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3层的蛋糕,雪白的奶油如糖砂卷起的云彩,戚洲迫不及待地过去闻闻,从未闻过的清香扑面而来:“这是什么味道?”

“是荔枝。”杨屿终于又看到了戚洲的笑容,“基地里培育出了荔枝。”

“荔枝……原来这就是荔枝的气味。”戚洲又闻了几下,已经等不及要切蛋糕了,可是他的手刚要去碰奶油,却拐了个弯,回到了衣领上。

刚刚这样一弯腰,领口往下挪了挪,戚洲赶紧给拉上去。

唉,杨屿无声叹气,戚洲现在的所有情绪都是撑着的,都是为了让大家放心。“对了,要不要来我的图景里看看?”

“现在吗?”戚洲刚问完,无数条手臂忽然缠绕他似的,将他拉动。灵魂已然飞翔,身体却留在了原地,再一回头,鼻尖一片湿润。

江南,水乡,有着最特殊的潮湿,戚洲看了看脚下,是青绿色的苔藓。

“今天是个好天气。”杨屿站在桥上,抬头看向经久不散的云,“原本想给你弄个晴天的,但是我怕苔藓都死了。但是这片云飘过去之后会有阳光,时间不会很长。”

会有阳光?戚洲看向头顶,果真,上方的青云缓慢飘动,宛如有人用一根线在牵引。忽然面上发热,镶了金边似的云彩暂时将太阳放了出来,他放眼望去,周围尽是雾气蒙蒙。青灰色的石板路凹凸不平,有着积水的小洼,河道中水面涟漪,圆形成群扩散,显然是水面之下还有活物,比如红色的鱼群。

“好漂亮啊!”戚洲太喜欢这里了,依次将它们看遍。

“可是玫瑰总是嫌弃这里潮湿,但好在它不掉毛,比迟澍的雪团好得多。”杨屿说话时青云再次连成一片,光线暗淡了几层,光影犹如一场游戏和他们短暂互动,戚洲低头看鱼的脸却留在了水面上。

但几秒之后,杨屿就从此处快速抽离,回到现实。随后戚洲也出来了,两个人同时看向门的方向。

“让我进去。”是陈妙西的声音。

“抱歉,我不能让您进去。”今天守门的人是任飞尘和他的小队,“此处是戚洲长官的住处。”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妙西自然不把这些护卫队放在眼里,“让开。”

“可是……”任飞尘还是一步不让,直到听到了杨屿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杨屿站在任飞尘身后问。

陈妙西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将自己裹得非常严实,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急救箱。“身为戚洲的主治医师,我来复查。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来日戚洲要是疼起来,外骨和他融合不好,可别后悔。”

这话一说,任飞尘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拦着她了,只好转回去看杨屿。

杨屿也转过身:“搜身,让她进来。”

戚洲正在客厅里拆小盒子,第一个盒子就是一个毛毡,是一个黑色的猫猫头。

这肯定是廉城给自己做的……戚洲将猫猫头捏了捏。自己的精神体品种是机密,廉城没有办法做一个金雕,所以自由发挥。其实大家怎么想的,他心里都明白,所以强撑着笑脸让每个人放心,不愿意他们看到自己沮丧憔悴。

可是戚洲也不清楚还能伪装多久,心里总是无法说服自己。这时,杨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灰色的大衣下方不是军靴,而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女人……戚洲将猫猫头攥在手心里,女人倒不是什么值得提防的,但是这个女人,是一个哨兵。

一个非常漂亮的哨兵。

向导和哨兵是天生互为依靠、互相需要的。

“这么热闹啊,原来是有人过生日。”陈妙西看了看蛋糕,“戚洲,我想带你上楼检查一下脊椎,可以吗?”

“可以。”戚洲梗着脖子说,眼神满是嚣张的热度,“不过我恢复得很好。”

“没关系,检查很快的。只是你的住处太热了些……”陈妙西将腰带一抽,灰色的长款大衣外套被脱掉了,里面是一条红色的半长裙,细细的肩带挂在肩头,还有些低胸。房间里,不少哨兵都转过身去,不习惯注视这种过于露肤的服饰,陈妙西将外衣扔在沙发上,转身去拿药箱。

黑色的盘发被放下来,整面光洁紧致的后背藏在发梢下方。

戚洲盯着她的后背,眼里的热度顿时冷却几分。

“魏苍。”杨屿这时视若无睹地走过来,“屋子里太热了,给我开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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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鲍小曼:我作证,洋芋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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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区别对待

戚洲的房间里仍旧光线昏暗。

“转过去一下。”陈妙西将灯打开, 灵敏的嗅觉立刻闻到这屋里有野生动物来过的气味。而且这种气味不可能是金雕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杨屿的精神体。

戚洲眯了眯眼睛,对光线的忽然变化感觉不适, 但还是转了过去,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

“衣服可以脱一下吗?”陈妙西戴上了手套, 尽管检查用的一次性手套和她身上的裙子很不般配。

杨屿斜靠在墙面上,伸手将灯光调暗了一些。

戚洲只是看着陈妙西的衣服, 鲜红色,多像自己喜欢的红玫瑰。门缝虚合,原本他们都笼罩在浓郁的影子里, 现在他想躲也躲不开。解开衬衫的纽扣时, 皮肤像是被冰冷黏腻的蛇滑过一遍, 等到脱掉衬衫时, 戚洲脚趾偷偷扣缩在军靴里。

再抬眼看陈妙西时,暗地里增长的嫉妒和排斥如同杀不尽的沙蚺,钻出了他的心。

“转过去啊。”陈妙西笑着看他。

戚洲的军帽还在, 带着傲气的脸微微抬了下巴,一个非常标准的示威微表情。转过去后,陈妙西的手冰冰凉凉落在他的皮肤上, 一瞬间又让他方才的傲气减少几分。

“最近疼没疼?”陈妙西依次抚摸滑片,当摸到尾椎时, 满意地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