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左耳,他抬手在右耳打了?个响指,游因确定这只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好在左边耳朵还?好使,他没有完全丧失听?力。
体力透支的阎知州打完了?抗生素就一直贴在墙角睡觉,体力所剩无几的游因也没多余的力气?折腾前后。他将泡水无法开?机的手机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周围铺满干燥的叶绒。又开?了?个肉罐头?,就着烧好的热水,简单应付了?一顿,便将晾干了?的包收拾好,垫在腰后,以备警报响起,方便随时逃跑。
职业守夜人身受重伤,游因这个半吊子虽然累得慌,但也得兼职补位,提高警惕。
但他闭眼没多久,就被远方辽阔地域荡来的一声枪响唤醒。偏过头?,游因用仅存的左耳听?觉判断出枪声大?致传来的方向,发现那地方似乎跟他们有一段距离,且还?是在脑袋上方。
正疑惑着抬头?往上瞧,右侧忽然探来的一双大?手,强硬地将他拦腰环住,拖向一旁。
游因听?不到右侧的动静,心里一惊,下意识用手肘捅向身后,左耳即刻捕捉到一声闷哼。
闷哼的主人随即抓住游因的右手,抬腿踹散面前的火堆,抱着他缩进石壁的凹槽部分。
又将头?搁在游因右肩,他低声好似呢喃了句什么话。
“%R&%(¥&”
能大?概知道?他在说话,但听不到内容的游因动手掰了掰阎知州的手指。后者却蛮横地制住了?他,又在他右耳又说了句朦胧的话。
“&¥%&)”
在对方受重伤的情况下,游因的力气?也比不过他。无可奈何,只好叹了?口气?,解释说:“我右耳废了?,你说再多我也听?不到。”
阎知州身体明显一僵。
他没像游因预想的那样松开?桎梏他的手,而是稍微撑起背,将自己?的脑袋从右边肩膀挪到左边肩膀。
声音低低,他灼热的气?息和?低沉的声音一块儿拂向游因左耳。
“这边呢?能听?到?”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贯穿伤,比我伤得重多了?。”有点痒,游因忍不住侧开?身,后背却在挪动中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阎知州赤裸的胸膛。
炙热的身体温度让他又忍不住一缩,思忖间,游因大?致明白阎知州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同寻常的举动了?。
人在发烧的时候确实脑子确实容易抽筋。
“队长先生,你真不打算撒手吗?”游因拍了?下对方手背,提醒道?,“冷知识,俩男人这么抱着并不会感到舒适。”
“骗人。”阎知州反驳。
反正他现在抱着挺舒服的。
上头?又传来一阵枪声,让两人同时闭上嘴。
直到枪声消弭超过半个小时,阎知州才重新开?口。
“这里应该是峡谷地步,虽然附近暂时看起来没有人或动物行动的踪迹,但生火依旧很容易被人发现。”
阎知州已经养出了?本能反应,一听?到这种危险动静,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所以他才会反应如?此迅速地踹散火堆,还?顺带将游因一块捞走。
“刚才那两声应该是从山崖上传来的,枪声很散,听?起来像霰弹枪。”可能是脑子烧得有点糊涂,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他还?在给游因科普,“不像打伤我们的那种狙击步枪,需要非常近的距离才能产生恐怖的杀伤力”
说着说着,他又忽然思维跳脱,抬手摸了?摸游因的耳垂。
问?:“你被打到了??”
游因只是简单上药,没有包扎,一摸就能摸出来。
后者被他没轻没重的动作捏得生疼,反手朝人手背来了?一巴掌。
还?骂道?:“你不像是中枪了?,你他妈像喝了?假酒。”
这嘴像漏风了?似的,比他还?能叭叭。
阎知州皮糙肉厚,一点也不怕疼。喉咙低低笑出了?两声,好像被游因逗笑了?似的,听?得游因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他真像喝了?假酒,笑了?好一会,忽然把脑袋搁在游因肩头?,低声开?口:
“你知道?,我很不喜欢你,游因。”
他是第一次正式地呼唤游因的名字,然而对当事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低沉的声音贴在游因耳侧,好像怕他听?不清,又怕他跑了?似的,粗壮的手臂环在游因腰上,死活不愿撒开?。
“虽然你很漂亮,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漂亮。但你也真的很气?人。”
“我见?过很多人,美丽的男人,或者女人。没有骗你,真的很多,但他们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气?人。”
也从来没有哪一个像游因这样,让对人没什么兴趣的阎知州如?此印象深刻。延衫町
游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对于别人的评价,他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依旧保持着自己?那副吊儿郎当的散漫态度,他点头?附和?:“是是是,我气?人。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建议你现在就放”
然而话都没说完,嘴就被阎知州带着薄茧的手给捂了?个严实。
捂嘴大?师居然还?有脸解释:“闭上嘴,我吵不过你,你听?着就好。”
可见?平时每每和?游因斗嘴,落于下风,他有多憋屈。
游因翻着白眼骂他小气?鬼,但鉴于这位目前属于伤患,脑子也可能确实进了?水,他便大?方地原谅了?对方。
阎知州得偿所愿捂住了?那张烦人的嘴,继续斗争。
“你,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每天说着乱七八杂的话,又好笑,又古怪,又气?人。”他双目失神,话却咬牙切齿,“我有时候,巴不得,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