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甯向来独来独往，习惯了不解释，学校里的人便以为他们在交往。

后来谣言越传越广，也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教务处主任耳里。

宋甯是教务处主任的黑名单，平时，他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但谣言涉及到程砚初，那主任受了程砚初妈妈的请托，于是偷偷跟他妈打了小报告。

程砚初妈妈是个小事化大的性格，知道后就来学校找了宋甯麻烦，说宋甯不好好学习，净勾搭男人。

宋甯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性子，当场说对她宝贝儿子没兴趣。

程砚初觉得没面子，但是碍于平时的形象，不好说话，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她那个表情，是真的对他没兴趣。后来，他才意识到，她如果喜欢谁，是直接的，就像她的人一样。

程砚初妈妈听到宝贝儿子被轻视，又看不惯宋甯那懒得搭理，又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儿，就非嚷着要请家长。

那教务处主任知道宋甯的养父母，本来是不想请的，但也不敢得罪程砚初妈妈，最后宋甯说可以打给她哥哥，让她哥来。

那教务处主任觉得这主意可以，于是拨通了宋甯给的电话。

程砚初注意到宋甯对那通电话十分在意。

虽然只是哥哥，但那主任说话依然谨慎小心，他斟酌着措辞，说是担心宋甯早恋，想请他过来一趟，一起商榷。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可来得人是宋甯养母。

整个通话过程，他看着宋甯从翘首以盼到强忍失望，隐隐有感觉到她为什么这样，但又不能确定。

宋甯养母来了后，听说他们交往的事，只问了宋甯一句，是不是谈恋爱了，听到宋甯闷闷地说了句没有，便说懂了。

谈话期间，她养母也没对教务处主任说什么重话，只是话里话间，十分维护宋甯，以至于几人从教务处出来后，教务处主任表情讪讪，两边赔不是，好像做错事的人是他。

当天回家后，程砚初妈妈还在念叨着让程砚初不要让她失望，程砚初那天心情也不好，当场就凶了他妈妈几句。

程砚初妈妈是他爸的第三任妻子，比起前两任，家境逊色很多。

在外面，或许人人尊称一句程太太，但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是不被尊重的，加上他爸孩子多，比起其他孩子，还是高中生的程砚初，几乎没多少竞争力。

原本这种谣言，程砚初是不该让它发生的，可他也不知怎的，那天鬼使神差地就缄默了。

这事后，宋甯依然该怎样就怎样，既没避嫌也没进一步发展。

程砚初曾在两人躲阳台抽烟时，试探她的意思，他问宋甯：“学校都在传我们俩有事，我们要不要来真的？”

宋甯掐了烟，一脸郑重地告诉他：“我有爱的人了。”

“你才几岁，竟然用爱字，还是用这种恶心的表情。”

虽然程砚初早知道宋甯对他没那意思，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在听到她亲口承认后，他嘲讽她，心里却对那个人产生了嫉妒，也产生了好奇。

其实他早该发现了。

他第一次教她吸烟的时候，她被咽呛得眼睛都湿润润的，哪有人被烟呛一下，能呛成那样。

她时常会看手机，表情大多是失望又倔强的。

有次程砚初发现宋甯一大早躲阳台抽烟，眼圈熬得猩红，一看就是心情不好，他便猜是为了那个人。

于是，程砚初利用学生会会长的身份，组织了次去海边的集体活动，宋甯本来不想参加，他说酒管够，她同意了。

那晚宋甯喝很多，在聚会上玩得很high，玩大冒险的时候，她输了，有人起哄，让她跳段性感的舞蹈。

宋甯也不扭捏，当场放了首Britney Spears《Oops!...I Did It Again》，站在一群人里，穿着吊带背心、朋克短裙，跳得自信又火辣。

她大概从来是不在意别人看法的，就算是跳热舞，也让人感觉不到勾引，反而有种自由随性的洒脱。

可那一场舞，看得程砚初内心躁热，想要将宋甯占为己有。这种占有欲，让他嫉妒起她心里的那个男人。

虽然宋甯经常衣着暴露，但程砚初发现她在性方面出奇地保守，大冒险过程中，好几次有人想趁机占便宜，都被她躲了。

一开始，有人碍于他们的谣言，也不敢太过分，但看他没什么反应，有个没分寸的，便想借着嘴递纸牌吃她豆腐。

宋甯像是时刻提防着，反应极快地躲开了，更像是神经反射的反应。

原本事情到这儿也结束了，可那人手贱，竟然假装重心不稳，抱住了宋甯。

宋甯推开人，一把将人撂倒，像是不解气，又往那人背上踢了俩空铁皮酒瓶，然后拿了瓶啤酒往外走。

程砚初的确没什么立场帮她，也是故意不肯帮她，本来想等她开口，谁知道她会格斗术，根本不用他。

他才知道，她那么野，也是仗着自己有能力不被欺负。

程砚初在聚会里又玩了会儿，不过没宋甯在，他也觉得没意思，便出去找她。

等找到宋甯，她正坐在一个海鲜大排档，一边喝，一边大骂着一个名字。

程砚初过去的时候，那老板以为他是她男朋友，劝他们别吵架，吵架也不能让女朋友这么晚自己出来喝酒。

程砚初觉得冤枉，要是真男朋友也就算了，他这摆明是替“沈聿修”背锅。

程砚初看宋甯喝了不少，想扶她，拿她放桌上的手机时，发现她手机竟然是接通的。

通话时间，30多分钟，上面写着“Lo……”。

没补全的单词，程砚初秒懂是什么意思。他胸口烦躁，想也没想，直接挂了电话。

宋甯大概已经喝醉了，估计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早就接通了。

那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宋甯立马抢过去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