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父亲不?是说圣上依然重用锦衣卫么,可我那几个朋友却说,圣上如今真正重视的?是东厂,锦衣卫的很多差事都交给东厂了,”简震说完直皱眉头,“我最近一直被母亲逼着读书,所以没怎么出去,这么?大的事不?知道也正常,可父亲日日上朝,怎么也不?知道?”

简轻语扯了一下唇角:“大约是猜到我会找你打听吧。”

简震不?解地看向她,半晌回过味来,脸色都变了:“所、所以他是因为怕你伤心……大姐,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是他们将我想得太脆弱了,”简轻语皱起眉头,“行了,走吧。”

“去哪?”简震紧张。

简轻语冷笑一声:“还?能去哪,找季阳。”

陆远说今日去办差,别管是真是假,这个时候去陆府想来是找不到他的?,就只能去找还在府衙的?季阳了。

简震连忙点头答应。

一刻钟后,马车重新回到了府衙,只是这一次没有像先前一样躲在角落,而?是停在了正门口。

季阳听说简震来找自己时先是一懵,接着赶紧跑出去,一看到马车前的?简震,当即抓住了他的?领子:“突然跑来干嘛?是不是简轻语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简震对锦衣卫还是有阴影,吓得赶紧指了指马车,“是我大姐找你。”

季阳一愣:“谁?”

“我大姐。”简震认真回答。

季阳迟钝半晌,默默扭头就走,刚走出几步,马车里传出简轻语幽幽的?声音:“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从马车上?跳下去。”

“……马车又不高,跳也不?会怎么样。”季阳嘟囔一句,却老老实实地停下了。

“上?车。”简轻语淡淡开口,简震当即将车帘掀开。

季阳嘴角抽了抽,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等他坐稳之后,马车便再次跑了起来,一路上简轻语一句话都不说,季阳几次与她寒暄都失败了,最后只能找简震说话,简震还?有些怕他,见状直接假装睡着,季阳无奈,只能心虚地坐着。

好在没坐太久,马车便停下了,他赶紧下马车转了一圈,这才回到车前:“这里是河边,没什么?人影,有什么?事下来说吧,别总在马车里闷着。”

说罢,讨好地伸出手去扶。

简轻语扫了他一眼,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简震跟在她后面正要?下来,就听到她缓声开口:“突然想吃糖炒栗子,这个季节也不?知有没有。”

简震愣了一下,急忙点头:“有的?有的?,城北有家铺子每日都炒,我现在去给你买?”

“多谢震儿。”简轻语对他温柔一笑。

简震当即高兴起来,无视季阳求救的?眼神,直接叫车夫带自己离开了。

简震一走,河边就只剩下季阳和简轻语两个人了,简轻语依然不说话,最后还是季阳受不了了,木着脸主动开口:“你既然都找到府衙来了,想必很多事都知道了吧。”

简轻语扫了他一眼:“所以锦衣卫当真要?被东厂代替了?”

“东厂?”季阳嘁了一声,“一群阉人,宫里斗一斗还?算可以,出了宫门办事,与锦衣卫可差远了,想代替我们还没那么容易。”

“怎么说?”简轻语又问。

季阳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简轻语眯起眼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我?”

季阳面露挣扎,半晌咬了咬牙直说了:“这几日我们给东厂使了些绊子,要?么?提前将他们的差事办完,要?么?是将他们的差事暗中搅黄,相信圣上已然知道,他东厂的?能力有多差了。”

简轻语愣了一下,眉头猛地皱起:“这是谁想出的主意。”

“大人,”季阳说完停顿一瞬,“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此行败露……”

“圣上又不?是傻子,东厂连连失利,你们锦衣卫又处处抢功,司马昭之心都摆在了脸上,圣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简轻语不?悦,“陆远是锦衣卫之首,圣上若是因此怪罪,恐怕也只会降罪于他!”

季阳第一次见她这么?严肃,不?由得瑟缩一瞬,才梗着脖子继续道,“我知道,大人也料到了,所以此事他全程没有参与,是锦衣卫全体去做,圣上即便想罚他,也找不到理由,最后刑罚还?是落在所有锦衣卫身上?,”

说罢,他停了一瞬,“但是大人说了,法不?责众,尤其是在圣上发现、这个‘众’是一把无法舍弃的?刀时,更不会同?我们较真,最后只能高高举起低低放下,然后接着重用锦衣卫。”

他之前也担心过圣上会对大人不利,但听完大人的?分析之后,很快就被说服了。

“大人说大人说,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圣上想罚谁,还?需要?理由?”简轻语气得直哆嗦,“没错,你们证明了自己是最锋利的刀,可你们在证明的同?时,也在违抗圣上的?旨意,你们说陆远没有参与,也要?看圣上信不信,若他信了,只会觉得陆远无用,连你们都管不?住,若是不信,便会认定陆远欺君抗旨,你说陆远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无论信与不信,陆远都注定是被牺牲的那个。他分明是想用自己的?命,换锦衣卫所有人未来几十年的荣宠与平安。

季阳愣了愣,半晌不?服气地反驳:“就算是圣上,想处置谁也得拿出证据,这次摆明了没有证据,怎么可能会动大人,总之你不?要?胡思乱想,大人思虑周全,你想的这些他肯定也想过了,我们只需等待即可。”

“等待什么??”简轻语蹙眉。

季阳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瞬间闭上了嘴。

简轻语眉间褶皱渐渐深了,片刻之后沉下声问:“季阳,陆远呢?”

“……去远县了。”季阳别开脸。

简轻语呼吸都开始发颤:“季阳,他在哪?”

季阳心虚地别开脸,一副打死都不愿意说的样子。

简轻语深吸一口气:“看来没在远县,所谓的?出门办事也是骗我,他还?能在哪,宫里?还?是大理寺的牢房?”

季阳:“……”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简轻语放缓了语气,半晌突然问,“陆远这些日子,可有叫你办过关于我的?事?”

她这么?问,也只是在赌,赌陆远若真要?只身赴险,定然会不?放心她和话话,也会找人安排她和话话日后的生活,而?这个人只能是季阳,他最信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