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当时看好了铺子,只等着吃罢晌午饭去跟主家买下,那铺子紧俏,若是这般耽搁下去,误了时辰,铺子说不准要卖给旁人。
康氏素来讲究时间便是金钱,机遇不可耽搁,便不想被这麻烦事耽误了自己的正事,尤其在打听到那人一顿饭不过是吃了五两银子时,便干脆将秦嘉澍的饭钱给付了。
酒楼见有人付账,自然不再追究其他,更觉得秦嘉澍所谓的钱袋子丢失不过是个托词,更不想打扰了那些在酒楼吃饭的客人,便不再理会秦嘉澍。
而秦嘉澍在闹腾了一会儿无果后,则是去寻了康氏问询帮他的缘由,更是许诺要十倍银两报答,问询康氏的住处。
康氏忙着买铺面,做生意,原就没什么空闲,见这秦嘉澍话又密又唠叨的,不想多理会他,只说不过是心生恻隐,出手相助而已,至于十倍回报之事,也不必了,倘若当真有心,只将这银子捐到寺庙也罢,救助这县城里头的乞儿也罢,只当做她做了件善事就好。
说完这些话后,康氏见秦嘉澍若有所思地去了,只当这事儿也算是有了了断,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结果隔了一段时日后,这秦嘉澍便如狗皮膏药一般黏了上来,说是无论如何也要还银子。
康氏不胜其烦,最终收下了当初她付的那五两银子,可这银子还没捂热乎的,秦嘉澍又寻上来,说是要请康氏吃饭,以示谢意。
康氏这会子察觉到不对,只把这事儿给拒绝了个彻底,免得这秦嘉澍得寸进尺,终日缠着她。
本以为让这秦嘉澍吃上几次瘪,碰上几次壁后,他自觉无趣也就消停了,可这几次三番的拒绝,秦嘉澍反而有种越挫越勇之意,到现在竟是一路跟随,死缠烂打了起来。
康氏越想这心中越生气,看秦嘉澍也是百般不顺眼,说话也是越发没好气,「这饭你若非要请,那我便只能不吃了。」
说着话,康氏便腾地站起身来,领着人往外走。
这个镇子不大,这酒楼也是镇子上唯一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吃饭地儿,若是不在这里吃的话,只能寻上个小铺子或者小摊位,吃上碗面条馄饨什么的了。
秦嘉澍见康氏赌气,忙拦了下来,「时候你只怕也是饿得狠了,若是再换了地儿,又是一顿折腾……若是饿坏了那便是不妥,我不请就是了。我就在隔壁雅间,康掌柜若是有事,随时叫我。」
虽不能彻底将人撵走,可不在跟前,也算眼不见心不静,能安安稳稳地吃上一顿饭。
康氏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秦嘉澍嘿嘿讪笑着退了出去,但片刻后又踏进了门。
「又来做什么!」
「康掌柜莫要生气,我当真不是要纠缠康掌柜,只是想提醒一下康掌柜而已。」秦嘉澍解释道,「康掌柜走这条路,只怕这两日要路过青峰镇,那边临近年关不大太平,走的时候可得仔细些,别晚上从那过。」秦嘉澍提醒道。
「知道了。」康氏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急忙撵他出去,生怕他下句话要说「不如与他同行」的话。
秦嘉澍见状,眼珠子转了转,但也没有再说话,只缓步离去。
康氏安安稳稳地吃上一顿饭,临走时见隔壁雅间已是空无一人,显然已经早早离去,结账时又见秦嘉澍并无付钱,顿时松了口气。
可算将这个粘人精给甩掉了!
康氏这边,又赶了两日的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这日傍晚时,到了一处镇子。
看着那镇子的正街上高悬的「青峰镇」这三个大字的牌坊,康氏想起秦嘉澍的提醒,再瞧瞧这镇子人烟稀少,颇为荒凉的模样,心理顿时没有底儿。
但若是往回走,只怕得半夜才能寻到落脚处,明日晨起再走一遍,只怕要耽误大半日的行程。
康氏想了一想,「大家伙晚上辛苦一些,赶个夜路,把这里绕过去。」
明天又是周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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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中计了
「是。」众人应了下来,驱赶着马车往回走了一截,在先前的岔路口,选了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算得上是个小路,比官道狭窄许多,但也还算平坦。
一路走到半夜,并无任何意外。
康氏略松了口气,眼看着已是到了丑时,底下人也是疲累不堪,便让人停了马车,生上几簇篝火,就地歇一歇,吃上几口热乎的饭食,再接着赶路。
这火刚生了起来,周围便有了动静。
先是窸窸窣的,接着是呼啦啦地一群人,将康氏等人围了个严实。
火把几乎是顷刻间燃了起来,将黑夜照的恍若白昼一般。
还是没有躲过去?
康氏心里咯噔一下,但到底是走南闯北做了许多年的生意,也见过不少阵仗,在片刻惊慌后很快震惊下来。
勉强睁开眼睛,康氏冲着劫匪之中为首的那个拱了拱手,「想来这位便是当家人了,不知阁下深夜突然将我们拦下,所为何事?」
「康掌柜觉得呢?」为首的是一个虬髯大汉,生的虎背熊腰,因为早些年打家劫舍之时被人砍了一刀,在脸上留了一个极大的刀疤,人称刀疤刘,此时正晃着手中的明晃晃地钢刀,看着康氏嘿嘿直笑。
连她的姓氏都知道,看来是早有准备。
只怕是早几天就已经盯上了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出手。
康氏咬了咬牙,但表面上仍旧笑容可掬,「大冷的天儿,兄弟们也都不容易,加上临过年的,也得置办上一些年货,这些算是我孝敬的,给弟兄们买些酒肉,热闹几天。」
话罢,康氏抬手示意,已有随行的伙计将早已准备好应对意外的钱袋子双手递上。
刀疤刘伸手接了过来,掂量了一下分量。
叮叮当当的银子响声,听着清脆悦耳,大约有个一两百两的样子。
「都说这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我原以为康掌柜是女中豪杰,与寻常妇人不同,不曾想也是这般小家子气,这点子银子……还不够我们这帮弟兄们吃顿酒呢!」
刀疤刘哼了一声,嫌弃地扔给身边的人,「得,我看我也不必跟康掌柜说那般多的废话,康掌柜呢也识时务一些,将这些马车尽数留下,身上该拿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也高抬贵手一回,饶了你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