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憋得难受,他松了松衣领,站在外面点了根烟,点开何司御的消息。
【何司御】[图片]
【何司御】昆悦庭这地方你知道?
【何司御】[照片]
【何司御】[照片]
【何司御】查到的那天监控,人在这里
蒋涵夹着烟点开照片,第一澜4晟3更2新张拍的不是很清楚,画面上噪点密集的几乎看不清那个本身就离镜头有点远的人长什么样,但他一眼认出那人身上是严释辛那件被人扒走的Loro Piana黑色夹克。
手指划到第二张照片,这张很清晰,清晰得让他慢慢站直了身子,眼神冷了下来。
照片上两人一前一后,正对着镜头的人混血面容,笑容温柔。侧身站着的李峻安一头扎眼的白发,被风吹起一点,他眉毛很浓,眼尾自然上挑,抬了眼看着面前的陈砚,只露着半张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肢体动作一眼看去就是放松的。
哈,真他妈是找死。
蒋涵冷笑一声,掐灭了只燃了一半的烟随手扔到地上。
这时候,又弹出来两条消息,是蒋涵的溯城好友。
-你在溯城?
-出来玩
-宋少也在
即将划出的手指顿住,他面上慢慢平静下来,也实在不想再进去应付那个让人不耐的酒局,想了下回到:地址发我。
回去说了声,本来神色还有些不虞的舅舅听到他说宋乘辉也在,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人了。
去酒店又换了身衣服才过去,蒋涵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场了。推开包厢门,马上有人看到他,嘻哈笑着站起身迎上来。
“蒋少多久没来咱这了,都快成稀客了。”
“来来来,哥几个先陪你喝几杯!”
他微微一笑,随手将外套搭在椅背上,那几人见他神色带着倦意冷淡,也识趣,闲聊了几句各自去玩没再打扰他。
目光在包厢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正坐在沙发中央的宋乘辉身上。宋乘辉正端着酒杯,神色淡然,似乎对周围的喧闹毫不在意。蒋涵走过去,拿起桌上酒杯,顿了下还是在他旁边坐下。
宋乘辉侧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舅舅居然肯放人?”
蒋涵抿了口酒,淡淡道:“又不是什么重要的酒局,听他们阿谀奉承罢了。”
两人因为上次白金翰的事还有些芥蒂,蒋涵手腕转动,杯子里的冰块被摇的喀拉轻微作响。宋乘辉把酒杯放在桌上,靠在松软的沙发上闭目,气氛一时沉默。
蒋涵不知想到什么,随口问道:“你之前在找人?”
宋乘辉眼睛都没睁,鼻子里“嗯”了一声,手搭在一边有节奏地轻点几下,低笑了一声:“有点意思的小玩意而已,丢就丢了吧。”
28
摇着酒杯的手停住,晦暗的灯光下,杯中液体泛着冷冽的光。蒋涵盯着那抹闪烁的晶亮,眸色暗沉。
小玩意儿么?
倒让他想起李峻安了。
按说单论外型,李峻安和“小玩意”三个字完全沾不上,现下把他和这个词放在一起,蒋涵竟觉得违和中透出了一丝诡异的契合。
还在学校的那时候,李峻安身上就有一股子野性难驯的劲,身材又高挑结实,动起手来有种少年人特有的野莽狠戾。几年未见,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似乎已经被消磨殆尽,只剩下眉眼间天生带着的那点凶气。
只是没想到这只拔了爪子的兽,又将几年前如出一辙的戏码给他上演了第二次。
看到李峻安和陈砚的那张照片时,他起初的怒意退去后,心里居然生出一丝荒诞的笑意,甚至想为李峻安的胆量鼓掌。
这世上敢这么对他蒋涵的,李峻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他眼底的戾气被掩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淡淡的冷意。
杯子被他随手放下,放松身体倚着沙发,他侧头看了宋乘辉一眼,眉梢微挑:“能让你亲自找的,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玩意吧。”
宋乘辉依旧闭着眼,闻言嘴角轻弯:“怎么,你有兴趣?”
“好奇而已。”蒋涵笑了下:“我倒是想知道,这人是有什么本事让片叶不沾身的宋少这么念念不忘。”
宋乘辉终于睁开眼,偏过头懒懒看向他:“床上够劲,这理由够吗?”
这个话题似乎消除了先前那种还有些冷淡的气氛,蒋涵不由低笑,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间,在包厢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他们脸上不约而同都浮出了一丝暧昧的笑意。
*
还未入夜,天色微暗。
每天固定来做饭的钟点工是个高壮的胖子,勒着脖子把他弄晕废了李峻安好大的劲,比预想的多花了几分钟,走之前李峻安甚至好心得把光着上身的钟点工拖到了餐厅地毯上。
从别墅后面小花园里踩着木栅栏翻出来的时候,带着油烟味的衣摆太过肥大,他险些被墙头的树枝勾住扯得摔下去。还好他反应快,抓住边上一根粗壮的树枝稳住了身子。
他一只脚蹬着墙壁,另一只脚绷紧了脚尖够了够,又歪过头大概估量了下高度,他扣着墙头下滑一点,松了手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微钝响。
还没好全的脚踝伤处传来点刺痛,他弓着腰半蹲在地上缓了缓神,屏气静静等了会。周围没什么人,他轻轻起身,没有横穿昏暗但依旧能照出人影的车道,而是从后方绕到前方高层住宅区,他就那么插着兜带着口罩,跟着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李峻安到这里这么久,还没有晚上出来过。严格来说,从被困在严释辛那里到现在,除了出来剪了次头发,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了。
这阵子天气暖和了,晚上出来逛街的人不少,看了下手机,不远处就是个小型商业广场,他没有迟疑地抬腿向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