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长桌另一端的墨莉,坐在下面学生桌的赛恩,看到她的笑容,心里也泛起喜悦。

只是两人对到眼时,还是一秒变脸,没好脸色地别过头。

三个人的纠缠,应该绝不让步的独占欲,似乎在今夜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隔日清晨,安雅又去了钟楼,她今天似乎是全城堡最早醒的人。

她昂头注视巨大表盘,手上不断摩挲昨夜的一朵玫瑰,心里期待会先遇到谁,耳旁却传来了翅膀扑闪的声音。

分针往上拨了一步,齿轮声轰隆隆回响,魔法到期了,玫瑰花变回纸张化成沙砾,露出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指。

安雅缓缓转头,脖子僵硬得就像眼前的表针,窗边立着一只雕鸮。

安雅的脑袋木木地想着,看了一夜的玫瑰是假的,一直忽视的银戒指才是真的。

雕鸮带来了一封信,银质信封,精致纹理,封口的火印章是昂首尖嚎的恶犬。

巴斯克维尔教授将在三日后返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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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星要到了,求猪猪!

0051 第四十八章 作为合法的校长丈夫

圣都大法院的新闻占据了每家报纸的头条新闻。针对煤心党的所有指控在历尽一年半的长期审判后,终于落下帷幕。

每一份报纸的封面照片都是七个审判官的合影,他们在大法院宏伟的帕特农大理石阶梯上一字排开,被欢呼的人群拥护敬礼,阶梯上的正义女神雕像举着剑,淡金色的光芒洒落,整个构图圣洁肃穆。

每个审判官皆神色自豪,唯有站在最中间的高大男子刚好伸出手压低帽檐隐住了面部。

下摆垂地的披风、尖顶的巫师帽、宽而厚的手套都是黑的,唯有垂落胸前的束发是银的,隐约露出的下颌线是白的。

宛如北地雪山的具象化,肃冷、孤傲、不近人情、高不可攀。

无论是身高或气势,北地的巴斯克维尔教授完全压过左右六个审判官。

『……魔法议会将在三日后举行晚会,届时将在晚会上表彰七位审判官和全体法院人员的努力,以及他们为受害巫师与家属所作出的公正裁决。然而据可靠消息指出,最受大众瞩目的巴斯克维尔教授已确定缺席晚会,他婉拒议长的亲自挽留,坚持在最后一场审判结束后就动身返回北地的斯内费亚特男巫学院。』

斯内费亚特的众人阅读到这篇报导时,城堡外刮起了今年最大的暴风雪。

狂风怒吼,雪花冰雹成了海啸,倾斜拍打这片土地,斯内费亚特的城堡屹立山头像一艄困于大海的巨轮。

远方有一辆马车刺破黑暗驰骋而来,漆黑金边的车厢比永夜更浓郁,燃着黑色火焰的马蹄比风雪更凛冽。

道路上的积雪被某股力量卷开,在每个马蹄落下的瞬间就如同古代神话里的神子分海,化成白色巨浪拍打荒野岩石。

斯内费亚特的城墙大门缓缓拉开,安雅和其他教授已等在了门口,二楼的窗户也挤满了无数的眼睛。

有些学生是特意早起,有些是一夜不睡,他们很多人都没见过校长,现在全挤在窗边就为了先行一睹真容。

那辆马车卷着风雪奔进城堡时,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沉重的力量扑面而来,原本躁动的学生们屏住呼吸。

黑色骏马停了下来,后面的大门在关闭,一只雕鸮停在车顶。

马车的门打开,先落地的是一根黑曜石手杖,顶端是一只银雕恶犬银雕,露出的獠牙比双眼镶嵌的宝石还要夺目。

黑披风垂落雪地,那人挺起脊背时,高大的身影一时让旁人恍惚,以为他遮蔽了身后的暴雪夜色。

巫师帽摘下,日夜赶路,那张英俊的面容不见疲态,银发依然一丝不苟,被黑缎带束着披在胸前,冷感通透得像冰川,蓝色的眼睛一抬起,就定定看向门口迎接的人群里那个最纤细的身影。

安雅垂着眼,立刻就感受到来自那人视线的压迫感。

轮廓分明,深邃眼窝,鹰钩挺鼻,再加之曾入过军团,就算如今已经36岁,身形体态依然挺拔健硕,报纸上都夸赞这个人是古代神庙里的男神雕像化作的肉身,无论是相貌还是肉体,都有着现今巫师十分稀缺的古典俊美感。

他从小在北地长大所接受的老派教育,和如今身居高位的学者职位,也助长了这份神秘的古典感,从骨子到眉眼都浸染着严谨与传统的端庄厚重。

这个人就是斯内费亚特男巫学院的校长。

安雅将近两年未见的丈夫。

阿克塞斯·巴斯克维尔。

所有教授看到校长终于回来,精神都为之一振,光头教授和加文教授先迎上去,他们是最开心的,一个是可以卸下代理校长的职位,一个是校长的军团战友本就关系亲厚。

第二开心的是阿多教授,他解开黑焰马的绳绛,像个老妈子看到孩子归家,等不及要带它们回牧场吃上好的马草。

最应该开心的安雅夫人,却是站在原地,表情呆呆的,像被寒意冻坏了脑子。

直到一道乌影笼住了她,完完全全,比夜色还深。

她的丈夫不知何时走到了跟前,静静等待着什么。

阿克塞斯眼睛的蓝比安雅的还要深,安雅有时觉得他比自己还要更像一个巴斯克维尔。现在年纪渐长,安雅也觉得他越来越像父亲。

他很高,那双蓝眼睛总是很沉静地俯视安雅,她知道他要什么。

安雅踮起脚尖,阿克塞斯俯下身,他们互相亲吻对方的双颊,像春季小湖中交颈缠绵的天鹅。

分开后,阿克塞斯皱起眉头,夫妻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像个不讨喜的家长:

“你穿得太单薄了。”连件披风都不穿。

安雅低下头不回话,阿克塞斯撩开自己厚重的披风将妻子罩入,他生得高大,年龄也比安雅年长10岁,一直觉得她是个长不大的娇小少女。

大掌扣住了安雅的肩膀,力道不大,可安雅还是感觉整个身子都被控住。

熟悉又陌生的体温包裹住安雅,像要侵入骨髓般,她的视线一下变得狭小,整个人完全被困于阿克塞斯的怀中,飘雪和星空都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