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王爷明儿一早就回府。”奶娘小心翼翼的回话。

她察觉出这些日子来?R哥儿似乎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小小的年纪竟让她觉得添了几分阴郁。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R哥儿如今私下里和当着外人的面，完全是两副面孔。

可?R哥儿才四岁而已，是她想多了吗？

不过对于?R哥儿的话她更是不敢不从，王爷已经厌弃了她，若没有?R哥儿的保护，她和家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R哥儿点了点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困了。”?R哥儿自己走到炕沿边坐下，等着奶娘给他穿鞋。

这是不让任何人陪他，他要自己去床上歇着的意思。奶娘一面服侍?R哥儿下地，一面让丫鬟去给?R哥儿铺床。

等放下了帐子后，?R哥儿翻了个身就没再有别的动作，看似安稳的睡着了。

奶娘和侍女见状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在隔断外守着，若是?R哥儿醒了，她们能第一时间过去服侍。

正值晌午，守着的丫鬟也昏昏欲睡，?R哥儿便悄悄的坐起了身。

他从枕边拿出一条帕子来，放在嘴里咬着，他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把袖子卷了起来，对着自己的胳膊狠狠的拧了下去。

好疼！

?R哥儿的眼中痛出泪珠来，可是他忍着没有出声，直到把胳膊上掐出一大块青紫的痕迹来，才松了手。

他自己用帕子擦干了泪痕，又闭上了眼。

好多次他都梦到永宁侯夫人浑身是血的躺在他面前，却还笑着安慰他说没事。

他握紧了拳头，他再也不要那么绝望的只能在她面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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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R哥儿被接到淑妃宫中时，陈莹并没有同去。

她借口回家探望生病的母亲，淑妃见她没有同行，虽是没说什么，面上还是透出淡淡的不快来。

?R哥儿似乎浑然未觉，淑妃喂他的点心都乖乖的吃了，在淑妃让宫女带他在殿外玩时，他也乖巧顺从的出去了。

淑妃想着?R哥儿性格过于内向，也不爱动，总在屋子里身子骨难免不好，便有意让人引着他多在外面玩耍。

看到?R哥儿仍是有些笨笨、四肢不太协调的模样，便知道在王府里，竟没有陪他玩这些寻常的游戏。

眼见?R哥儿被宫女逗着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来，淑妃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她不指望陈莹这个王妃能精心教养?R哥儿，眼下她自己还没有孩子，竟也对?R哥儿不闻不问。淑妃不由想起在沈惜面前的?R哥儿，脸上难得的鲜活来。

小孩子最是单纯，谁对他好与不好，谁肯为他们花心思，他们心里都是知道的，只是?R哥儿有些先天不足，不善于表达罢了。

“?R哥儿！”淑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瞪大眼睛站了起来。

原来是?R哥儿跑得太快，不小心摔了。

幸而淑妃奉行“春捂秋冻”，给?R哥儿穿得厚，他倒是没有摔坏。淑妃忙心疼的把他抱紧宫里，亲手给他脱了衣裳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不出意外，那小片刺眼的淤青立刻映入了淑妃的眼帘中。

?R哥儿自小被娇养着长大，小胳膊小腿儿生得白嫩嫩的，他娇嫩的肌肤上有丁点儿伤痕都特别显眼，更别提这胳膊上一大片青紫痕迹。

淑妃不由勃然大怒。

“奶娘在何处？在?R哥儿身边服侍的人都是死的吗！”她在宫中这些年，一向以低调温和著称，见嫡亲的孙子被人欺负，自是动了肝火。

?R哥儿身边服侍的人跪了一地。

“回、回娘娘的话，奴婢实在不知！”奶娘见了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她不住的磕头道：“昨日早上哥儿身上还没这淤青，昨晚和今早哥儿都不许奴婢们靠近服侍换贴身的小衣，奴婢罪该万死！求娘娘饶命！”

淑妃才想发火，忽然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衣袖。

她转过头，只见?R哥儿怯生生的抬头看着他，紫葡萄似的大眼睛中都是惊慌之色，见她目光转过来，愈发不打自招似的闭紧了嘴巴。

“?R哥儿乖，告诉祖母，你都见过谁？”淑妃虽是能从别人口中轻易问出，可她更愿意?R哥儿自己说出来，这是锻炼他胆量的第一步。

偏生无论他怎么说，?R哥儿只是摇头，一个劲儿往她怀里钻，愈发把淑妃心疼坏了。

无奈还只得由奶娘来说。

“回娘娘的话，昨日晌午时王妃来看过哥儿，还有就是王爷陪着哥儿用了晚饭，再没见过别人。”

是陈莹！

在奶娘才说完的瞬间，淑妃便确认了“凶手”。

素日她漠视?R哥儿自己只当瞧不见，而如今她竟欺负到了?R哥儿身上，自己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淑妃强忍着怒气，问了陈莹的来意。奶娘只得回说是王妃想带哥儿去永宁侯府，过两日是小公子的满月宴。

眼见?R哥儿情绪愈发低落下去，淑妃忙柔声道：“?R哥儿不想去么？”

?R哥儿点了点头，眼中蓄满了泪珠，忍着不敢掉下来。“麻烦。不乖。”

虽然这是简单的两个词，却让淑妃心疼得无以复加。

谁说他们?R哥儿痴傻，这孩子就是发育得慢些，又是个实心眼儿的善良孩子。他是再说自己惹了麻烦，说自己不乖。

那日的事情到底还是触动了?R哥儿，他吓坏了。

可陈莹竟还没一个孩子懂事――不，她岂是不懂事，只是想利用?R哥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