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姜老太婆牵扯到一桩狸猫换太子的换婴案,虽然已经年代?久远,但在许家与警方的齐心?合力下,顺利的将当年主要涉案的一干人全部揪出。
起初在DNA鉴定结果?面前,姜老太婆仍旧嘴硬不肯承认,可当见到当年帮着她一块儿换婴的产婆时,姜老太婆心?理?防线没?能绷住,哭嚎着全招了。
因丈夫姜大成觊觎许老夫人的美色,且当年的许老夫人年轻貌美,保养的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之后还会?回城里生活。
这对出生于贫瘠落后的农村,从小没?享过什么福的姜老太婆来说足以眼红到滴血。
曾在无数个瞬间,她透过自家拉开的门缝偷偷盯着对方的院子,听着对方和丈夫的欢声笑语,想着对方平日里的衣着打扮。
再想想自己整天粗布麻衣,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明明就比她大个两三岁,却沧桑的像比她大了十几岁。
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她就能过的那么好?
凭什么她一出生就吃穿不愁,就算下乡都能嫁个博学多?才,温文儒雅还懂得疼人的知青当老公。
再反观自己那偷奸耍滑,一无是?处的丑丈夫,她就嫉妒的直咬牙。
她也想过那样?的日子啊,她想拥有属于她那样?的人生!
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种在姜老太婆心?里的恶魔种子越来越大,她没?有一天不在想取而代?之。
直至她意外怀上?二胎,并从同村人嘴里得知那人竟然也怀上?了,月份还一样?。
得知消息的一刹那,姜老太婆便觉得这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特意给她留的机会?!
已经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姜老太婆完全丧失了理?智,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数日子,看日历,盼望和对方同天生产。
而上?天似乎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听到了她热切的渴望,竟真的让她和许老夫人同时发动。
俩人住进?同一家医院。
夫妻俩早就和人串通好换孩子的事情,那产婆是?姜老太婆的远房亲戚,女儿是?县城的护士,平时和姜家很少?走动。
在姜家夫妻的威逼利诱下,不得已同意帮忙换孩子。
那产婆趁许老夫人养胎期间套近乎,时不时带点小礼品上?门,以过来人的身份给点养胎的建议,成功获取许老夫人的信任。
在许老夫人生产那天产婆跟着去?了医院,趁人不备将两家的婴儿调换,瞒天过海。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姜青山坐在椅子里呆愣许久。
五十三岁的他,年过半百的他,早已过了人生最灿烂的年纪,再过七年便是?花甲老人的他……
这些年他将一个视他为?牛马的妇人当成亲娘讨好侍奉,原来竟都是?一场笑话?!
姜青山盯着警局墙上?挂着的时钟,面上?沟壑深深,仿佛苍老了许多?,浑浑噩噩间生出一种置身梦里的感?觉。
姜青山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犹如一个茫然无措的孩子被一股悲凉无力感?笼罩。
“青山……”
头顶传来妻子的声音。
郑婉从未像哪刻那么心?疼丈夫,年过半百才恍然发现身世真相,若是?再早个十年,兴许他还能高兴的喜极而泣。
可现在他已经五十三岁,郑婉明白姜青山在痛苦什么。
他痛苦他年纪大了,随时有可能不在了,无法向亲娘尽孝,痛苦过去?的五十三年里认贼作父,所付出的真心?皆是?喂了狗。
郑婉在姜青山身边坐下,双臂拥住他的肩膀,整个人轻轻靠在他身上?。
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现在并不晚啊,你不是?看到了吗,妈她一直没?有忘记过你,她一直爱着你。”
“我?们都爱着你。”
姜青山眼眶霎时红了,他双手用力的捂住脸,发出破碎而痛苦低喃:“可是?我?不知道她,这些年我?根本没?有顾上?她。”
姜稚和段鹤予做完笔录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
大概的情况姜稚了解过,没?想到在戏剧里才会?出现的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的荒唐事竟然会?发生在身边。
在父母面前向来古灵精怪,舌灿莲花的姜稚一时也哑声。
“爸,咱们应该高兴啊。”段鹤予不明白姜青山痛苦的点在哪。
他大步过去?坐下,拍拍姜青山的肩膀,笑声爽朗:
“你和许叔本来就挺投缘,这下又成了亲兄弟,许灿言成了你亲侄儿,这说出去?不是?倍儿有面嘛!难过什么?”
“再说,姜家那群人渣很快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给了你们一个交代?。”
段鹤予惦记另一桩事,忙不迭说,“爸,您正好趁这会?儿功夫赶紧把户口迁出来吧,可不能再便宜那姜家人!”
除了认亲,最重?要的当务之急就是?迁户口,改姓。
姜稚赞同的连连点头,和那家人姓简直晦气!连忙跟着附和了两句。
被妻子和女儿女婿轮番劝解安慰,姜青山心?底堵着的一块石头,顷刻间瓦解干净。
想到不久前钻的牛角尖,面上?浮出几分窘色:“让你们担心?了。”
鹤予说的对,他得赶紧把户口迁了,把姓名改回去?。
他不叫姜青山,他叫许廷澜!
“廷澜!”
做完笔录出来的许老夫人步伐凌乱,神色焦急,好几次差点摔着,幸好有小儿子许廷霁陪护在身边及时托住。