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慢慢覆上来的影子压迫得得陈砚呼吸都有些困难,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微凉的木质触感在他手臂上轻点了几下,似乎在丈量位置。
陈砚的手臂肌肉收紧,手指痉挛,却被压着蜷都蜷不起来。
“哥,要不算了吧。”突然有人出声。
蒋涵动作停下来,周围静了一瞬,除了被按得动弹不得的陈砚,所有人目光都向那个人看去。
“我听隔壁班的说,他好像过两天要代表学校去什么比赛。”那人夹着烟的手不自觉揉了下皱起的眉头,叹口气:“在学校里还好说,到时候万一被外面知道了,要被烦死。”
蒋涵低垂的目光落在陈砚身上,面色沉静,眼里含着一丝厌恶,但握着棍子的手放了下来。
“知道又怎么样,之前又不是没干过。”严释辛冷笑。
“算了,麻烦。”蒋涵想了想,皱着眉张口道:“老头子这阵子也看得紧。”他瞥了严释辛一眼:“你妈今天不是要回来了?”
“……别说,我头疼。”严释辛被他一提醒,想起上次说漏嘴,被他妈提着耳朵念叨了半个月,头有点大,心里消遣的心思淡了大半。
其他几人面色不一,但意思也很是明显,按着陈砚的两人手上力度松了下来。
蒋涵抬眼,看着刚刚出声制止的人走过来,慢慢笑了一下:“小安,你最近倒是挺关注他。”
李峻安的步子顿了一秒,已经走到了他身旁。两人个头差不多,李峻安甚至比他还结实一点,气势上却被他压了一头。
若无其事的把手上的烟蒂摁在那条被松松钳着的手臂上,李峻安浅笑道:“关注他干什么,晦气。”
“呃”陈砚下意识溢出一声痛哼,挣扎着缩回了手臂。
几人嗤笑,松了手,任由陈砚捂着手臂被烟头烫到的部位,踉跄的撑着洗手台站稳。
一行人没有再干什么,眼神都懒得施舍,谈论着晚上去哪玩,打开厕所门接连走了出去。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陈砚站在那里,垂下的眼皮轻颤。
他慢慢松开捂着的那只手,拇指擦过伤处,抹掉了一层灰黑色的烟灰,皮肤赫然完好,只有一点浅浅的红色。
是那支摁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掐灭的烟蒂余热留下的痕迹。
他打开水龙头,水流的哗哗声淹没了他略显急促的呼吸。
清洗掉手臂上的污渍后,他双手捧起水,微微颤抖着将脸埋入其中。冰冷的触感包裹住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隔离开了,令他窒息。
“……”
“……少爷,少爷……”
“……少爷!”
保姆的低软女音提高了声调,唤得逐渐急促,终于拉回了他的思绪。
冷水漫过手背,沿着手臂滴落在反射着暖色的洗手池里。陈砚放下手,闭着眼轻呼出一口气,微折了腰拿过边上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
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没事。”他嗓音低哑应了一声:“你出去,我马上就来。”
镜子里的青年面容16-18-40白皙英挺,隆准剑眉,面部线条利落分明,不再是那个瘦弱旖旎,略显阴柔的少年长相。
擦干净手,停顿片刻,他还是给助理发了个消息:买药,送到昆悦庭别墅。
收起手机,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服,视线扫过镜子,镜中人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他重新挂上那副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容,转身推门离开。
*
晚上吃过饭坐在书桌前,陈砚靠在椅子上短暂闭目,拿过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停了好一会,还是点开了监控APP,直接划到那个房间监控,点击进入。手机黑屏加载几秒后,清晰的画面切了出来。
李峻安似乎刚从床上下来,一只脚踝上缠着白色的纱布,步子有点跛。他从桌子上取了杯子倒了杯水,抿了两口,握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放下杯子,又慢慢走到床边,坐到床上的时候顿了一秒,马上撑着一边微抬了半边屁股。
陈砚动了动手指,看着屏幕。门口柜子上多了几盒东西,应该是助理拿过去的药,整整齐齐放在那里,没有拆封的痕迹。
十几分钟过去,李峻安换了两个姿势,最终选择侧靠在床上,他手机拿在手里划了两下又放下,明显看出他有些焦躁的情绪。
刚想切出去,屏幕上的李峻安突然又撑起身子半坐了起来。
陈砚顿住,看着他下床走到门边,先把门落了锁,拿过柜子上的东西拆开,包装被他扔在一边,手里拿着拆出来的药膏又折回。
坐到床上,身上的睡袍在腰间松松系着,他一手伸到被阴影遮住的腿间,下一秒一截黑色的布料被他拽了下来,弹性十足的卡在大腿上,然后他双腿微微叉开,勒出一点肉痕,手又探了下去。
关着的房门突然被叩叩敲响,门外响起声音:“少爷,太太让送点水果过来。”陈砚面色不变,把手机压低一点,开口道:“进来,放桌子上就行。”
保姆进来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带上门离开。
陈砚目光移到屏幕上,却发现床上的李峻安不见了。
但他马上注意到刚刚敞着的浴室门此时紧闭,床上还扔着那条刚刚勒在李峻安大腿上的黑色内裤。
想都不用想他现在正在干什么。
陈砚低笑一声,双腿间有点发紧。
通知栏突然弹出来一条语音通话提醒,他看了一眼,是宋乘辉打来的。
他下意识想就要挂断,想了想又划掉监控,平复了一下情绪,接通。
“消息不回,你语音倒是接的快。”沉默片刻,宋乘辉的声音淡淡响起。
“你打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陈砚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