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1)

“他们竟然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岑鹤九心里有了思量,下一刻阴气暴涨,如同水分两路一样和蛇怪的阴气冲击对峙,蛇怪节节攀升意图占领制高点,巨大的口腔似巨盆从头顶盖下来,岑鹤九站在原地没躲,而是趁机切下另一只蛇头。

黑血溅起数米高,蛇头轰然砸落,即便离开了身体仍旧在痉挛跳动,容音紧随其后补刀,一剑寒光当空落下扎穿蛇口。

再回头,岑鹤九已然消失,剩下的只有容清河操纵的那只蛇头,它此刻高傲地摇身摆首,嘴边残留岑鹤九残破的衣角。

失去主人的太虚剑孤零零躺在地上,一声怒喊自胸腔而发,容音右手纸太清,左手执太虚,符箓衔于口中舞动双剑,蛇怪才欲靠近,竟被区区两柄长剑混合的气流逼得不能上前。

容清河蓄力一波,刚被砍断的蛇头在缓慢地恢复,一个巨大的肉瘤再次冒头,像是病毒自我复制的场景一般恶心。

飞速舞动的双剑在纯化的阴气中划出怪异的符号走向,是容清河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阴一阳碰撞出和谐的气流场,容清河发现纯化的阴气竟然隐隐出现了被破开的趋势。

蛇怪陡然暴怒,此刻的容清河面容亦狰狞扭曲,根根血色青筋暴出,眼睛早就变成与兽不分的血红色。蛇怪再次袭来之际,那旋转不断的气流中忽而飞出一张符箓,还没容他看清那是张什么符,海啸一般冲击力极强的气流便猛地将蛇怪整个推到墙根,蛇瞳如同被烈火灼烧,火辣辣地疼。

“给我受死。”清冷声线幽幽荡开。

气场圈被容音一剑劈开,狠决坚定的眼神让容清河此刻才恍然又看到当年锋利的她,那股诡异的气流像水流将他团团包围,想要寻找时机突破时却又见气流渐渐化出了一个模糊的形状,容清河一惊,发现眼前气流卷成幽深一股,竟像一巨怪的咽喉般蔓延下去。

而在容音的视角看来,这气流已然化成了一个比容清河的蛇怪还要大上一倍的“气流蛇”,此刻气流蛇的嘴巴已经将蛇怪的血盆大口囊括其中。

气流蛇猛然下口,一股搅动不停的压力竟使蛇怪偾然张口,不等肉眼看清,蛇怪张口的一刹那一道黑影骤然蹿出,清隽容颜染血似残阳侵风沙,眉眼铮铮,透露出的坚定是他曾发誓若再来一次,不惜与瓦俱碎也要护好心上人的诺言。

岑鹤九摘去护身符箓,嫌恶地甩甩身上液体,瞥一眼那缠住蛇怪的青色气流道:“趁现在出去,阿碧撑不了多久。”

行动不容耽搁,二人一同跑出石门,墓室内传来巨大撞击声,动静大到仿佛整个墓都要塌了。

刘卉宛早就心焦地等了半天,脚边扔着无数个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罐子,见他们终于出来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却又提心吊胆,“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了阿碧的名字?”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惊天巨响,墙壁已有隐约裂缝出现,自门洞内蹿出一道青色气流绕太虚而转,阿碧熟悉身影模糊浮现,“呵,你阿碧爷爷修行这几百年,真以为我来人间走这一遭是喝酒吃卤味的?”

刘卉宛目瞪口呆,“阿碧不是狗带了吗?”

#VALUE! 容音拭剑而立,“你还真信这老鬼这么轻易就升天?在忘虑阁的时候我就怀疑了,阿碧的灵和体是可以分离的,可是他的本体说碎就碎一点生机都不剩,当时我就想这家伙的灵去了哪里,狡兔三窟,我可不信他会真的魂飞魄散。后来种种线索引导我翻阅颜如玉看守的古册,我发现不仅阿碧的灵不见了,连颜如玉都不见了,于是我才仔细思索此事的古怪。当我意识到颜如玉可能是在做双面间谍后,我又进一步发现了古怪的地方这本古册中原本应该收录许多怨魂,可是那天的古册也十分死寂,除了一些不怎么活跃以及马上封印期到的魂魄外,其余魂魄一律不翼而飞。这个对于颜如玉来说,算是重大工作失误了吧,就算她背叛忘虑阁,我却不信她会容忍这种失误出现。于是我将古册翻了个遍,最后在我当初从故事中求问解药的那一页,找到了夹在其中的一张符,就是我刚才用掉的那张。”

这张符箓的灵力涌动十分吓人,甚至还未动作就能感觉到气流的灼热,容音稍作感应,就立刻发觉阿碧的灵和古册中无数的魂魄是被封在了这张符箓中。

但是符箓的力量是正面的。而且阿碧代替颜如玉的防守,无疑做了很好的凝聚作用。容音懂了他们的意思。

容清河很强大,所以他们要凝聚出另外一股比他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他。这张符将是他们这场战役的底牌。

岑鹤九扭扭脖子,“祸害遗千年,没听说过么。”

容音从阿碧久未相见的清容上挪开眼,看着即将被撞破的洞口道:“底牌用掉了,然后看你的?”

第150章 如梦令24

岑鹤九自信一笑,专注神情道:“你们往后退点。”

蛇怪挥动巨尾不断拍击洞口,刘卉宛瑟瑟发抖抱头道:“你快点!撑不了多久!”

容音这才注意到洞口有一丝微光浮动,竟然糊着薄薄一层结界。的确撑不了多久,结界灵力弱得她都几乎感觉不到,拍两下就能冲开。

“结界哪来的?”容音好奇道。

“我我我!我糊的!”刘卉宛亢奋举手,“鹤九哥在赶来路上一边制定计划一边教我的,还行吧!”

容音也不好劈头盖脸打击她,“嗯,还好。”

话毕结界被冲破,墙体摇摇欲坠,裂缝一直蔓延到头顶,碎石滚滚砸落。

“小心!”容音拉过刘卉宛避开石头,发现岑鹤九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凝神盯住洞口,在等待一个时机。

就在墙壁彻底破碎将倒未倒的一刹那,他忽然甩出一纸符箓,纯化的阴气中这道符箓仿佛燃烧着火光,格外的刺眼。容音嗅到无比熟悉的气息,“这道符是……”

岑鹤九松开剑柄,“阿碧,去!”

阿碧得了令,灵体带着太虚剑抵住符箓向蛇怪飞去,电光石火间只见一道阳气极盛的红光划过,似陨石撞月般触目。

岑鹤九抓住这一瞬的时机掐诀踏罡步,墙壁骤然倒塌,连带着头顶的穹顶也残破小半,露出灰蒙蒙不见阳光的天空。一道清光却如水柱般冲破迷雾直灌入岑鹤九的天灵盖,他再次睁眼时已经如同变了一个人。

不是那种阴气暴涨的压迫感,也不是平时的感觉,是一种容音异常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气感!一套罡步踏完,岑鹤九片刻不歇地继续踏下一套,天边黑云滚滚,隐约可见闪电乍现,闷响的雷声隐忍而蓄势待发,周围的阴气一下子被冲开许多,气场干净了不少。

狂风平地而起,刘卉宛抱头蹲下防止被石块砸中,“鹤九哥在干什么?阿音你快蹲下来……”

容音只看一眼便明白了,“他在引天雷!天雷非大德大能者不能引,所以他刚才踏的罡步是请神上身!”

刘卉宛惊得话都说不完整,“我我我卧槽,请……请神?天雷?我想想我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不是等等!阿音你去哪!”

容音如同一阵风提着剑冲了上去,速度快到她都没看清容音的动作,愈来愈烈的雷鸣声中容音的呐喊都变小了,“雷诀需要时间,我必须替他拖延时间!你找个墙角缩着保护好自己!”

阿碧带着众魂灵和容清河缠斗,容音配合太虚剑结成太极阵法,这阵法以柔克刚,但是对于容清河这种“刚”显然底气不足。容音能感觉到身体正在灼烧,那种鳞片冒出的感觉不断地侵蚀人的意志,她咬紧牙关克制手臂的颤抖,勉力维持阵法运行。

岑鹤九踏出第一步,狂风猛然大起,像要将人从地面上掀飞。踏出第二步,顷刻间大雨瓢泼而下,间或可见树木被连根拔起从头顶卷飞。踏出第三步,紫色带闪的雷光出现在浓云之间,震声骇人直达人心,像要把人心中一切的邪念都清除殆尽。当他踏完最后一步时,龙卷凭空出现,席卷了一切肮脏的气流在雨中净化,面前的整个墙体都拔地而起让蛇怪失去了遮蔽,第一道雷电降世打在锁龙山的山头之上,力道如同将山体一斩为二。

容音整个人都被狂风暴雨浇透了,她看见地上有油星浮在水流之上,不由猜到刘卉宛之前洒那么多刺激性气味的液体在外面是想做什么,回头对岑鹤九喊道:“汽油要被冲散了!还要不要用了!”

此刻有神在身的岑鹤九看向容音,眼神居然从未有过的柔软与触动,但他很快将那抹触动收回,专心致志集中注意到天雷上,引导天雷劈在前方地面上,藤蔓等可燃烧的植物迅速着火,又在风势中轻易引燃被汽油浇过的地面,阿碧退回到岑鹤九身边,那道被太虚剑顶在蛇怪七寸的符箓不知与天雷起了什么奇妙的反应,竟然也突如其来地发出爆破声响,自蛇身七寸处炸开冲天火光。

一副瓢泼大雨之中烈火熊熊燃烧的奇景就在眼前展开,那火势在雨中不但没有变小,反而沾染到周围的阴气越烧越旺,蛇怪如同一根易燃的绳子般变成一条火链,刘卉宛发着愣自言自语:“这火神了,为什么浇不灭?”

容音退回来稍微歇息,“这是阳火,普通的雨浇不灭。”

“哪来的阳火?”

“我的阳火。”容音忍不住嘴角翘起弧度,“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那张符箓中有我的精血,原本人一生只能拥有一张这样的符箓。他弄到了就说明容氏制符的手艺传承了下来,可是精血从哪弄的,我也很奇怪。”

刘卉宛听了双手比出666,“鹤九哥牛啤啊!我要花式夸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