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痛了?”
应拭雪按的这一下让商游清半天都缓不过来,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栗,又硬是一声痛楚都没有倾泻出来,全咬碎在嘴里。
即便如此,还是被冷津津地讥讽出声,“不要命似的替沈寄川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痛?”
商游清竭力忍耐着,没跟他废话争辩,也不再动,全程任由他摆弄着自己的腿脚。
直到脚腕被那只冰冷的手放下,商游清强撑着痛,用手把两条腿托抱回去,又缓缓并拢了双腿。
太痛了,眼睛泪腺仍止不住地涌出泪水,眼眶快要盛不住,终于哑着声开口,“衣服。”
“没有。”他唇形极薄,声音依旧冷若冰霜,“给过你,你不是自己扔掉了?”
商游清抬眼盯着他看了看,本是很冷的眼神,但因为此刻眼睛里浸满了泪水,看上去就像是流转压抑着情绪的。
而应拭雪显然并不在意她对自己有多痛恨厌恶,衣袂下的寒流将玉桌瞬移过来,并顺势伸臂将她抱到身上。
刚执起玉盏,便被商游清抬手掀翻,紧跟着“啪”地一声,商游清狠重一巴掌扇过来,声音都是嘶哑的,“滚开!”
应拭雪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就像只是被闹气的小凤凰扑腾抓挠了几下,再钳住她纤细的两只手,垂目看着她,平静开口,“打够了?”
他重新端起另一盘,不疾不徐地提醒,“你最好想清楚,是要乖乖配合进食,还是希望我用点别的手段逼迫你进食,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商游清被抱坐在那衔接着龙尾的结实腰腹上,一双凤眼更炽烈嗜血的发红。
但在这次应拭雪将吃食喂到嘴边时,她终于冷冷垂下脸,“我自己吃。”
“晚了。”
应拭雪没再给她选择的机会,手掌拇指卡着她不太配合的下颏尖扳过来,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地饲喂她。
商游清没什么进食欲望,只吃了半碗就偏开了头,怎么也不肯张开口了。
应拭雪另一只手的手心虎口处绑着几圈雪白绷带,他将手从雪色衣袖伸出,毫无遮挡直接覆在商游清温软白皙的肚子上按得微微下陷。
确定她是有几分饱意的,在商游清呼吸抖颤着伸手过来打他之前,终于抽回了手,放下碗盏,将她抱回冰床那边。
应拭雪用龙尾把她卷抱在怀里,躺到床上时,为了避免怀里的小凤凰乱动,他用龙爪握住她的细腰,闭上冷眸,淡淡警告:“别吵我。”
许是因为腰身被庞然锋利的龙爪桎梏着,小凤凰自始至终都很安静窝在他的龙尾之间,也确实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这让应拭雪数日以来得以安眠片刻。
不过并没有过去太久,应拭雪被龙尾上不痛不痒的触感弄醒了。
他眼眸要睁不睁地半垂着,看到小凤凰趴在他龙尾一侧,自以为隐蔽地凝起一点薄弱的灵息麻痹了手边的那块龙鳞感知,然后,正在生拔那块龙鳞。
应拭雪淡漠看了一会,龙尾缓慢收紧她的腰身带回怀里,随手替她把那片龙鳞拔了出来,递她手里,“是要这个吗?”
商游清指尖一顿,垂着脸颊并不看他,立即攥住了那片锋利坚硬的龙鳞。
但紧跟着身体被他的龙尾缠得愈发用力,她被勒得几近喘不上气来。
动弹不得的两条小腿被尾尖顶开,好不容易抽出手想要推拒身上这条龙尾,身后的两只龙爪覆了上来,在她薄韧白皙的肩胛骨和后腰那里上下摩挲,带着一点若隐若现的危险爪尖弧度。
应拭雪神情依旧裹挟着无形的冰寒,端详着被迫缠绕在他龙尾之间,快要被吞没进去的商游清,终于沉静无澜地开口。
“很可惜,龙鳞并不能打开结界。”
第104章 不是你要给我生的吗。
那巨大龙尾蕴着非人的力量,沉甸甸地威压绞缠着商游清,商游清越挣扎反而越陷进去。
最后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整张脸都被迫贴在俨如寒冰甲胄排列精密的龙鳞上。
几片凤凰毛羽凌乱地落在龙尾上,糟糕极了的。
商游清手指凝起的薄弱灵气奈何不了半分,把自己指尖抓破了面前的鳞片仍然纹丝不动。
饶是如此,她也不愿示弱丝毫,在那只从衣袂伸出的手抚摩她脸颊的时候,商游清抓准时机把头一侧,张口狠狠咬住他抵在唇间的手腕。
齿尖轻易刺破那层雪白薄冷的皮肤,她死死咬紧手腕那块血骨不放,嘴唇渗出了血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直至那道平直无温的声音再次传来。
“商柚蜕化龙尾那天,怕被你看到尾巴以后不要她,把自己龙鳞咬坏了一片,她以为,只要拔掉鳞片,身上的龙尾巴就能消失。”
商游清唇齿原本发狠抵着他的手腕,停滞了一般,血泪模糊地抬起头。
她所有的憎痛,全被揉碎在他冰冷的注视下。
自从被拖进龙窟以来,商游清一直刻意地回避跟应拭雪所生下的那两个孩子的问题,唯一被应拭雪提起的那一次,她也是当场叱喝避开了话题。
即便得知了自己过去付诸的一切被应拭雪当成笑料一般传遍各大海域,她亦从没想过再自取其辱拿出来质问一字半句,权当是自己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她不想提。
关于孩子的所有一切。
一个字也不想提及。
她在昆仑山养伤的那段时日,曾无数遍地警醒自己,那是她被应拭雪伤害利用的罪证,是天道口中的孽障,是本不该存在于天地间的隐患威胁。
她每一遍这样告诉自己,便痛得仿佛咬碎了牙混着血肉往肚里吞。
因为即便再怎么提醒再怎么跟自己说,都无法抹灭那就是自己怀胎生下的骨肉,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幼雏,是即便天地不容也抹灭不了的事实。
但应拭雪偏偏好像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平静模样,冷不丁把孩子的近况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