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平和梁秋山被请去正厅的时候,华府的四个主人都?在?,华老爷和华夫人坐在?主位, 旁边坐着的华雨生看见他来?眼神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阴阳先生坐在?客位,却没?有一点客人的样子?, 大谈言论指指点点, 华老爷和华夫人只是点头称是。
这方面的事,邵英平不懂, 也听不出个真假, 便只是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找到一个空子?问候了这所?谓的天师一声。
对?方答:“叫我徐风就好。”
“大天师!”华夫人对?着徐风拜了拜,“想必您也听说了,我府里两个旧仆横死, 您可能?帮忙看看?周全一番。”
“此事我已知晓。”徐风起身,“进府前我已掐指一算,贵府的两宗命案,乃是有厉鬼作祟!”
“啊!!???”满堂皆惊。
邵英平的手指动了动,他皱眉看着这个徐风,等着他的后话。
“夫人,老爷,佛堂可还在?原处?”
华夫人忙道:“在?!在?!前些年您说要迁址,迁完后再没?动过了,平日里也多是我身边的陈妈叮嘱打扫,可谁想到她竟……”
徐风:“我去看一看便知。”
众人便纷纷跟着徐风来?到了佛堂。
一到佛堂,徐风便道:“此地阴气纵横,乃鬼煞之?地,厉鬼定然?再次逗留许久!”
他一说完,华夫人便吓得变了脸色,失声道:“什么!?可我这些天还日日出入佛堂!先生,那厉鬼是否盯上我了?”
徐风:“夫人放心,晚些时候,我自会布阵设坛,为诸位驱鬼护法!眼下正是要找出厉鬼所?在?,尽快降住它要紧!”
说罢,他拿出一面八卦镜,向内一观,道:“这佛堂法阵已毁,你们可是做了什么?”
话已至此,邵英平忍不住朝徐风投去一瞥,这阴阳师倒真有些本事。
“毁了!?”华夫人一惊,“可、可那上面无人去过,寻常也没?人能?轻易去得了啊!府上一直没?有外人,也就是这些日子?……警署的人来?过几次。”
“华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梁秋山笑,“我们也只是例行?询问罢了,可不会乱碰东西,而且这些天,我和英平,还有华少爷,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梁署长莫怪!她也只是一时惊怕,口不择言罢了。”华老爷开口,“徐先生,可是因为这护持的法阵被毁,才引来?了女鬼作祟?”
听了他的询问,徐风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慢慢道:“的确有此种?可能?,不过法阵既然?已毁,重新修复也没?什么用,须得再设阵伏鬼才行?。”
徐风今日并非只身前来?,他还带了两个小?弟子?,他交代了下去,让华府为他准备金铃和银铃各二十三,新纺出的红线若干,命小?弟子?准备丹砂符纸,似乎准备就此设阵。
“英平……”梁秋山眼神暗示,主人家设阵驱鬼,客人也不便再留。
没?成想,邵英平开口:“伯父,我与?秋山日日出入,经手的也都?是人命案子?,宁可信其有,我们可否一同留下?”
梁秋山大跌眼镜。
华老爷笑了笑,道:“自然?,英平,你们自然?算不得什么外人,而且先生作法,无需清场。”
话虽如此,华老爷却也在?心中嗤了一句,这邵英平留洋归来?又如何?不还是个迂腐之?人。
一时徐风写符纸,弟子?磨丹砂,府上的丫鬟们纺红线,小?厮们穿铃铛,邵英平则在?一旁看着,听那徐风交代:“红线之?间务必接得严丝合缝,栓出一个疙瘩来?,这样阵法才密不透风,那厉鬼才逃不出去!”
他所?设的阵法,真的能?困住张婉莺吗?
邵英平不确定,按理说之前留在佛堂的那个阵法,也是徐风所?设,可对?张婉莺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今日的阵法也不一定是针对婉莺所设吧?这华府不是还有陈妈和春寿两只鬼在?吗?
邵英平抱着这样的想法,直到华夫人拿来了一样东西,不动声色地塞给了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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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天师作法,供奉银钱乃是天经地义,她给什么东西需要遮遮掩掩?
邵英平有心留意,然?后他在?徐风手中看见了另一只银钏。
她压低了声音私语,可邵英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大天师,这是……那物,原先放在?阵眼的不翼而飞了,想来?就是她在?作祟,可否……”
后面的声音更轻,邵英平听不清了,不过前面几字,就足以让他做出判断。
第一,之?前那个阵法似乎不是为了护持庇佑,和今日这个差不多,也是驱邪用的。
第二,今日的阵法,还真就是针对?婉莺的。
邵英平一时有些坐不住了,他得想办法去问问婉莺。
“请问,摆阵何时能?好?”邵英平起身,“我昨夜挑灯看了本书?,眼下精神不济,想找地方歇歇。”
“快!雨儿!引大少去厢房歇息!”华老爷出声。
华雨生起身,看着邵英平道:“英平哥,您跟我来?。”
邵英平没?有拒绝,抬脚跟上。
他们一前一后沉默无言地走了一段路,四下无人之?时,华雨生开口:“英平哥,您还生我的气吗?那件事……我真的知错了,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酿成大错!这些年来?,我心里其实一直有愧……”
“都?过去了。”邵英平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忏悔。
“什、什么?”华雨生没?反应过来?。
“这件事就算翻篇了。”邵英平道,“昨日我一时怒极,可你毕竟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弟弟,总不能?因为一件旧事,彻底断了联系。”
华雨生大喜过望:“真的?你真的不再计较了!?”
“自然?。”邵英平说,“此事,今后不必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