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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峻安下了车推开外围铁门时,一抬眼就看到陈砚助理站在别墅门口。看到他走进来,助理绷紧的脸放松下来,立刻迎上前,步子带着几分急切,语气却依旧平静:“李先生。”
“嗯。”李峻安脚步没停,径直向屋里里走去:“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您不该。”
听到他开口,李峻安停了停,侧身看着他笑了一声:“别紧张,只是去买包烟。”说着晃了晃拿在手里的那包烟。
这个理由明显不能说服助理,他抿了抿唇,沉默片刻道:“少爷马上会到,让我务必照顾好您。”
一只脚刚踏进门内的李峻安神色冷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照顾?需要我为他的‘无微不至’道谢吗?”
助理没有接话,微垂着眼站在一旁。李峻安懒得再理会他,径直上了楼。进到房间,他外套也没脱直奔洗手间,锁了门,把绑在腿上的小手机摸出来,塞在了洗手台上方的杂物柜缝隙里。
还没来得及把腿上束带解掉,房间门口传来的动静让他立刻警觉起来。李峻安提起裤子,转过身把浴缸上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得水流声几乎遮住了外面带着隐隐怒意走过来的脚步声。
“李峻安。”陈砚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出来。”
扣着台盆边缘的手指发白,李峻安的心里也冒出点火,语气发冲:“……我在洗澡。”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出来。”
“……你他妈听不懂?我,在,洗,澡!”他额上青筋跳了跳,牙咬切齿地一字一顿说道。
话音没落,外面已经骤然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他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地盯着门锁。钥匙转动的声音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他紧绷的神经。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李峻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他马上站定,没有一点示弱的姿态。
陈砚站在门口,看起来似乎是临时赶过来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松了几分,胸围微微起伏,整个人透着一股稍显凌乱的气息,眼神冷得让人心惊。他的目光扫过李峻安干爽的头发和不怎么合身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洗澡?”
李峻安看着他,丝毫没有被撞破谎言的尴尬,压着心里的火气,语气尽量平静:“陈砚,你现在连我的基本隐私都不愿意尊重了吗?”
盯着面前的人没有说话,陈砚颌角轻绷,随即撤后几步,一手扯掉领带,连带手里的钥匙和外套一起扔到旁边的沙发上。他面无表情的垂着眼,手上松了衣袖,缓步走进浴室。
李峻安看着他的动作,身上肌肉绷紧,手摸到后面先关了水龙头,看着陈砚冷声道:“出去!”
陈砚的眼神骤然一冷,几步跨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到面前,气息发沉。
“就这么想让人把你锁起来吗?”
“……”李峻安没想到陈砚会突然出手,被拽得一个踉跄,嘴里差点骂出声。手腕上的力量扣得死紧,他深吸几口气:“松手。”
陈砚手指收紧,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碎:“李峻安,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李峻安一下子笑出声:“耐心?你之前按着我肏的时候可看不出来你有什么耐心。而且”他顿了顿:“陈砚,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想要掌控我的一切?”感觉到钳在手腕上的力气依旧没有松懈半分,他声音不由转冷:“给我松手!”说着手臂用力,甩开了陈砚的钳制。
还没走出几步,手臂又被人扯住,这次他早有防备,手臂猛地抬起先一步躲开,忍无可忍,他握紧拳头转身就揍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陈砚被他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下颌上,指节撞击骨骼的闷响混着水珠飞溅的声响在浴室炸开。陈砚偏过头,舌尖顶了顶发麻的侧脸,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李峻安指骨上沾着血珠,不知道是谁的。
“李峻安,”陈砚抬手蹭掉嘴角的血迹,突然低笑出声,“你倒是长本事了。”话音未落,他猛地扣住李峻安再次挥拳的手腕,膝盖顶向他腿弯。李峻安踉跄着撞上洗手台边缘,腰侧被硌得生疼,他咽下闷痛,借着惯性抬脚踹向陈砚小腹,却被陈砚侧身避开,他乘势扭了身子抄起洗手台上的玻璃杯往陈砚头上砸去。
陈砚瞳孔猛缩,偏了下头,卡着他手臂撞在墙上,李峻安手臂一麻,手中握不住的杯子脱手掉在地上,碎片飞溅,陈砚眼底最后一丝克制终于崩断。
两人激烈的拉扯间,李峻安脚踝的旧伤猛地撞到柜脚,他眼前一黑,不受控的软了下腿,马上被陈砚扣住手腕狠狠摁在了墙上,后背重重撞在瓷砖上。
他闷哼一声,眼神发狠,盯着陈砚低喘嘲讽道:“怎么?被戳中痛处就发疯?”
“只要再晚去两分钟,你猜何司御的人会不会直接把你绑走?”陈砚膝盖抵进他腿间,呼吸急促,气息烫的惊人:“还是说,你原本就是想跟他们走?”
李峻安额角轻跳,压根不想接他的话,还能活动的手扣着他手臂用力,企图把他掀到一边。
陈砚眼神骤然一冷,手指收紧,似要将他捏碎:“他们那样对你,你还想从这逃走?”他冷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刀:“你宁愿被他们抓回去锁在床上,也不愿意待在这里?”
“闭嘴!”李峻安胸口剧烈起伏,爆发出一股大力把他掀开,瞪着他眼尾发红:“陈砚,你以为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是,我是喜欢过你。但我现在发现,你根本不配!你和蒋涵,和严释辛、何司御都一样,令人恶心!”
被他推得后撤几步的陈砚扶着浴室门站稳身子,低着头,垂下的额发遮住眉眼。浴室里只剩水龙头的滴答声,混着两人粗重的喘息。
陈砚喉间突然溢出一声低笑,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弦音,好像瞬间就变得冷静又残酷。他垂眸整理袖扣,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无踪。
"你说得对。"他说,慢条斯理抚平衬衫褶皱,陈砚声音像淬了冰,脸上却带了笑意:“是我管的太多了。”
转身拉开浴室门,他捞起沙发上的衣服,没有再看李峻安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候在走廊的助理见陈砚冷着一张脸出来,刚迎上去,就看他抬手示意:“以后饭菜送到房间,不许他出房间一步。”
早已预料到结局的助理心里轻轻叹口气,跟着他走下楼。
即将走到门口,陈砚突然停了下来,助理听到他语气平静的开口:“之前让你找的人让他不用来了。”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楼上接着说道:“这周还是带他去,到时候多带两个人看着他。”
“……好的,少爷。”
陈砚坐上车的时候,心里的想法疯狂又残忍。
确实不该浪费精力驯养一只野兽,他想。
从那晚李峻安醉酒后,一切好像都不受自己掌控了。他讨厌这种状态,就好像从前被人踩在脚底无力反抗的感觉。将自己这阵子不对劲的状态归咎于李峻安的不识时务,他忽视掉心里隐隐的烦躁和怒意,转而想起安排在周末那场即将到来的私宴。
宋乘辉的接风宴蒋涵肯定也会去,到时候蒋涵也一定会发现宋乘辉找的人就是李峻安。
哈!他都迫不及待想看到蒋涵脸上的表情了。
靠在舒适的座椅上,车窗外透进来的光偶尔照到陈砚轮廓分明的小半张脸,他面上那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的背后生凉。
垂着的双眸暗色流转,他不知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手指动了动,点开和宋乘辉的聊天框,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另一边,昏暗的包厢里,宋乘辉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蒋涵闲聊,两人之间的芥蒂似乎已经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