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平:“我知道?。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此时,张婉莺就坐在邵英平身后的那张桌子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徐风看。

徐风说:“新?婚之夜,穿着红嫁衣横死的新?娘,死后必成厉鬼!当时华家?那些人的态度也?格外奇怪,好?像对新?娘子的死没什么反应……他们反应平平,叫我过去,就好?像只是善后一样,没什么情绪,整个过程都安安静静。”

“换句话说。”邵英平在这时开口,“他们对新?娘的死,早有预料?”

“对对对!!!”徐风说,“就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人还没死,就已?经把棺材准备好?了!”

“我到了之后,自?然还是如今日这般,开坛设法?,这些本事,我可是从我祖师爷手里学来的,真真切切,干这一行的,没点真本事怎么行,那厉鬼被镇压之后,我便时常心有余悸,对华家?人千叮咛万嘱咐,三年之内千万不能再行红事,一定要满打满算过了三年,谁知道?他们竟然不听我的劝告,早早为那华雨生娶了亲!他们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

邵英平默了一瞬,反问?:“倘若他们没有犯禁呢?”

“什么?”徐风一愣。

“倘若他们没有犯禁,的确守了三年之约,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徐风斩钉截铁:“不可能!绝无此种可能。”

他背对着邵英平,又转了转眼珠,除非……

张婉莺盯着徐风的背,桀桀地笑,除非,她真正的死期被人算错了,对吧?

“华夫人拜了尊怪佛,您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邵英平一边问?,一边借了桌上的纸笔,将那黑佛像画了下来。

徐风吃了一惊:“这东西一看就是邪物!还说什么佛不佛的!我们是绝对不会碰这种东西的!有些东西或许有些法?力,可只要一请过来,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说不定最后还会把命折进去!”

“您不知道?它的来历?”邵英平追问?,这东西倘若徐风不知,那恐怕只有华夫人本人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

“没有见过。”徐风摇头,“不过,这种佛像的塑造万变不离其宗,财神就是财神的样子,门神定是武将。”

邵英平落在画上那个肥硕的婴儿头上,喃喃:“您的意?思是说,她在……”

求子。

华老爷与?华夫人的确是老来得子,他们的年纪要比邵英平的父母大上一轮,现在虽不提倡纳妾,可但凡有些权势的都不会管这些个规定,往衙门那边使些银子也?就过去了,多年无子,华老爷却不再娶,看来无子全然是华老爷的问题了。

上一辈发?生的事,邵英平并?不清楚,他与华雨生也不是自小便亲近,而是七岁入了学堂之后,才慢慢熟络起来的。

华雨生,究竟是怎么来的?华府的人,又为什么要杀了张婉莺呢?究竟是谁动的手?

问?完了自?己想?问?的,邵英平又给徐风多留了一锭金子才走。

他前脚刚离开小院不久,后脚徐风便着急忙慌招呼起来:“快走快走!!刚刚那个人面相诡异,不是被鬼胎夺舍就是死期将近,这凤城要大变天啊!是非之地,赶紧离开!”

他招呼着,连连招呼了两声,却没有听到一声回应。

徐风顿了顿,渐渐觉得不对劲。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摸到才反应过来,他的宝器八卦镜已?经碎了。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墙壁上,屋外艳阳高照,徐风却觉得周身阴冷异常。

“厉鬼!是厉鬼!!”徐风突然大叫,“啊啊啊啊啊!!!”

少顷,他的两个弟子敲开了门:“师父,咱们什么时候走?”

门一打开,徐风直挺挺坐在桌旁,早已?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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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莺,在外回来要先洗手的。”邵英平说,顿了顿,他又补充,“当然你不用,我去洗。”

可张婉莺还是走了过去,学着邵英平的样子在水流下搓搓手。

邵英平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

“婉莺,关于华府的人为什么会犯禁的原因?,你知晓吗?”邵英平问?。

张婉莺坐在洗手台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她这样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是会很瘆。

她用水写着字:你真的,想??

“当然。”邵英平说,这件事虽然表面上跟案件没什么关联,可说不好?底下也?藏着什么线索。

张婉莺抿唇,她依然笑着,对邵英平勾了勾手指。

邵英平上前走近,甚至侧过脸去听。

可一只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将邵英平的脸扭了过来,张婉莺倾身,吻住他的嘴唇。

这是邵英平生平第一个吻,他震惊地方大了瞳孔,他在和一只女鬼接吻,而且她的嘴里没有舌头,与?其说是在吻他,不如说是在咬他。

“婉莺!你……”邵英平挣开了张婉莺,眼神有些愠怒。

可接着,他就见张婉莺指了指他的床。

她写:梦。

邵英平看着那个字,有点反应过来,他问?:“你的意?思是,关于那时候的事,我今晚可以梦到?”

“我之前会梦到你的事,是不是也?是你让我梦到的?”

张婉莺摇头,再写:你我,亲近,便梦。

越亲近,便能看到越多她的过往。

邵英平明白?了,所以婉莺刚刚是在……就算是为了告诉他,这样的方式也?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