落到?实处,但男主人?就随便多了。
郑云州亲自送了尤老师出?来,发自真心地对她说?:“你?辛苦了。”
面对这个高大英俊,社会地位很高的男人?,尤老师微微红了脸:“不辛苦,两个孩子都很聪明?的,就是还要多练。”
“违心话少?说?,练不会就算了,他们资质有限。”郑云州开明?大义地点头,“你?多弹两首给他们听,陶冶一下,差不多得了,别搞得你?精神崩溃,得不偿失。”
“......好,我?会尽力?。”实在没?碰过这样?的家长,尤老师迟疑地答应了。
送走老师,郑云州站在树下抽了根烟。
夏日的松柏鲜嫩翠绿,林西月喜欢这些开不败的常青树,要多过春茂秋谢的花木,文园的庭院里?种了很多。
在起了风的深夜里?,满园都是绵延的松涛声?,窗外一片起伏的绿海。
他抽完烟再上楼,宁宁和以清已经坐在桌边,写他们妈妈布置的题目。
他们幼儿园没?什么作业,但林西月觉得这样?太松泛了,要求他们每天做几道。
每周的题目她都会提前?打印好,放在他们的桌子上,一人?一份,晚上练完琴以后做,做完林西月会来检查,都是她讲过的内容。
今天林西月不在,只能郑云州来监督。
他拿起以清写的,看?了一遍后,点头放下,二?十道英语填空题,全做对了。
郑云州拍了拍儿子:“去,玩一会儿去睡觉。”
再扭头看?女儿,她还拿着铅笔在桌边,正在写第七题的拼写。
郑云州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扫了眼,前?面六道题目都空着,他以为是宁宁的学习习惯,主动问了句:“为什么从第七题开始做?”
“因为前?面六题我?都不会做。”宁宁侧过头,眨着眼对她爸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