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他最想?要的回答时,郑云州的力气大?得吓人,几乎下了死手,像再也没有下一次那样。

那几分钟里,林西月向上?翻着?眼皮,口腔里的空气都被蒸干,晕眩到以为自己会死在他身上?。

后来郑云州抱着?她,吻了她好久才让她平息下来。

她一直在发抖,已经结束了很久,但?魂魄好像还没回来。

郑云州一边吻她,一边摸着?她的背:“好了......好了......”

林西月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郑云州哭笑不得地敲她的额头:“你看,我说了让你去睡觉。”

快三点的时候,他抱着?她进去浴室洗澡,顺便打电话,让服务生来换过一条床单。

换好以后,他抱着?软绵绵的女孩子出来,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睡前太?累,忘了关窗帘,被海上?骤然升起的红日刺醒时,林西月在他怀里皱眉。

她怕吵醒郑云州,自己爬起来,伸长了手去摁按钮,再往回退,正对上?他睁开的双眼,深邃漆黑。

林西月轻声自责说:“怎么还是?把你吵醒了呀?”

“怀里空空的,所以我醒了。”郑云州沙哑地说。

她笑着?钻进他胸口:“现在呢?能睡了吧?”

他也笑,揽紧了她瘦削的肩:“好乖。”

看吧,爱是?夜里难眠,天亮后又沦陷。

谁碰到这么个?小姑娘都没办法。

他们在游艇上?住了两夜,假期结束前回了京。

六月里,林西月收到了赵恩如?的结婚请柬。

周五那天下课,老佟来接她,问是?不是?回金浦街。

林西月说:“送我到朝阳公园吧。”

“好的。”老佟开出校门时,玩笑了句:“你要去和郑总约会啊?”

西月摇头:“不是?的,恩如?姐找我有事。”

她到时,赵恩如?已经坐在咖啡店里,撑了头看向玻璃窗外,拨着?瓷杯口在发呆。

西月坐下说:“你帮我点好了呀,谢谢。”

赵恩如?回过神,她说:“不知道你要喝什么,给你叫了燕麦拿铁。”

她喝了一口又放下:“嗯,好喝,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结婚了,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赵恩如?从包里拿出请柬,推过来。

林西月觉得很荣幸,她想?,大?概赵恩如?是?觉得,那次在停车场帮了他们,算为他们这桩婚事助了力,所以才邀请她。

可翻开请柬一看,新?郎压根就不姓郑,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她默了默,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赵恩如?。

可对面惨淡地笑了下:“不是?郑梁城,是?我姑妈看中的人选,曾家的老三。”

林西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忍心去看恩如?的脸,只瞧见她耳垂上?摇晃的翡翠坠子,映出天边最后一缕落下去的霞光。

她深吸了口气,换了副轻松语调说:“你往好处想?,赵董事长很有眼光的,她看人准,给你挑的丈夫,一定是?出色的。”

赵恩如?没什么表情地说:“出不出色我也不在乎,反正我本来就是?被收养的,也不敢违背我姑妈的意思,就这么着?吧。”

“那你对他感觉怎么样?”林西月问。

赵恩如?摇头:“没感觉,吃了几次饭,身边全是?大?人,他倒是?跟我讲了几句话,我没听清,满脑子都在想?别?的。”

“想?什么呢?”

“想?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吃了赵家的饭,穿了赵家的衣服,连结个?婚都这么勉强。想?郑梁城为什么不娶我,他怎么连争取都不肯,就急三火四?地和别?人订婚。”

林西月听得难受,拉了下她的手:“因为你是?个?有主体性,有自由意志的人哪,被迫接受不喜欢的事物,当?然会有落差和失望,这并不叫不懂事。不过......郑梁城确实不是?好人。”

况且,懂事这个?词被创造出来,对女孩子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褒奖,反而是?吃人的规训。人们夸一位女性懂事,就意味着?她甘于忍让、迁就,一再地牺牲自身权益。

林西月就是?这样被夸过来,深受其害。

从小到大?,她都在小心地隐忍避让,但?也没有办法,这是?生存下来的必要条件。

所以她才拼命地读书,不舍昼夜地守着?书桌边高高的寂寞,就是?为了早一天有能力保护自己,不用再往身上?贴懂事、体贴这类的客体化标签。

赵恩如?难得看她义愤填膺地评价谁。

她听笑了,跟着?一道骂:“青如?说了,他们郑家狂的狂,孬的孬,没一个?好东西。”

“啊?”林西月微微张圆了嘴,“那也不能一杆子打死,你哥......你哥还是?挺好的。”

赵恩如?觑着?她泛红的脸色:“我正要说呢,这一年来郑总脾气变好了,耐心也多了,都是?被你驯顺的吧?”

她低下头:“没有,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