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程渡兴致高昂,刚才在俱乐部内他一直压抑自己,没有与舒柠表现得过度亲密。下楼后他非要背着舒柠走,遭到拒绝后,他身上那股高兴劲儿却还是持续走高。
舒柠记着魏擎方才点她的话,幽幽地问道:“程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程渡怔愣了几秒,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嗯?”舒柠等待着程渡的坦白从宽。
“其实。”程渡喉结滚了滚,有点难为情地开口,“变形金刚是我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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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随手一放,没想要亵渎神明的。”程渡当时只是单纯想展示一下自己拼的乐高。
这根本不是舒柠想要的回答,她让程渡再仔细想想。程渡凝眉思索,半天没想出所以然来。
“没有别的事瞒你了。”程渡真的已经绞尽脑汁了,他只有在床上会偶尔哄骗一下舒柠。
“我不会再穿水手服演学姐。”舒柠见他冥顽不灵,戳破他数日前的卖惨,“你故意的。”
气氛凝滞了几秒,程渡挠挠鼻子,毫无悔意地咧开嘴:“被发现了。”
“我真的以为你很难受,心疼了好久。”舒柠见程渡笑得没心没肺,控制不住地抬手轻揪住他红彤彤的耳朵。
“不要心疼。”程渡逮着机会吻了舒柠一口,随即他将舒柠一把抱起,曲臂拖着舒柠的大腿根部,换了个姿势终于如愿背上了她,“那些人骂得越狠我越爽。”
程渡浑然不在意,后脑勺上的头发丝都透着舒柠不能理解的满足,他痛快地说:“其实我把骂我的私信全都看了一遍。”
“……”
程渡告诉舒柠,公布恋情的当晚,他的微博私信箱直接爆了,那些发信人多半来自于舒柠的男粉。俱乐部的人都很同情他,殊不知他暗地里看私信看到了凌晨三点半。要不是第二天有训练赛,程渡能看一整个通宵。不夸张的说,论嘴臭还是得看他们竞粉,舒柠的很多粉丝用词还是稍逊一筹,因此程渡看得还挺乐呵。
男生的占有欲就是奇怪而不自知。
程渡背着舒柠慢慢往前走,边走边继续得意道:“任他们再怎么骂,我都是你的男朋友,公开官宣过的。”
他话音落定,忽然停下脚步开始环顾四周,似乎想找寻见证者。
此时已是午夜,这附近又是老城区,周围一个活人都没有。路边的花圃蹿出一只三花小野猫,小野猫很倒霉,莫名入了程渡的眼。
程渡对着三花猫郑重声明道:“我背上的女孩很喜欢我。”
明明是极度幼稚的场景举动,竟招得舒柠也离奇地跟风,她随程渡一道对无辜的猫咪说:“对,我好喜欢他。”
三花猫终于受不了了,抬头冲他们俩恶狠狠地喵呜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掉身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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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爱我的人
“它用猫语骂我们呢。”舒柠的声线里蕴润着细碎的笑腔,“你为什么要和小猫说这些,我都被你带傻了。”
“你再也赖不掉我了。”程渡绕过了舒柠的控诉,回头对着她持续傻言傻语,“以后你不能再随随便便地不要我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你要是再说些口是心非的话,我也不会当真,我会坚定不移地死缠烂打。就算你和别人结婚,婚礼那天我也要把你抢过来。”
舒柠下意识笑:“现在说结婚也太早了。”
“时间过得很快的,还有一千两百零三天。”他说得很有底气,又改口道,“不对,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那就是一千两百零二天。”
舒柠的小心脏萌生出怦然的雀跃,她知道程渡要说什么。上回做爱时他在她朦胧不清间提及过,她并没有当真。
“一千两百零二天后,我二十二岁了。”
“嗯?”
“二十二岁的男人,可以做很多很多事。”
“比方说?”舒柠装愣。
程渡深吸一口气,说:“娶你。”
尽管“结婚”二字暂时不在舒柠的人生规划里,但此刻听程渡无比认真地提出来,舒柠整个人还是被一股羞耻难言的欢乐席卷过境。不过她面上依旧淡定:“再说吧,我们女明星哪能那么早结婚啊。程渡…该不会别人叫你几声姐夫,你就当真了吧?那只是内娱的规矩而已。我要是名气不如你,那我就是嫂子了。”
程渡开始耍赖:“我可以和以前一样,做你的地下老公,不公开的那种。”
“……”
程渡又对着舒柠软磨硬泡了好一阵子,舒柠勉强答应给程渡一个考察期,一切看他表现。程渡得了一颗糖,欣然咽下。
许是两人已经确认关系并公之于众,程渡不再患得患失,不再害怕她随时会离开。
今晚的程渡卸下了平日的少年老成,难得一见地展露出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天真幼稚。他故意用自己上牙狠狠撞碰下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哒哒声。他背着舒柠大摇大摆地往前蹦,在地面刮蹭出球鞋独有的尖促摩擦声。
老城区的树花被滋养的枝繁叶茂,恰好掩盖了他冒失的一举一动。程渡背着舒柠轻摇慢晃,一路晃到了沿街的马路边。
舒柠的思绪莫名定格在了杜闻秋带来的故事里,她知道他一直很缺乏安全感。这股了然令舒柠心疼,她还是想亲自触碰他的伤口,让那崩坏的死血流淌出来,它才能真正愈合。
她顿了顿,在程渡耳后轻声念道:“小橙子。”
程渡果然身形一滞,环拖住舒柠两腿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发力,他低头笑了笑:“我早该猜到的。”
两人恋情曝光后程渡就隐隐有预感,但他没想到他母亲的动作如此之快。
舒柠紧紧圈着他的脖颈,将声音压得无比轻柔:“我们聊了很多,她…很难过。”
程渡沉默不语,舒柠挣扎着从他后背跳下来。她仰头凝望程渡和他母亲相似的眼睛,斟酌着用词,“其实你不恨她,对吗?”
程渡绷紧的眉目渐渐舒展开:“对,我没怪过她。”他说得轻飘飘的,像扬起了一团微不足道的柳絮,“我真正恨过的人只有我父亲。”
少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舒柠贴上程渡起伏颤动的胸膛,她察觉到他的音色都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