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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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伏修谨醒来时,锦绣还在熟睡,他听着旁边小床上的动静,赶紧起了身。走近一看,不知这小家伙想了什么,扑腾着手脚正玩得起劲,见他爹来了,小手抬得高高的,嘴里还念着:“爹~”

伏修谨大喜过望,又不舍吵醒锦绣,绕着屋里走了一圈,稍微平静后才想起抱着儿子猛地亲了一大口。伏明锦被逗得欢了,又张着小嘴再喊了几声。

锦绣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撇头一看,明媚无比的晨光里,伏修谨低着头,与坐在他腿上的小人儿不知在说着什么,笑声阵阵,其乐融融。

她不知不觉看得入了迷,索性侧身枕着手臂,凝望着那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伏修谨见她醒了,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儿子冲了过来,甚是得意道:“他会叫我爹了!”不等锦绣说话,他又逗着儿子,“来,儿子,喊一声爹来听听。”

伏明锦不负所望,欢快地蹦了几下,发出稚嫩的声音 :“爹~”

伏修谨差点喜极而泣,将锦绣圈过来,抵着她的额头,情意绵绵道:“锦绣,谢谢你。”

此后的日子,伏明锦更是一日比一日可人。从牙牙学语到摇摆学着走路,偶尔踉踉跄跄摔着了也会哇哇大哭,但锦绣稍微一哄,他又破涕为笑,站了起来。在周岁宴到来前夕,他已无需人扶着,也能自己小走几步了。

而在陪伴着儿子成长的这一年里,伏修谨也丝毫没放下县衙里的事情,出谋划策又亲力亲为带领着众人将孟阳县的蜜饯买卖发展得越来越好。从他到任至今,两年过一点的光景,孟阳县从落后平庸的穷山僻壤,逐渐传出名声,变成了青果蜜饯之乡。

也正因为孟阳县日渐富饶,不仅是原本躲在深林里山民纷纷下山谋求发展,还吸引了许多他乡的村民前来寻觅商机。如今的孟阳县,走在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店肆林立,不止蜜饯买卖,其他也一一应有尽有,一派欣欣向荣。毕竟,谁不愿意向着富饶之地靠拢呢?而随着人口增多,孟阳县的赋税徭役也得以逐步提升。

明锦的周岁宴结束后,伏修谨见外头天朗气清,便想趁着余暇带着锦绣与儿子一同外出到街上溜达散心,再顺便走访看看民情。

锦绣简单收了几件儿子随身要用的小物件,就与伏修谨携手出了门。

到了街头,伏修谨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锦绣。明锦倒是一点儿都不惧生,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四处看着。因县里的人大多认识他们,一路上走过去都有人前来打招呼,明锦便也拍着小手,咿呀咿呀跟着凑着热闹。

正走着,锦绣忽然摇了摇伏修谨的手。

“怎么了?”伏修谨转头问。

锦绣眼神示意着明锦的方向,忍不住笑道:“你看看你儿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此时的伏明锦正定定地看着路边的一糖人摊子,垂涎欲滴。

“倒是眼尖,知道这是好吃的。”伏修谨也笑了,又捏了捏明锦的肉脸,“儿子,喊声爹来听听,我就给你买。”

明锦不知听懂没听懂,但就是跟着“爹爹”地念了起来。

伏修谨牵着锦绣走了过去,不仅给买了糖人,还一下买了两个,一个他拿着,又将另一个递给了锦绣。

锦绣推着,“我不用了,被人看到多不好啊。”她现在可是一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能在街上与孩子一起吃着糖人呢。

明锦朝着糖人扒拉过来,伏修谨先将自己手里的糖人给明锦舔了一口,又转过头看着锦绣,“怕什么,你要觉得别扭,我拿着给你吃。”

还要他拿着才吃,那与儿子还有何区别?锦绣赶紧接过来,趁着人少时,悄悄咬上一口,又若无其事放下来。

伏修谨宠溺地摇摇头,想着明锦不仅长得像他娘,连性子都是一模一样。

一家三口,走走停停,锦绣去的最多的就是卖着小孩玩乐的小玩意的摊子,每经过一处就要买下一两个,最后实在拿不了了才作罢。

走入最繁闹的中心街区时,伏修谨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锦绣拉到自己身边。锦绣边看边感叹着:“真好!”

伏修谨还分着一半的心思照顾着儿子,一时没明白过来,问:“什么?”

“我说真好!”锦绣对着他盈盈笑道:“想当初刚过来时,这街上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加起来还没我们人多呢。”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貌美聪慧、心地善良又有一手好厨艺的县令夫人就地取材,教着大家做起了蜜饯的买卖。”伏修谨说出来的话比糖人还甜。锦绣红着脸按着他的掌心,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又走了一小段路,她感觉脸上的红潮已褪,抬起头,却见一妇人眼眶通红,神情怪异地盯着自己。

第57章 瑜儿

锦绣被盯得心惊胆战的, 还没来得及告诉伏修谨,那妇人已于倏忽之间冲了过来, 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 哭喊着;“瑜儿!”

锦绣被抓得生疼, 好在伏修谨马上反应过来, 将那妇人拉开, 又将锦绣护到了自己身后。

“娘!”

“娘!”

人群里匆匆跑出来一抱着小孩的男人, 把那哭得不能自已, 嘴里还不停喊着“瑜儿”的妇人给拉了回去。但他刚把娘给稳住,怀里的儿子又开始嚎啕大哭。

这一闹,吓得伏明锦糖人都不吃了,也撇着嘴跟着哭了起来。

哭声此起彼伏,一声更比一声高,场面一度混乱失控。

明锦哭得涕泗交流, 锦绣看得心都颤了, 赶紧从伏修谨手里抱了过来, 轻声哄着,而伏修谨则是环手护着锦绣, 陪着她一起又是做鬼脸又是给糖人地哄着儿子。

对面的情况更糟糕,男人一边哄着小孩, 一边还得安抚着老人的情绪。

半晌后, 两小孩的哭闹声渐趋缓和。

男人听着旁人的纷纷议论,抬起头才发现对面站着正是地方父母官,七慌八乱走过来连连道歉:“伏大人, 对不起对不起!惊扰到您和夫人了!”

伏修谨面色不悦,他看着锦绣被抓红的手腕,既心疼又自责。锦绣这会儿哄好了儿子,稍微定了神,才注意到那妇人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是凄惨,她心一软,轻轻拉了一下伏修谨的袖子,“我没事。”

伏修谨从她手里把儿子接回来,正要开口,却见那妇人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摇着男人的手臂,又指了指锦绣,焦急道:“小时,她,她是瑜儿!是我们的瑜儿啊!”

瑜儿?

锦绣满头雾水,对上伏修谨关切的目光,她摇了摇头。两人齐齐回过头,却更是疑惑,不仅是那妇人,就连她身侧的男人也神情复杂地看着锦绣。

伏修谨一下将锦绣挡在了身后,沉声问:“怎么回事?”

男人扶着他娘亲往后退了两步,行礼道:“大人、夫人,实在抱歉!我叫宁时,这是我娘亲,方才她一时激动冒犯了夫人,我愿意替她接受责罚。”

“瑜儿是谁?”锦绣探出头问。

那妇人听了也跟着喃喃念着“瑜儿”,宁时拍拍他娘亲的手,才接着说:“瑜儿是我家小妹,只不过……”他哀叹了一声,“只不过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